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白氏,今晚,以後的每個夜晚,我都要讓你難忘。”蘇暢緊緊的摟著她,他的唇剛要落到她唇上,芙蓉的臉便“哢噠”一聲,垂到一邊去了。


    蘇暢把芙蓉的臉掰正,又要吻下去,她的臉又“哢嚓”一聲,垂到一邊。


    蘇暢無奈的拍拍她的臉:“白氏?白氏?”


    “呼呼……”芙蓉打鼾,眯眼,睡著。


    “白氏,醒醒……”


    “呼呼。”


    芙蓉眯眼隻管睡,哪裏顧的上蘇暢在身邊,這日成親,她自早晨便開始忙活,又是挑首飾又是挽頭發,被接進蘇府以後,又在喜床上坐了一天,腰都快斷了,好不容易晚上吃了些東西墊吧著,又喝了合歡酒,合歡酒本烈,她喝了兩盅,如今早已是昏昏沉沉不醒人世了。


    蘇暢隻得把她擺到床上,說是擺,實在是因為芙蓉身子軟綿綿的如一團棉花,蘇暢摟著她,她的頭便耷拉到一邊去了。


    蘇暢隻得把她安放在床上,輕輕替她取下發間的簪子,又替她鬆了頭發,一時間芙蓉麵色微紅,一頭青絲軟軟的搭在刺繡紅枕上,雙眼微閉,一對梨渦淺淺,嘴唇圓潤,睫毛深深。


    這是蘇暢期待已久的夜晚,他曾無數次的想過兩人的親事,如今,親事已成,拜堂已過,入了洞房。接下來不應該是纏綿繾綣了嗎?自古以來,形容洞房之夜的詞,不就是千金不換嗎?可此時,芙蓉竟然睡了過去。


    蘇暢的手伸到芙蓉的領口,可很快又縮了回來:“禽獸……”


    縮回了手,他又不甘心,如今不是已經把芙蓉娶進門了麽,還裝什麽正人君子?他又伸出手去:“禽獸……”他還是不忍心,於是隻能呆坐著。呆呆的看了她一會兒,直到蠟燭閃爍。直到屋裏漸漸暗下來。


    “芙蓉?芙蓉姑娘?少奶奶?”蘇暢試圖搖搖她的胳膊,見芙蓉睡的沉,便也不好驚動她,又無奈又失落。隻得默默道:“我的少奶奶啊,你不是說,要我給你一個難忘的夜晚嗎?你不是說,今夜不能睡覺嗎?你不是說,溫飽思淫欲嗎?如今咱們也吃飽了,也穿暖了,你說是不是應該思思淫欲了?你說呀,你說呀……”


    說出這話來,蘇暢都臉紅。這也太厚顏無恥了。


    可關鍵是,芙蓉竟然不為所動。依然睡的死死的,蘇暢想靜靜的看她一會兒,她卻翻了個身,背向蘇暢,又“呼呼”睡去了。


    蘇暢無法。如今已是下半夜了,蘇府靜的出奇,想必下人們都去睡了的,深更半夜,唯有他這個新郎官心猿意馬,可新娘子分明不領情。


    炭火漸漸熄滅了,屋子裏的溫度漸漸的降了下來。蘇暢身上有些冷,酒也漸漸醒了,隻得脫去外衣,挨著芙蓉躺下,隻有一床錦被,芙蓉蓋半邊。蘇暢蓋半邊。


    芙蓉一時橫著睡,一時豎著睡,一時又卷了被子去,總也不安穩,蘇暢隻得讓著她。睡在床邊,連被子也摸不著,天還沒亮便打起了噴嚏,又覺得身體發熱,想來有些發燒了,隻得忍著,心裏卻暗暗叫苦:唉,好一個難忘的新婚之夜,本以為兩個人在一塊,相抱總會溫暖,可如今卻凍的他直打哆嗦。


    蘇暢幾乎是一夜未眠,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實在困的無法,才勉強眯眼睡了一小會兒,可剛睡著,便感覺被人給推了一下,睜眼一瞧,芙蓉披頭散發,圓瞪著眼睛雙手護在胸前,一臉受驚的表情,沒錯,是受驚,而不是受寵若驚,一夜之間,蘇暢百般遷就她,可如今芙蓉卻是叫起來:“你是誰,怎麽躺在我床上,來人啊,葫蘆,葫蘆,快來,我床上有……人……”


    蘇暢趕緊捂著她的嘴:“白氏,別叫。是我。”


    “蘇暢?你怎麽在我床上,你怎麽睡我床上了,你有沒有占我的便宜……”


    蘇暢一臉無奈:“白氏,你醒醒……”


    “我已經醒了……你怎麽睡在我床上,你有沒有占我的便宜……”


    “我……”蘇暢歎氣:“我的少奶奶,你如此英勇神武,誰能占你的便宜?你放心好了,你平安無事,你毫發無損,你萬壽無疆。你忘了,昨兒你已經嫁進蘇府裏了,如今你已經是蘇府的少奶奶了,所以……咱們不是理應睡在一張床上嗎?”


    芙蓉撫摸著胸口躺倒在床上:“你說的倒也是,我差一點兒忘了如今我都是蘇府少奶奶了,好險好險……還以為被陌生人占了便宜呢,一覺醒來覺得身邊多了個人,嚇了我一跳呢。對了蘇暢,昨兒晚上,咱們過的還好吧?”


    “還好還好。”蘇暢隻得笑笑:“相安無事,有驚無險。”


    “昨夜咱們竟然相安無事?我就說嘛,不讓你喝那麽些酒,你看,酒喝多了,果然晚上你就呼呼睡去了吧,洞房花燭之夜,我竟然沒有一點印象,蘇暢,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蘇暢百口莫辯,早知如此,昨晚上就應該下毒手了,如今見芙蓉麵色紅潤躺在他身邊,說話間梨渦乍現,一副嬌羞的模樣,蘇暢自然不能自持,伸出胳膊摟芙蓉在懷裏:“既然你說是我不對,那如今我酒醒了,應該把昨夜的洞房給你補過來才是……”


    芙蓉的臉一下子紅了。


    “少爺少奶奶醒了嗎?要不要梳洗?”婆子們扯著嗓們喊起來:“少爺,少奶奶……”


    婆子們來的也太及時,蘇暢的手剛伸到芙蓉的領口,便隻得縮回來。


    “本想讓少爺少奶奶多睡一會兒的,剛才聽到少奶奶的喊聲,是要起床梳洗了嗎?奴婢們已經準備好毛巾和熱水了。”婆子們伺候的分外殷勤。


    如此,婆子們都在叫門了,若死皮賴臉的接著躺床上裝死倒讓人笑話,一時之間二人隻得起來,蘇暢見芙蓉的衣裳沒換,趕緊另拿出一套衣裳來幫她換上:“你也不想別人知道昨夜咱們……所以,這衣裳還是得換的。”


    蘇暢哪裏會給女人換衣裳,弄好這一切,芙蓉的頭發淩亂的像雞窩,一時婆子們進來伺候她梳洗,用眼瞄瞄淩亂不堪的床,還有芙蓉那一頭亂發,皆相視而笑。


    芙蓉的臉沒洗完,便聽到蘇暢打了個噴嚏,昨夜他著了涼,如今身上還發著燒。


    婆子們對了對眼神,待芙蓉梳洗完,又端了茶水上來:“雖然少爺少奶奶昨夜沒有休息好……可今日少奶奶跟少爺得去給老爺敬茶,老爺一大早就在中堂裏等著了,如今也等了好一會兒了。”


    如此,蘇暢便拉著芙蓉的手,由婆子們在前頭領著去了中堂裏。


    一時跪下給蘇老爺敬茶,蘇老爺自然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他接下芙蓉遞上來的茶,語重心長的道:“芙蓉啊,以前暢兒,都是我帶著他,以後我就把他交給你了。暢兒自小失母,身上呢,或多或少,或輕或重有這樣那樣的小缺點,你知書達禮我是知道的,所以以後,就得麻煩你多多看著他,所謂妻賢夫禍少,把暢兒交給你我是放心的,你也會讓爹放心的對吧?”


    “阿嚏……”蘇暢實在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芙蓉隻得點點頭:“爹說的很是,以後我會勤儉持家,輔助蘇暢,相敬如賓……夫唱婦隨……夫妻……和睦……”


    芙蓉把能想到的詞都用上了。


    蘇老爺顯然很滿意:“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阿嚏……”蘇暢又沒忍住。


    “我漸漸的也有了年紀,如今的日子,就得看你們後生一代的了,芙蓉,以後這府裏上上下下的事我就交給你了,雖很多都是瑣碎事,可這也是蘇家的事,你如今是蘇家的媳婦,以後便是蘇家的女主人,把蘇家交給你,我是放心的。你也會讓爹放心的對吧。”蘇老爺顯然對芙蓉懷有厚望。


    “阿嚏……”蘇暢隻得低頭。


    一時間,好端端的敬茶儀式被蘇暢的噴嚏打破了,蘇老爺隻得讓二人先去用飯,一時又囑咐婆子們:“我瞧著暢兒好像是染了風寒,年輕人,昨夜定然沒睡好的。”蘇老爺笑笑:“去叫大夫來給少爺看看,另外,燉些補品給少爺少奶奶端去。”


    婆子們答應著去了。一時大夫來給蘇暢把脈,說是身上有些燒,開了退燒的方子,婆子們也已端了人參雞湯補品進來:“少爺,少奶奶,老爺說了,少爺少奶奶昨夜定然沒有睡好,這些補品,是給少爺少奶奶補身的,趁熱快喝吧。”


    芙蓉一看到人參雞湯,差點嘔吐,隻是忍著。一時婆子們退了出來,不禁議論:“少奶奶這是怎麽了?瞧著好像要吐的模樣,是不是有喜了?”


    另一個婆子掃了她一眼:“這話也是亂說的?少奶奶昨日剛進門,哪裏今日就有喜了,傳出去不怕人笑話。”


    “你怎麽了芙蓉?”蘇暢輕輕的給她拍著背:“昨夜你不是一直想吃雞肉麽?你看這人參雞湯裏,雞肉可是不少,快吃吧,我不跟你搶。”


    “我吃不下。”芙蓉皺眉:“今兒早上吃的太多,如今肚子裏還漲的很,這大補湯,還是你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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