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strong>棉花糖小說網mianhuatang.info</strong>”欽國侯又一次摟緊了關月秀:“本來我也沒打算去她那裏的,不是天晴病著嘛,出了豆,我想著去瞧一瞧,沒瞧著,倒遇見了夫人,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你嫁進府裏以來,這府裏的女人,怎麽都變了樣了,三姨太太變成那樣,端莊得體的夫人如今也……”想想侯夫人眼窩深陷的模樣,欽國侯不禁牙齒打顫:“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夫人她……唉……還是算了。”


    先前發生的事,早有婢女稟報了關月秀。


    如今欽國侯提及侯夫人,一臉厭惡的模樣,關月秀心裏暗暗想笑。卻又忍住,隻是衝欽國侯撒嬌:“夫人照顧天晴小姐,所以才會這樣吧?我倒羨慕夫人呢。”


    “她有什麽可羨慕的?”


    “侯爺是男人,又怎會知道我們女人的心思?女人這一輩子呀,不但為男人而活,也為孩子而活。夫人有了天晴,事事以天晴為先,平時有天晴在身邊陪著,倒也不寂寞,可憐像我們這樣的人,沒兒沒女的,平日裏閑下來,真是寂寞的很,那種寂寞蝕骨的滋味,侯爺又怎麽會體會的到呢?”


    “我知道了。”欽國侯轉而把關月秀壓在身下,伸手一拉,窗戶合上,屋子裏的氣氛也曖昧起來,他的唇緊貼著關月秀的耳朵,他的聲音也小小的:“我知道了,你想為本侯生兒育女了對不對?本侯這就成全你。”


    桂花香嫋嫋娜娜,白色的煙升騰到雕龍畫鳳的房梁上,雕龍畫鳳的房梁色澤厚重,大紅色,墨綠色。明黃色,灰黑色,這些顏色交雜在一起,像一幅油墨畫。


    白煙覆蓋上這些顏色,這些顏色變的朦朧起來。


    關月秀躺在欽國侯身下,抬眼看到晃動的房梁,她不由自主的笑了。


    天晴身上的豆出了一遍又一遍。侯夫人日夜盯著她。心力憔悴。


    幾位貴婦來府中探望,不得見天晴,隻是坐在偏房裏跟侯夫人說話。


    一個貴婦見侯夫人衣衫破舊。容顏憔悴,不由得歎氣:“夫人這是何苦呢,好歹你是府裏的正經主子,天晴小姐又是嫡出小姐。她病了,理當由下人們不分晝夜的伺候著。怎麽夫人先把自己熬倒了?女人啊,經不得這樣熬的,瞧瞧夫人如今,倒像老了十歲似的。[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二十多歲的年華,眼圈都青紫了,這可不得了。”


    “我聽說自從四姨太太嫁進侯府以後。侯爺的魂都被她勾去了,怪不得別人說戲子手段多。咱們這些世家小姐,哪裏是她們的對手?我瞧夫人憔悴成這樣,自然是受了她的氣了,依我說,夫人隻管懲治她,拿著她的把柄,就把她往死裏整。”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有同情侯夫人的,有怨恨關月秀的,也有明著同情暗裏嘲笑的,各人的心思,侯夫人又怎麽會不懂,她隻是淡淡的笑笑:“眾位夫人的心意我領了,四姨太太在府裏與我很融洽,夫人們的消息,怕是不真。”


    “可是……”


    “我們一塊伺候侯爺,四姨太太對我畢恭畢敬的,我之所以憔悴,全是因為盡心照料我的天晴,夫人們也都有孩子,自然知道,孩子病了,我們做娘的,真是恨不得替她受罪,過幾日天晴病好了,我才能好呢。”


    眾人點頭。


    一時喝了茶,又陪著說了些閑話,侯夫人親自送這些貴婦離去。


    難得天晴睡著了,沒說胡話,也沒叫茶叫水的。


    侯夫人坐在銅鏡前,仔仔細細打量起自己。


    還沒來的及細打量,她就被自己的樣子嚇了一跳。


    這些天隻顧著天晴,倒把自己忽略了,銅鏡裏的女人,珠釵淩亂,發髻鬆鬆,眼窩深陷,衣衫不整,憔悴難堪,有氣無力,嘴唇發烏,眼神散淡,如果換一身白衣的話,簡直跟女鬼沒有兩樣。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掏出手帕擦擦銅鏡,這下看的更清楚了,依然是女鬼一樣。


    侯夫人歎氣,難怪欽國侯見她的次數越來越少。


    難怪那些貴婦一個個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


    連她自己都被自己嚇著了。


    她拿起梳子輕輕的梳著頭發,又交待婢女:“以後這些夫人若再來探望,隻說我身子不適,替我拒絕了。”


    “是。”


    婢女這樣答應下來,再有貴婦來探望,便照著侯夫人的吩咐給拒絕了,這日侯夫人正靠在床邊守著天晴打盹兒,婢女輕聲道:“夫人,有別府的夫人來探望天晴……”


    “不是說了要拒絕嗎?”


    “是……是蘇少奶奶來了,還抱著旺仔呢,我想著,夫人一向喜歡……”


    “蘇少奶奶來了?”一聽是芙蓉來了,侯夫人嘴角有難得的笑意:“你做的很對,倒把她給忘了,快請她進來吧。”


    侯夫人趕緊迎了出去。


    芙蓉穿了件半新石榴紅的坎肩,抱著穿夾襖的旺仔前來。


    聽聞天晴出豆,芙蓉想著,跟欽國侯相交一場,理當來探望,本想把旺仔留在家裏,可旺仔機警,知道她要出門,前一天就往馬車上爬,芙蓉幾次三番把他抱下來,他又蹬著車軲轆爬上去。


    蘇暢都瞧不下去了:“你看孩子猴急猴急的,你帶他去又有什麽妨礙呢?雖然侯夫人呢,是在打你兒子的主意,可她也不過是打打主意罷了,像你兒子這麽帥氣的男娃,別人打打主意不是很正常麽?”


    “可是……”


    “放心好了,你帶旺仔去去就回,那是你兒子,別人又搶不走,你怎麽嚇成這樣?”


    蘇暢如此說,芙蓉想想倒也是,既然旺仔執意要跟著,自己帶他去也沒什麽妨礙,橫豎侯夫人是喜歡他的。


    果然,侯夫人一看到旺仔,就把他抱在懷中:“多日不見,旺仔好像高了一些了,也胖了一些了。”


    “飯量大了。每頓飯能吃半碗米飯了。”


    “娘,我要吃半個碗。”旺仔伸出兩根手指:“我能吃半個碗。”


    侯夫人便笑起來,她多日不曾笑了。


    “聽聞天晴小姐出豆,不知好些沒有?”芙蓉關切的問道,她本想問問侯夫人的近況,可侯夫人的近況幾乎都寫在臉上了,她都那麽憔悴了,有些事情不言而喻,芙蓉還問什麽呢。


    侯夫人指指裏間的天晴:“好些了,之前水豆一直層出不窮,我擔心的不得了,一直喝著大夫開的藥,抑製著些,如今已經結痂了,臉上也沒有留下疤痕,身上也幾乎不癢了。”


    “都是夫人照顧的好。”


    “她是我的心頭肉,我恨不得把心挖給她才好。”侯夫人苦笑:“先前大夫交待,不能讓天晴見風,這不,早上查看過天晴的病情,大夫才發了話,說可以把簾子掀起來換換氣了,孩子的病見好,也不能一直悶著了。你是不知道,前幾天,裏三層外三層的用簾子,帳子擋著天晴,孩子急的什麽似的。”


    芙蓉來到床邊,見天晴睜著眼睛躺在那兒,在床上躺了多日,她有些百無聊賴,伸手揪著自己的小辮,一點兒一點兒的往手指上纏。


    “天晴,蘇少奶奶來了,快叫人。”


    “娘――”天晴看見侯夫人抱著旺仔,便不高興:“你怎麽抱著鼻涕蟲?”


    “我不是鼻涕蟲。”旺仔有了自尊心,趕緊伸手揩揩自己的鼻涕。


    “還說自己不是鼻涕蟲,臉上天天掛著鼻涕。”天晴白了他一眼:“我不是說了討厭你嗎?你怎麽又來了?”


    “娘,我怎麽又來了?”旺仔問芙蓉。


    芙蓉答不上來。


    “這倆孩子,瞧瞧,一見麵就有話說。”侯夫人把旺仔放下來,讓婢女拿點心給他吃,旺仔倒也不客氣,接下點心,踮腳坐在床沿上就大口大口吃起來。


    天晴故意蹬腿,一下子就把旺仔蹬到了地上。


    旺仔一屁股坐到地上,當真摔的不輕,屁股也是生疼的。


    本以為他會哭,沒想到他撿起地上的點心吹一吹,又接著往嘴裏塞,臉上是滿意的表情:“真好吃……你們的心……甜……點心甜。”


    “貪吃鬼。”天晴又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吃。”


    “給你吃。”旺仔拿著點心往天晴嘴裏塞,天晴扭過頭去,不去看他,大概她心中想著,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小孩吧,怎麽踢他一腳他都不肯走呢。


    “天……冷,讓我看看你的豆。他們說你有豆。”旺仔“吭哧吭哧”的:“天……冷,你讓我看看麽。”


    “我不叫天冷,我叫天晴。”


    “天冷天冷,讓我看看你的豆麽,讓我數一數你的豆有幾顆……”


    “哎呀討厭啦,我說了我不叫天冷,我叫天晴。天是天空的天,晴是晴天的晴。”


    “天冷天冷,你的豆呢?我想看你的豆。”


    “哎呀娘――”天晴沒法子了:“你看看旺仔嘛,他是不是專門來氣我的?我都說了我不叫天冷,他非要喊我天冷,真難聽。”


    “好了天晴,旺仔他還小,說話不是很利索,你不要介意。”侯夫人笑著推了推旺仔,示意他去跟天晴玩:“放心吧旺仔,天晴不討厭你,你去跟她玩吧,這些天不見你,她也很想你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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