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好不容易掙脫了她,趕緊躲到茅草亭一角,一手拿了根茅草舞著,一手摟著柱子,生怕那人再靠近:“你是誰?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帶我來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做什麽?”


    “嘔……”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你為什麽捉我來這裏?”


    “嘔……”


    “你倒是說話呀。”芙蓉舉著茅草揮了揮,像嚇小雞子一樣,故意嚇嚇那穿藕白襦裙的人:“你不會懷有身孕吧?吐成這樣?你都懷了身孕了,你提著我跑這麽遠的路,你不怕滑胎啊……”不知為何,芙蓉本來想生氣的,可見眼前這個人吐成這樣,她又忍不住關心起她來。


    眼前這個女人,穿藕白襦裙的女人,那些或白或紅或黑的脂粉流入她嘴裏,又順著她的嘴角流到了下巴上,她的牙齒都是黑的,她的下巴像打翻了調色盤。她胸口雖不起伏,但人很豐滿,芙蓉低頭看看自己,芙蓉前胸後背是一樣的。這不用說,眼前的這個女人,至少比自己大三四個尺寸,她的腰雖不是很細,但胸口那兩坨高高聳起,那麽驕傲,那麽揚眉吐氣,芙蓉不自覺的哈了哈腰,緊了緊胸口的衣裳。再低頭看時,隻見那人長了一雙大腳,那腳確實不像一個女人的腳,穿了一雙繡花鞋,因為走了太遠的路,繡花鞋上沾了泥,鞋子的顏色都看不清了,褐黃色的泥水包裹了她的腳,她抬起腳踢了一下,試圖甩一甩腳上的泥,不知怎的,那泥直接飛了起來。又粘在芙蓉臉上。


    芙蓉伸手抹去,恨恨的道:“大姐,你這是跟我有仇故意整我的嗎?”


    “嘔……”那人吐的彎下了腰。


    “唉。”芙蓉又有些心疼她了:“你相公沒有告訴你懷著身孕要好生休息嗎?學人家做什麽女俠,這京郊人煙稀少的,你萬一要生了,連個接生婆也找不到……”


    芙蓉低頭看看那女人的肚子,發現她肚子是幹癟的。一點兒也沒有鼓起來。倒不像懷孕的樣子,她有些納悶,還沒等再問呢。隻見那女人又幹嘔了幾聲,然後“啪啪”兩下,從女人胸口掉出兩個大蘋果來。那麽兩個紅豔豔的比拳頭都大的蘋果,在茅草亭裏歡快的翻滾起來。而那女人本來豐滿的胸口,頓時變的幹癟起來。


    芙蓉瞧的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退守到柱子邊,一雙手緊緊的抓住柱子,生怕那人再把她拉走。


    那人伸手接了些雨水往臉上一抹,然後又接了些雨水衝了衝腳。她背對著芙蓉,洗臉的時候,聲音是嗡嗡的。就像一群蜜蜂在蜂箱裏飛舞:“你不用怕……嘔……”


    “我還以為你是啞巴或是聾子呢。”芙蓉壯了壯膽道:“剛才我讓你停下來,停下來。你一直都不吱聲,也不停下來,你這人真是奇怪,這會兒又停下來,來到這荒郊野外,你想做什麽?”


    “荒郊野外,人煙稀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說我想做什麽?”那人笑,後背抖了抖,她身上那件藕白襦裙便也跟著抖了抖。


    芙蓉不禁後退了一步:“你……你……光下化日之下,你敢非禮良家婦女?”


    “我有什麽不敢?”


    “那我叫了……我……我……來人哪……非……非……”芙蓉擔驚受怕,可喊到一半,她自己又覺得好笑,麵前這個人,明明就是一個女人麽,雖是荒郊野外,可同樣是女人,她還能占自己多少便宜呢,更不要提什麽非禮良家婦女了,這樣一想,芙蓉的膽子就大了些:“你也是女人,你是不會非禮我的……”


    “我要是男人呢?”


    “別開玩笑了,是男是女,打娘胎裏就注定了的,難不成你異想天開,想變成男人就變成男人了?”芙蓉咬著嘴唇乜斜著背對著她的人,雖看不清那人的長相,但看她的穿戴,像是有錢人家,於是便道:“我知道你們富貴人家,一向最無聊,嫌日子過的索然無味,喜歡找一點刺激,今日的事,我也不跟你計較了,隻是天色不早了,我需要回去了……”


    “不準回。”那人猛的扭過頭,嗬嗬一笑,露出兩排白皙的牙齒。那是一張多好看的臉啊,麵若桃花怕也不夠形容,她的眼睛,像是月牙兒,又像是含了水的泉,讓人不自覺的就陷入其中,芙蓉做為女人,一向標榜自己有些姿色,可在這個人麵前,也有些自慚形穢。她忍不住去看那人的眼睛,去看那人的牙齒,去看那人的下巴,她看到那人下巴上有稀疏的煙青色的胡茬兒。


    “你的臉沒洗幹淨呢,還有胡茬兒呢,姑娘。”芙蓉好心指了指,很快便明白過來,甚至有些駭然:“你……你……你長了胡子。”


    “這有什麽好奇怪嗎?”


    “你長了胡子!你明明是個女人!”


    “誰說我是女人?”那人指了指胸口,又指了指滾落在地上的兩個豐滿妖嬈的蘋果:“你不是都看見了,先前我胸口塞著倆蘋果呢。而且我這屁股上,我這屁股上還蓋著棉墊子呢,這樣顯的屁股大,男人愛看……”那人故意拍了拍屁股。


    芙蓉有些難堪,有些害怕,她緊緊的摟著柱子:“你不要過來……光天化日之下,你……你這個女人……你這個男人……你這個人……你這個人……男不男女不女……你捉我來這裏幹什麽?”


    她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可麵前這個人比她高不止一尺,正像剛才說的,這個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她有些害怕了,有意閃躲。


    那人卻一步步的靠近,他的聲音也越來越低,甚至,他伸開雙手,像老鷹捉小雞一樣向芙蓉撲過來:“讓我抱抱你……”


    “不要臉……流氓……”


    “別喊了,反正沒人聽見。”


    “不要臉……來人啊……非禮了……”


    “你叫破喉嚨也沒人聽見的……”


    芙蓉無法,蹲下身去,撿起一個蘋果做武器,果斷的向著那女人,不對,是果斷的向著那男人扔了過去,如果此時她手裏有顆手榴彈的話,她也會義無反顧扔過去吧,可如今手上沒有稱心的家夥,她隻有拿蘋果當武器了,至少蘋果的威力比茅草強了那麽一些。


    誰知那人身輕如燕,隻是輕輕一閃,便躲了過去。


    芙蓉又撿起一個蘋果朝那人扔過去,那人直接接住了,擦了擦,放在嘴裏咬了一口,又扔在一邊。


    芙蓉又想去撿蘋果,可惜的是,蘋果沒了,這讓芙蓉很鬱悶,她拔下發間的簪子握在手中,咬著嘴唇站在那裏,像革命烈士一樣滿臉正義威嚴。


    “你可別想著死。”那男人站住了:“你若死了,仍被非禮……豈不是不劃算?”


    “你……”芙蓉臉一紅:“誰說我要死?”


    “不死你握著簪子做什麽?”


    “我是要殺你這個淫賊……”芙蓉身子一傾,整個人向那男人倒去,手裏的簪子也向那人刺去。


    她哪裏是那男人的對手,那男人隻是輕輕的動了動手腕,她的簪子便掉入那男人手裏,那男人有些憐惜的握著簪子,摟著芙蓉,然後把簪子輕輕的插入芙蓉的發間。


    芙蓉倒在他胸口,抬眼看到他戴著寶石耳環,還有他梳的比她還要妖嬈的發髻,還有她發髻上的金簪子,還有他身上那些女人的衣裳,芙蓉忍不住嘮叨:“即使我要死了……我也不得不說,你出門前難道沒照鏡子麽?穿戴的這麽變……態……好端端的男人你不做,偏生學著人家女人的模樣……瞧瞧你那耳環……真是讓我……死不瞑目……沒想到我白芙蓉一世英明,竟然落到你這死……變……態的手裏。”


    不提耳環還好,一提及耳環,那人飛速把耳環取了下來放在手心裏,一麵揉著通紅的耳朵道:“哎喲,你不說我都忘了,戴這麽一對假耳環,差點兒疼死我了,像兩隻蜜蜂在叮咬一樣……真想不通你們女人,好端端的,非得把耳朵上弄倆窟窿……非得戴這什麽耳環……”


    這男人邊說邊笑,他的一雙大手攬著芙蓉的腰,芙蓉隻覺得腰間猛的溫暖了一下,這麽親昵的動作,除了那個人,沒有別人對她做過,她有些臉紅,這男人說話時就貼著她的耳朵,她覺得耳後熱的很,臉也燥熱起來。


    她努力掙紮,卻掙紮不了,她隻得抬腳給了那男人一腳,或許她很用力,反正一腳下去,那男人的臉都白了。


    芙蓉趁機跑出幾步遠抱著柱子:“這位大叔……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就放了我吧?”


    “什麽……大叔?”那男人摸摸臉:“我有那麽老?”


    “這位……大爺……”


    “好吧,你還是叫我大叔吧。”


    “這位大叔……你想要什麽金銀財寶……我也沒帶,不過我隨身……帶了幾兩碎銀子,還有一點兒首飾,你若是劫財,這點財物我都給你……我真的上有老下有小,你就放了我吧……”


    “如果我不放呢?”


    “那就……同歸於盡……”芙蓉咬咬牙:“不過……同歸於盡多劃不來呀,你還是拿著碎銀子走吧……我也算破財免災,對大家都好。”


    “如果我不是劫財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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