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在心裏又讚歎了欽國侯夫人一回,這得怎麽樣的肚量,才能如此和顏悅色的跟小妾說出這樣一番話啊。[熱門小說網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或許這個時代的女人都是這樣吧。橫豎芙蓉是做不到的,如果有一天蘇暢娶了三妻四妾,芙蓉莫說如此溫柔的跟小妾說話了,就連蘇暢,也一塊給關到大門外頭去了吧。


    “侯爺邀請少奶奶來,本想跟少奶奶一敘的,可惜今日是侯爺大喜之日,他這一高興啊,就喝的多了些。我瞧著,他這一睡,恐怕到明天才會醒呢,所以就決定叫少奶奶來花廳坐一坐,也算全了侯爺的意思,還希望少奶奶不要介懷。”


    芙蓉笑笑。


    花廳因為擺放了冰甕的緣故,倒是涼爽的很,外頭的風燥熱,空氣像被火球燙過一樣,粘到人臉上,人臉上就出汗,粘到人身上,人身上就發懶,人人一股子汗臭味兒,可這花廳裏,汗臭味兒蕩然無存,除了銅香爐裏燃的檀香,還有各位夫人身上的香料氣味兒,有茉莉香,桂枝香,深深淺淺的香氣在花廳裏遊走,並不是劣製香料所能比的。


    芙蓉挨著侯爺夫人坐下,悄悄的打量著這諾大的花廳,她雖不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但侯府的氣派還是嚇了她一跳。


    隻說花廳,便可管窺蠡測。芙蓉腳下軟綿綿的,是波斯進貢的毛毯,色澤厚重,圖案生動大氣。一應桌椅,不是紅木,便是上等沉香木,就連門口的花架子,也是用千年烏木做成。


    花廳裏懸了兩層帷幕,前一層淺色的帳子。是緋色煙羅紗為底,後一層厚實些的,是繡了國色天香的錦緞,一個軟,一個厚,煙羅紗軟綿綿的附庸在錦緞上,它是素麵的。正好可以襯托出錦緞上的花紋。好一幅國色天香,美人如畫,花團錦簇。搖曳生姿。


    花廳正中央的長案,是名貴的金絲楠木製成,長案兩頭,雕刻著鳳凰於飛。匠人雕工精巧,鳳凰輕巧的燦爛的羽毛雕的細膩生動。栩栩如生,配上這上等的木料,怕是千金難尋的。長案上擺著幾個淺淺的金盆,全是赤金做成。金盆上或是放著罕見的玉石,或是放著明清的官瓷,或是放著唐代的敞口綠花碗。(.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金玉交織。富氣逼人,雖是富氣逼人。因這些玉石或古代之物都美輪美奐世間少有,倒顯的主人家的尊貴,不是一般沾著銅臭的富戶可比。


    花廳裏懸著兩幅字畫,一幅在花架上頭,是幾行蒼勁有力的毛筆字,看字畫的顏色,應該是古董了,而另一幅是唐伯虎的侍女圖,掛在花廳後牆上,一看到唐伯虎的真跡,芙蓉的心就一陣狂跳,這畫值多少銀子她不懂,但這畫就掛在圓桌邊,圓桌上放著官窯茶具,嫋嫋娜娜的水煙順著風直往侍女圖上撲,若侍女圖濕了破了,那不是可惜?可是侯府的人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這個,甚至一點兒都不留意,就好像,這幅畫壞了,隨便去庫房找找,就能找到十幅八幅一樣的來。


    其它幾位夫人並不認識芙蓉,芙蓉打量字畫等物的時候,這些夫人就趁機打量她,包括芙蓉衣裳的料子,芙蓉的手,芙蓉的妝容,芙蓉的頭發,她們看了一會兒,不禁都笑了。


    芙蓉知道,她們在笑她的頭發。


    果然,一個穿深色緞子的夫人端著茶碗笑道:“這位少奶奶……頭發怎麽如此短?莫不是西域或是波斯或者……鄉下流行的?倒不見京城的夫人小姐把頭發剪成這樣。”


    芙蓉尷尬,欽國侯夫人幫她打圓場:“蘇少奶奶好容貌,長發短發都好,關鍵是蘇少爺很喜歡她這樣呢,咱們姐妹都知道,咱們做人家夫人的,還不是以夫君為先嘛,夫君喜歡,咱們怎麽樣都可以。”


    穿深色緞子的夫人不做聲了。


    “蘇府,我倒也聽說過,不過……在京城的名氣好像不大,我記得那位蘇老爺先前是在朝為官,後來不是告老了嗎?還有那位蘇少爺,如今得不得皇上器重我是不知的,但聽說當初他試圖對皇上不忠,被關在牢房裏好幾年呢,也不知如今放出來沒有?”


    “我姐夫會被放出來的。”葫蘆本來在花廳門口站著,他是男人,這花廳是眾位夫人說話的地方,他不好進來,可聽到別人這樣說,他又忍不住,他是爆竹脾氣,稍遇上點火得就要爆炸,這會兒也是一樣,他倚門衝那位夫人道:“我姐夫跟皇上是好朋友,他怎麽會對皇上不忠呢,別人都是瞎說的。”


    “葫蘆。”芙蓉給葫蘆使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插嘴。


    那夫人冷冷瞧著葫蘆:“蘇府是怎樣的家世?竟然敢跟皇上做朋友?就連欽國侯這樣的人物,也不過自稱臣子,你們蘇府的人,臉皮也太厚了,真是不知羞呢。如今的蘇府,莫說做皇上的朋友,做我們家老爺的朋友怕都不夠資格,也就欽國侯肯禮遇他們。”


    其它幾位夫人用手帕捂著嘴,都偷偷笑了起來。


    “我姐夫就是皇上的朋友怎麽了,我還是皇上的朋友呢。”葫蘆昂首闊步的來到那夫人麵前,皺眉盯著她:“你家老爺是誰啊?報上名號。”


    “我家老爺是――”


    “不必說了。”葫蘆攔住她的話:“管你家老爺是誰呢,反正我也不想知道。”


    “你――我――”


    “你什麽你,我什麽我,議論別人的時候不是牙尖嘴利嗎?這會兒怎麽說不利索了?就你這張嘴,我一個人能對付十人,想罵蘇府,先回去練練嘴皮子才行。”


    “你――”那夫人很是生氣:“你一個堂堂的男子,也不知避諱,怎麽就闖入花廳來了?”


    “我想進來,就進來。你管不著,哎,你管不著。”葫蘆顯然無賴了,他退出去,又溜進來,然後又退出去,又溜進來,來來回回好幾趟。


    “葫蘆,你出去等。”芙蓉淡淡道。


    葫蘆很聽芙蓉的話,芙蓉讓他出去等,他就站在花廳門外,那夫人見葫蘆出去了,又見芙蓉柔柔弱弱的,像個斯文娘子,便冷哼道:“你們蘇府的人也太沒規矩了,不知男女有別嗎,當著這些夫人的麵,他怎麽能不回避?如果這事傳出去……”


    “誰要把這事傳出去啊?”葫蘆又轉身進來,眼睛像刀子一樣盯著那夫人。


    那夫人嚇的一哆嗦:“我――”


    “你要把這事傳出去嗎?我是進了花廳,我還離夫人你很近呢。”葫蘆故意往那女人身邊站站:“夫人要不要現在就去傳?要不要我跟夫人一塊去?”


    “你――臉皮真厚。”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就這特長。如今夫人知道了,下次見麵,就不用我介紹了。”


    “你――”那夫人紅了臉:“你出去。”


    葫蘆站著沒動,分明跟這女人杠上了。


    “葫蘆,你且出去。”芙蓉笑笑,雲淡風清的喝了口茶。平日她見葫蘆耍無賴,都要跟他計較,或是批評他幾句,為何今天他這樣,芙蓉心裏還很高興呢。


    一時葫蘆出去等,還是站在門口,那夫人嚇怕了,眼睛時不時的就要往門口瞄,生怕葫蘆又折返回來。


    欽國侯夫人笑著道:“李夫人,你說的沒錯,蘇老爺呢,是上了年紀,告了老的,不過他在朝多年,也是皇上所器重的。至於蘇少爺的事,怕是個誤會,侯爺常在宮裏行走,聽他說,這蘇少爺啊,已經被皇上從牢裏放出來了,以前所謂的不忠,都是假的,皇上已經洗清了蘇少爺的清白了,還升了他的官呢,他年少有為,又有少奶奶這樣一位貌美如花的夫人,蘇府的前程,自然是不必說的,就是我家侯爺,長他們幾歲,未必有他得皇上的心呢。”


    “欽國侯夫人客氣了。”李夫人似乎不大相信,指著葫蘆悄聲道:“那個是誰?如此囂張?”


    “那位啊,就是少奶奶的親弟弟了。”欽國侯夫人笑著道:“少奶奶本姓白,她們姐弟三人,排行老二的,如今在宮裏……”


    “在宮裏當差啊?沒聽說啊。”李夫人不屑。


    “當然不是進宮當差,他們白家排行老二的,如今在後.宮中,皇上很是敬重呢,便是那位斯斯文文的遠妃娘娘,這樣說起來的話,門口那位,還是咱們的國舅爺呢,身份可不是很尊貴?再則,咱們的國舅爺啊,在宮裏陪阿哥們讀書,國舅爺跟皇上最看重的次歡阿哥,那可是一等一的交情。”


    李夫人瞠目結舌,她沒料到,相貌一般,穿戴也不出眾的葫蘆竟然是皇親國戚,還跟阿哥們有千絲萬縷的聯係,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樣以來,她家老爺在朝為官,倒微不足道了。她怕開罪葫蘆,早已額頭冒汗,甚至不敢再去看葫蘆,隻是訕訕的起身福了一福,溫聲溫氣的對芙蓉說道:“天熱,不如讓國舅爺進來涼快涼快。”


    “謝李夫人的好意了。”芙蓉淺淺一笑:“還是讓他在外頭站著吧,畢竟男女有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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