係統給出的解毒方案雖然坑爹了點兒, 效果卻是立竿見影的。


    一通折騰之後,兩個人都是氣喘籲籲,怒目而視, 但令人難以啟齒的欲念終於如潮汐般漸漸退去。


    回過神來,衛寒宵弓起了脊背, 像被玷汙了清白的小媳婦一樣, 蹲在水裏飛快地穿戴完整。


    蠱毒帶來的影響雖然退去了,可這生理上的影響卻未曾消退。


    衛寒宵一張俏白的嫩臉, 一路紅到了腳底, 像隻煮熟的螃蟹。


    那股冷香似乎還縈繞在鼻尖,未曾散去。


    他怔怔地眨眨眼。


    好香, 為什麽這麽香。


    他不敢站起身,眼裏閃爍著自我厭棄的光, 怕金羨魚看出蹊蹺。


    早上起床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但這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因為真實的,有溫度的人弄成這副狼狽的模樣。


    至於師父。


    衛寒宵怔了怔,忽地心亂如麻。


    師父他從來未曾想過, 好像師父他就應該高高在上, 超塵拔世的, 多想一點好像都是種玷汙。


    想象師父什麽的......怎麽想都覺得很奇怪吧。


    金羨魚忽然悶悶開口:“衣服,能幫我去拿兩件衣服嗎?”


    她如今真氣耗盡, 又沒帶上芥子石, 實在沒有精力再捏個法訣烘幹這一身衣物。或許是剛剛摔得有點兒狠了, 衣服破破爛爛了大半。


    衛寒宵怔了怔,白皙的麵皮騰地又漲紅了些,下意識想質問她還能多不要臉。


    “對了, 還有小衣。”


    少年腳底一滑,差點兒一個趔趄栽在了水裏。


    “嘁——”衛寒宵灰頭土臉地爬起來,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麻煩死了。”


    雖說如此,臉色卻紅得像個番茄,趁著這個機會飛快躥了出去。


    一路狂奔,生理上的影響也終於消退了下來,遵照金羨魚的囑咐,打開了芥子石。


    翻找衣物——


    裙子、小衣。


    小衣......


    拎著手上的小衣,衛寒宵如遭雷擊,像隻被踩中了尾巴的貓兒,僵硬得幾乎不敢再動。


    所以說他為什麽要給金羨魚拿這種東西??


    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亂打包了幾件,衛寒宵足尖一點,又掠了回去。


    金羨魚道了聲謝,從溪水中站起身。


    衛寒宵眼睛像是被刺痛了,慌忙閉上眼,走到一邊不去看她。


    褪下濕漉漉的裙擺,金羨魚剛要伸手去拿內衣卻猝不及防翻了個空。


    ......她內衣呢?


    金羨魚懵了半秒,追問道:“小衣呢,你沒拿小衣嗎?”


    少年脊背僵硬:“來的時候那麽匆忙誰會注意那種東西啊!”


    可能是在路上的時候掉了吧。


    衛寒宵表情十分難看,他開始後悔多管閑事了。


    認命地抿緊了唇,“......你等等。”


    少女貼身的小衣,通體鵝黃色,輕薄如蠶絲,麵料也是最為舒服的那一種,並無任何修飾,隻在胸前修了個古怪的鴨子圖案。


    這是金羨魚自己動手繡的可達鴨。


    衛寒宵和手上這件小衣,或者說可達鴨,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耳根溫度越來越熱。


    “衛道友?”身旁忽然傳來蓬萊學宮某個少年迷糊的嗓音,“你還沒睡嗎?”


    是被他的動靜所吵醒了。


    衛寒宵幾乎炸毛,做賊心虛地飛快把小衣往自己懷裏一塞,下意識繃出了張冰山臉,嗓音冷得幾乎掉冰渣。


    “睡不著,逛逛。”


    這少年本就隨口一問,聞言又栽了回去繼續睡。


    衛寒宵怔了半拍,月光下徹,他烏黑纖長的眼睫如落了融融的雪,這才飛快把小衣拿了出來,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明明布料是極為柔軟沁涼的,竟與懷中抱炭無一,一想到自己竟然把女孩子的東西如此貼身存放,衛寒宵麵容就更複雜了。


    所以他為什麽要答應金羨魚這種事啊。


    “喂!”將手中的小衣一丟,衛寒宵嗓音嫩嫩啞啞的,悶悶的,“給你拿回來了。”


    又自覺轉到一邊去了。


    “謝謝。”金羨魚鬆了口氣,誠心實意地道了聲謝,褪下了胸衣。


    胸衣已經全濕透了,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她方才又出了許多汗,想想都怪惡心的。


    衛寒宵有些焦躁不安,空氣中這沉默令他像隻過度緊張的白貓。他很想說些什麽,一側頭卻冷不防地看見了道窈窕的身姿。


    是金羨魚。


    他看到了一團欒欒的明月,半遮半掩,勻膩微光。


    非禮勿視,衛寒宵刷地移開了視線,皺了皺鼻子,腳步匆匆地離去了。


    衛寒宵一時間有些說不上來是什麽感受,好像是更加討厭起金羨魚來,或者說,憎惡。


    來到營地時,他正巧和鳳城寒打了個照麵。


    青年正抱琴垂眸從遠處的草地、從月光中走來,皮膚白得像是牛乳洗過一般。


    “師父。”


    看到鳳城寒,衛寒宵頓時鬆了口氣,緊皺的眉頭不自覺鬆開了。像是一泓清泉終於撫慰了內心的焦躁不安。


    鳳城寒也看到了他,他沉默半晌,輕輕吐出一口氣:“寒宵。”


    片刻的沉默,淡聲問:“金道友可無恙?你與金道友?”


    “啊......她嗎?”衛寒宵汗毛根根直豎,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自在了起來,故作無謂道:“她讓我送她到河邊,就讓我離開了。”


    “怎麽了?”衛寒宵掀起眼皮,清亮圓睜的鳳眼微含困惑之意。


    鳳城寒那雙眼平靜地注視著他。他瞳仁也如同水晶石一般,含蓄得清冷。


    四下蟲鳴聒噪,夏日的夜黏沉沉的。


    衛寒宵皺了皺眉,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


    少年很會裝無辜,眼睛狡黠得像是貓兒,他其實還是挺會撒謊的,非但像貓一樣變化無常,撒謊闖禍常常是臉不紅心不跳。


    可是這一次馬尾被夜風吹動,濕漉漉的發絲淩亂地黏在臉頰上。


    微癢。


    癢得他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就好像原本足以稱之為親密無間的師徒。


    此刻卻多了條裂痕,一條難以彌補的,因金羨魚而起的裂縫。


    鳳城寒指腹勒緊了琴弦,他其實很想問他帶著金道友去了何處。為何金道友方才如此抗拒他的接近,難道她看出來了他心中所圖?


    “師父?”衛寒宵蹙眉,不明所以他的沉默。


    鳳城寒緩緩搖了搖頭,“我沒事。”


    【鳳城寒心情值-20。】


    心中好似一點火星燎原,大火星流,燒得漫山遍野。


    鳳城寒唇瓣微動,想說什麽還是沒能開口。


    他忽然想到,佛言:愛欲之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


    他心中有些難捱,直覺敏銳寒宵的言行有些古怪,但鳳城寒此人向來是多以善意與人換位思考。


    寒宵不會騙他。


    想必是他多疑了。


    鳳城寒搖搖頭,溫和地說:“無事,夜深了,你好好休息。”


    金羨魚不知道師徒二人的暗流湧動,她剛係好胸衣帶子,一回頭,月光下已經沒了衛寒宵的身影。


    與此同時。


    【衛寒宵好感度+20,魅力值+5,當前好感度30。】


    【鳳城寒好感度+40,魅力值+10,當前好感度180】


    這好感度是什麽時候漲的?金羨魚一愣,盯著係統麵板,有些受寵若驚,有些費解,這漲得也太輕易了吧?


    又是15點魅力值到手,算上這幾天她掉馬之後積攢的好感度,竟然也已經有200點之多。


    金羨魚沒有著急兌換,想了想,打算先攢著,以備不時之需。


    弄花雨的存在給她敲響了個警鍾,她也不能事事都依賴係統,誰知道這是金手指,還是潘多拉的魔盒。


    修煉這種事,還是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走上去來得更加保險,至於係統,能輔助但絕不能依賴。


    回到營地時候,周玉已然睡熟。


    少女四仰八叉地睡倒在地上,吹著鼻涕泡泡,臉色酡紅。


    聽到動靜,周玉“唔”了一聲,迷迷糊糊睜開眼,原本惺忪的睡眼此時卻蹭地亮了起來。


    “婆婆?”


    “不、不對。”周玉一骨碌坐起來,眨著眼笑道,“姐姐,你去哪裏了?”


    她留意到金羨魚頭發微潮,披散在腦後。


    梅姐姐的頭發可真好看呀,周玉出神地想。


    她心中不由怦怦,暈生雙頰。忽然又想到金羨魚將她攔在身後立挫蛇妖的畫麵。


    此時月亮終於出來了些,在月色的映照下,少女姍姍毓秀,美得縹緲極了,像是一縷紗,一抹霧。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剛剛經曆過如此操蛋之事,此時看到萌妹是非常治愈的一件事。


    金羨魚抿了抿唇,由衷微笑:“我去洗了個澡。”


    “洗澡。”周玉臉色突然漲紅了。


    “那姐姐現在要睡了嗎?”周玉輕聲問。


    她體內尚有餘毒殘留。


    金羨魚搖搖頭,撿了地方坐下,“我再修煉片刻。”


    說罷便閉上了眼,自然未曾留意到周玉陡然失落黯淡的目光。


    金羨魚一門心思運轉內勁,直到最後一絲餘毒也被她掃除體外。


    天際已經微微亮了,這一晚上的吐納反倒令金羨魚更加精神奕奕,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清晨清新的空氣。


    周玉也醒了過來,她其實早早就醒了。托著下巴,呼吸放得很輕也很緩,悄悄注視著眼前這位“梅姐姐”。


    梅姐姐好像一晚上都沒睡,微露沾衣,眼睫也朦朧了融融的晨霧,愈發顯得烏黑鮮亮。


    “姐姐,你醒了?”金羨魚一睜開眼,周玉連忙問。


    金羨魚有點兒驚訝:“你沒睡嗎?”


    周玉甜笑著揮了揮手中的梳篦:“剛睡醒,正準備梳頭呢。”


    “對了,梅姐姐,你能幫我梳頭嗎?”


    這是個可以稱之為突兀的要求,金羨魚意外歸意外,但是實在沒有拒絕的必要,她也挺喜歡這位周萌妹的。


    “好。”


    於是周萌妹便乖乖地牽著裙擺坐在了她麵前。


    少女抱著膝,皮膚在晨光下白得晃眼,一襲綠羅裙,猶如鮮嫩的荷藕。


    周玉有些快活地搖起腦袋,暈生雙頰,心神恍惚,感受著梳齒輕輕摩挲著頭皮的微麻。


    沙沙。


    一想到是金羨魚在給自己梳頭,更是芳心大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半天,這才開口道:“梅姐姐,你聽說過新嫁娘出嫁時候的梳頭歌嗎?”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發齊眉......”周玉喃喃地說了兩句,伸手往腦袋上一摸,轉身輕靈地跳起來,“梳好啦。”


    “多謝梅姐姐!!”


    萌妹當真是治愈人心,金羨魚這個時候心情簡直是雨過天晴,抿唇笑道:“舉手之勞。”


    趁著大腦正清明,眾人還未起身之際,金羨魚將昨天發生的事重新做了個複盤。


    一想到弄花雨她就有點兒頭疼和鬱悶,更有些惱火。


    天知道她混入蓬萊學宮的祝壽隊伍本就為了刺殺弄花雨,眼看著離洞庭越來越近,卻還沒找到完全的機會,一個能確保自己平安無恙,全身而退的機會。


    這貨會給她種合歡蠱,是金羨魚始料未及的,可這對她而言未嚐不是個機會。


    想到昨天的親吻猥|褻之舉,強忍住惡心的衝動,金羨魚頓了頓,弄花雨對她感性|趣。係統隻說過要攻略主要角色,卻沒說過不能攻略任務者。


    或許......


    她深吸了一口氣,遲疑地轉了轉袖中的短劍,握在手裏把玩了一陣。


    她可以試試美人計?


    天色漸亮,眾人漸次醒過來,洗漱之後準備繼續前行。


    金羨魚稍微有些在意弄花雨的反應,沒想到弄花雨竟然也在看她。


    非但看她,與她四目相對的瞬間,甚至還抿著嘴角,頗有些赧然地笑了笑。


    金羨魚看了他半晌,也勾起了個微笑。


    少女容色清冷,雙眼明亮,唇角微微向上翹起時,眼神好似清澈又專注,隻是仔細一看,卻有些漫不經心。


    不論是誰,被這樣一雙秋水明眸凝視著,人總會不自覺地感到一陣緊張。


    弄花雨怔了一下,極為驚訝的彎了彎眉眼,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金羨魚麵前,輕聲問:“姐姐,有空咱們聊聊嗎?”


    金羨魚一頭鴉青色的發柔軟地垂落在腰後,白淨的臉顯得溫和慵懶極了,淡淡道:“可是我沒空。”


    ......弄花雨一走,金羨魚忍不住彎了彎唇角,不大確定地想,總覺得做綠茶的感覺好像還......挺爽的?


    就在這時,眼前飛也般地躥過了一道火紅的身影。


    金羨魚愣了愣,拔開步子就追了上去。


    “你幹嘛?”少年睜大了漂亮的鳳眸,有些惡狠狠地盯著她。


    正是衛寒宵。


    天知道他昨天晚上一閉上眼都是金羨魚。


    那輕薄的小衣,可笑的鴨子,以及月下少女側身係胸帶的樣子。


    一想到這兒,衛寒宵臉上就騰地飛紅了一點,漂亮的眼睛裏迸出點惱怒。


    他自認為自己也算是飽讀春|宮了,私下裏就沒少偷偷看這些。


    當天晚上,他其實還是挺好奇第二天金羨魚的反應的,自己一個人想了半天都沒想到第二天要怎麽麵對她。


    事實證明,犯蠢的隻有他一個,金羨魚竟然毫無反應,先後和周玉、弄花雨有說有笑的。


    金羨魚不明所以地看著衛寒宵盯著她看了半天。


    “你來幹嘛。”皺著鼻子,語氣很不好。


    金羨魚:“我來和你道謝。”


    “嘁——”


    “如果真有誠意的話,今天早上就該來了吧。”


    金羨魚誠懇說:“對不起。”


    衛寒宵一噎:“你——算了。”


    “......道謝什麽的就免了。”少年神色忽地鄭重下來,“記得我昨天和你說的話吧。”


    沒等金羨魚回答,衛寒宵一張俏臉又陡然湊近了,鳳眸冷冰冰的,“離他遠一點,聽到沒?”


    “別以為我看不出你那些小把戲,我知道他對你不一樣,你要是敢對他出手,”想到鳳城寒,少年氣勢微微改變,眼神淩厲了不少,閃過了一抹厭惡,像隻弓起脊背,蓄勢待發的貓。


    耳墜金環無風自動,當啷作響,“我一定殺了你。”


    金羨魚一點兒也沒感到害怕,隻是有點兒鬱悶。


    雖說原著裏提到過主角攻敏銳,卻沒想到這位弟弟這麽敏銳,一牽扯到鳳城寒的事就像變了個人。她還以為他們至少培養了點兒革命戰友情來著。


    “我知道。”金羨魚眼睛眨也沒眨,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臉上卻沒有任何害怕的意思。


    她本來也沒想再對鳳城寒出手了,對方太過正直,她實在下不了這個手。


    “......”至於那些魅力值她完全可以在其他地方補全,比如說替她這位美女師父殺了弄花雨。


    聽她答應,衛寒宵終於微微鬆懈了下來,眼裏的冰冷警告之意漸漸退去。


    “嘁——”


    “我昨天救你是出於道義,至於你,以後不準接近他,也不準接近我。”


    “你接近周玉也好,弄花雨也好,我無所謂,我對你也沒興趣。”


    說完,少年微微蹲下身,發力,跳上了樹叢中藏了起來,隻垂落下來一條白皙緊實的小腿,小腿肚還有些軟乎乎的。


    所以說這算是被討厭了嗎?金羨魚茫然地想,雖然她不知道哪裏戳中了這位的敏感點。


    站在樹下靜靜地想了一會兒,據說有些gay對女孩子的身體極度反感,難道說她昨天給衛寒宵留下了心理陰影?


    可她也很意外啊......


    攻略還要繼續,但對方說得都這麽明白了,她也不是個犯賤的性格,想了想,幹脆還是將重心放在弄花雨和他的魚塘上麵。


    可是等到傍晚的時候,衛寒宵又犯病了。


    字麵意義上的犯病。


    金羨魚她是【悟道心】階段的修為,尚且能壓製,衛寒宵卻不言不語,躥到了附近山林的石穴中。


    畢竟是她連累了這位,金羨魚找到衛寒宵的時候。


    少年蜷在石穴中,臉頰滾燙,呼吸急促,像是傷痕累累,警惕的貓兒。


    看到她,他眼睛睜大了點兒,“怎麽是你?”


    金羨魚蹲下身,認真道:“要運功嗎?”


    衛寒宵撇過頭,嗓音都在發抖:“走走走開,別碰我。”


    “......忍忍不就過去了嗎,我又不是下半—身支配的生物。”


    這麽說著,少年攏緊了眉頭,鳳眸裏跳出幾許冷如雪般令人心悸的光芒。


    <a id="ads" href="/">【本站首發,最快更新】</a>


    眼睛眨也沒眨,骨棱分明的手拔出佩刀,用力在自己手臂上紮了一刀!


    這一刀下去,衛寒宵眉毛都沒動一下,隻“唔”了一聲。


    衛寒宵這麽貞烈,金羨魚看得目瞪口呆,頓時覺得自己像引誘青少年的壞蜀黍。


    便也沒再打擾他,轉身走了出去。


    等她回來的時候,衛寒宵看上去終於好受了不少,正靠著山壁,緊緊地抱著懷中的佩刀。


    少年生得本來就俏麗。


    火紅的發,白皙的肌膚,像是俏生生的開在雪山上的火蓮。


    有些俏,有些冷,更有些灼目的豔。


    此時汗濕鬢發,紅蓮浥露,更多了點兒易碎的脆弱感。


    他困惑地望著她手裏的東西,嗓嗓子還帶著點兒顫音:“這是什麽?”


    金羨魚含笑拍了拍懷裏的罐子。


    “是牛奶,今日是丁香師姐出去找吃的哦,特地問農戶買了點兒牛乳。”


    “喏,給你喝的。”


    “......喝這個幹嘛?”


    金羨魚笑道:“長高啊。”


    衛寒宵額頭青筋狂跳:“要你多管閑事。”


    金羨魚:“你不是喜歡你師父嗎?這麽矮你確定你師父看得上你?”


    被踩中痛腳,衛寒宵險些炸毛,但眼睫一瞥,目光無疑間落在少女懷中,喉嚨卻像是堵了團棉花又被噎了回去。


    飽滿的胸脯,與男人硬邦邦的結實胸膛全然不同。


    他呼吸一滯,幾乎又想到了月下那一幕。


    披散的長發,水堪堪淹沒白鴿一般的前胸,如月下的水魅。


    心跳得好快。


    衛寒宵慌亂間,一把將少女懷中的瓦罐搶了過去。


    “......你好煩。”


    揭開蓋子,少年睨了金羨魚一眼,以一股喝酒的豪邁氣勢,仰頭將牛奶咕嘟嘟灌了進去。


    噸噸噸。


    喝得太急,衛寒宵臉頰都鼓起來,像個白嫩的包子,一邊噸,一邊斜眼看她。


    “喝完就早點兒睡覺吧。”金羨魚自然而然地借著身高優勢,笑眯眯地揉了一把少年的頭發,“這個年紀睡眠很重要哦。”


    衛寒宵被她摁得脖子一縮,警惕地瞪圓了眼,左右躲閃。


    “別亂動手動腳啊!!”


    可惜身高實在太矮,被金羨魚快活地摁在掌心又胡亂捋了一把。


    直到將衛寒宵頭發都捋地散落了下來,這才笑眯眯地又推了他一把,催他回去。


    ......好煩。


    衛寒宵一頭紅發披散在腰後,嘴裏咬著頭繩,挺翹的鼻子皺得緊緊的。


    頭發散落下來,襯得眼睫就像兩把小扇子,足以與最姣好秀麗的小姑娘以假亂真。


    怕被人看見,衛寒宵修長白皙的手指飛快地編著小辮子。


    這是小仙州慣常的打扮,從前他梳頭的時候也沒少被人笑話,後來,幹脆就悄悄地走到了一邊偷偷梳。


    為什麽堅持......


    衛寒宵麵無表情,或許是這樣還能保持與小仙州的聯結吧。


    .................


    ......................


    ...........................


    而接下來的時間,金羨魚果真遵守了上次的諾言,與蓬萊學宮眾人走得頗近了些,不再靠近鳳城寒師徒二人。


    眾人一開始憚於她脾氣古怪,不敢接近,卻未曾想少女她也是博覽五車,窺涉百家,言談間頗有見地,兼之修為出眾,賭書潑茶,琴瑟和鳴,不偏不巧正好撓中了這些文藝少年的痛點。


    一時間已有不少蓬萊弟子悄然為之傾心。


    “梅、梅道友,這是我今日在崖邊摘得的花,想來定然與你相配。”


    少年鼓起勇氣,將手上紅得好比女兒胭脂的花遞到了金羨魚麵前,幾乎是眼含哀求地看著她。


    金羨魚歪了歪腦袋,竟然衝著對方微笑了一下:“啊多謝你,你知道這是什麽花嗎?”


    眼看心上人竟然真的將鮮花簪在了自己鬢角。少年登時大喜過望,聞言一怔,“抱、抱歉,某不知。”


    金羨魚扶著花,抿唇笑道:“好看嗎?”


    給弄花雨的魚塘開閘泄洪的進度不知不覺已經推到了50%的進度。金羨魚托著下巴,倒也沒有很大的成就感,皆因為她心裏清楚,見色起意的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


    眼見著一直對自己獻殷勤的少年,轉而向金羨魚先殷勤,弄花雨麵子有些不好看。


    “姐姐這些日子當真是受歡迎。”


    金羨魚不答反問:“弄道友知曉這是什麽花嗎?”


    弄花雨愣住了。


    “這是竊胭花。因為花色像女兒家的胭脂而得名,又稱美人花,可惜花期太短。”


    那送花的少年又驚又喜,讚道:“未曾想道友對花木也頗有了解。”


    他為更了解心上人感到喜悅,有意與金羨魚談論起列爐焚香、置瓶插花的門道來。


    弄花雨一時插不上話,臉色陰沉。


    打發走那少年之後,金羨魚有點兒好笑地看著臉色鐵青的弄花雨。


    白皙的手指虛虛地掠過烏鬢,隨手將鬢角的花摘下,揉作一團丟在地上,“見色起意的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我可不想要,你要隨你拿去就是。”


    說者有意,聽者也有意,弄花雨咬緊了下唇,他心裏應該嫉恨,可他非但生不出嫉恨,反倒狐疑,她是不是有意嘲諷自己武功高不成低不就,隻會以色侍人?


    “那姐姐到底喜歡什麽樣的人?”


    金羨魚:“我?長得當然要好看,但是修為與才學總要任取其一。”


    弄花雨麵色難看,不再說話了。


    他無法否認金羨魚的話,那些修士明明貪戀美色,但要是娶妻,也隻會娶所謂的對自己有助益的賢妻。


    以色侍人之輩終究隻能淪為外室情人。這些時日以來他的風頭的確被金羨魚蓋過了不少。


    金羨魚她就是故意的,這幾天以來她有意無意地引導眾人疏遠弄花雨,在眾人麵前踩著弄花雨上位,常常拋給他許多他根本答不上來的問題,置他於如此尷尬的境地。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知道大家都想看小謝,我也想把小謝拎出來遛遛,可是小謝還在後台為下次登場打扮呢!(歎氣)


    ——


    感謝在2021-07-22 20:52:26~2021-07-23 10:23: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maomao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i歪歪 2個;37571409、山穀月、布竹子、李心裏ing、48204234、29664368、蘇秉不是酥餅、金豬豬拱門、孫煒(中西文藝生)、浮舟相隨、大臉咕咕、周周的大蘑菇、我超可愛的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青青子衿 33瓶;拂雲稍 20瓶;尬得我扣出三室一廳 14瓶;狐厭 12瓶;淺、lann、豌豆諶、你們加油寫、庭院深深深幾許、楚洛辭 10瓶;wuli信賴母雞雞、夜闌聽風、愛爬樹的魚 5瓶;sift 4瓶;,,, 3瓶;rainysky 2瓶;妄安、阿zing、熬夜會禿頭、風悠原、筱皖呐、lingling醬、丹若、yolo、酸辣泡芙、雁不至、我見青山多嫵媚、抱個萌萌大雪球、羈櫟、秋刀魚、吉裏愛吃魚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耽美文炮灰女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黍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黍寧並收藏穿成耽美文炮灰女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