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府表示讚同:“我說呢,這手怎麽毛毛糙糙的,摸著還硌的慌,我聽人家說,這大戶人家的小姐,那手摸起來,都是溫潤如玉。”


    格格“噗”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方知府瞪著她。


    “知府大人你摸你的,我笑我的,你管我笑什麽?”格格倒是不示弱。


    方知府一心摸芙蓉的手,倒也不計較格格不論尊卑的說了什麽。


    摸了一會兒芙蓉的手,方知府顯然覺得不過癮,於是又想去摸芙蓉的腳,摸到芙蓉的腳,他又歎氣:“一個姑娘,怎麽長了這麽大的腳?古時候的潘金蓮,那可是三寸金蓮。”


    方知府唾沫直飛。


    喻隻初沒好氣的道:“方知府是不願意娶我姐姐了?”


    方知府趕緊擺手:“哪裏是不願娶,自然是願意娶的,這會兒洞房都準備好了。”說著,方知府摟過芙蓉,試圖將她扛在肩上,可扛來扛去,芙蓉的重量對他來說,就像兩個裝滿了玉米的麻袋,他心有餘而力不足,隻得擦擦汗道:“這姑娘真壯…….”


    格格笑:“知府大人是年紀大了,自己沒勁兒就自己沒勁兒,反倒說是人家姑娘長的壯。”


    方知府被說的臉紅,灶房裏昏暗的燭火映襯著他那一點稀疏的小胡子,他拉起芙蓉,摟著她的腰便走。


    喻老爺追了上來:“知府大人,下官隻有這一個女兒,下官想跟她多說一會兒話。”


    方知府哪裏肯,一麵將芙蓉摟的緊緊的,一麵讓守門的兵卒鎖門:“等本官跟芙蓉入了洞房再說吧。”


    喻老爺隻得頹然退回。


    方知府不禁大笑起來,連守門的兵卒也機靈起來:“恭喜大人,賀喜大人。”


    喻府前廳,燈火通明,一排火紅的燈籠就像夏日毒辣的小太陽。發出的紅光照在白皚皚的雪地上,雪地都變成了紅色。


    芙蓉與方知府並排行走,深一腳淺一腳的,正巧碰上一個兵卒,兵卒報說:“大人,金銀財寶的,都已清理完畢了。這會兒拉東西的馬車,怕已快到青城了。”


    方知府擺手道:“那些東西的事。以後再說,沒看到本官正要跟九姨太去休息嗎?”


    兵卒忙閃到一邊。


    方知府將芙蓉安頓在前廳的長椅上,想去揭開芙蓉頭上頂的蓋頭,沒曾想芙蓉卻死死拉住,方知府便笑著端了杯茶水來:“芙蓉,你是不是又害羞了?沒什麽可害羞的,咱們這叫緣分。你嫁給本官,少不了你的好處。”


    方知府說著,一雙手就在芙蓉身上亂摸起來。


    茶水未涼。嫋嫋娜娜的水汽兒不斷的升騰。


    抬著棺材的幾個兵卒已是累的直喘氣,如今天冷。他們腳上都出汗了,可嘴裏的嗬氣,還是白茫茫的一片。


    明威走在前頭,試圖找一個僻靜的地方。


    一個兵卒道:“頭兒,這棺材裏的人。也太沉了,都快抬不動了,咱們歇一歇吧。”


    明威反駁:“不過是抬個婦人的屍首,能有多沉,是你們想偷懶吧?”


    另一個道:“頭兒,聽說還要把這夫人的屍首給埋了,可咱們又沒有帶鐵鍬,這黑燈瞎火的,雪又極厚,可怎麽埋呢?”


    明威笑笑:“你還以為咱們真給她挖墳立碑呢,往一個沒人的地方一扔,管她是被野狗吃了,還是被野狼拉走呢。


    一路過去,雪地裏多出一排腳印來。”


    “哢嚓哢嚓”的聲音在夜裏分外明顯。


    一個兵卒被壓的倒在地上:“頭兒,實在是走不動了,腳下沒有力氣,這也太沉了。”


    幾個兵卒也隻得把棺材放在雪地上,紛紛擦著汗抱怨:“不是小的們偷懶,實在是太沉了。”


    明威隻得就近找一個黑漆漆的山洞,這座山一直蜿蜒到石米鎮,雖然不太高,但白雪掩蓋,枯枝叢生,倒是殺人放火的好地方。


    幾個兵卒搖搖晃晃的抬起棺材,直接將棺材扔到了山洞裏。


    山洞裏又涼又濕,偶爾還有風從山洞裏吹過,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明威手裏的燈火被風吹滅了,四周寂靜無聲,偶爾有一群烏雅拍著翅膀飛過,聲音又尖又細,聽的人心都縮到了一處。


    幾個兵卒紛紛跑走:“天哪,鬼――”剛跑幾步,就被石頭給絆倒了。


    因為沒有燈,月亮又躲進了雲裏,倒是看不清腳下的路,明威隻得與兵卒們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喻府趕去。


    外麵寒風刺骨,雪地都結上了冰,走在上麵又滑又硬。


    喻府,明威準備的那間洞房,倒是又暖又熱。


    房裏一個銀質的炭盆,裏麵燒著幾塊上好的炭,炭火發出藍色的光芒,“噗噗”的直往上衝。


    炭盆旁邊有一張鋪著大紅印花桌布的圓桌,桌上燃著一支大紅喜字蠟燭,另放著一盤花生,一盤核桃,還有幾盤點心並酒壺與酒杯。


    方知府嬉笑嫣嫣的撫摸著芙蓉的手,然後又去撫摸芙蓉的大腿:“來,給大人我笑一個。”


    沒曾想,芙蓉卻又躲開了。


    方知府笑:“是害羞吧。”他一伸手,就將芙蓉拉進他的懷裏,可芙蓉沉重,壓的他腿疼,他隻得將她按在凳子上,又試圖去取下她的蓋頭:“讓本官瞧瞧,別一直蓋著這破布了。”


    芙蓉想躲開,可方知府一直不依不饒。


    突然的,芙蓉將一條腿壓在方知府腿上,方知府不明所以,芙蓉怎麽突然之間這麽奔放?竟然想跟自己有肌膚之親嗎?他當然求之不得,想抱芙蓉去床上,芙蓉卻已端過酒壺,滿滿的倒了一盅酒遞給他。


    方知府心下高興:“原來你是想敬我喝酒呢。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芙蓉又倒了一杯,方知府又一飲而盡。


    芙蓉又倒了一杯,方知府遲疑了:“芙蓉,一會兒還要洞房呢,,喝多了誤事。不如,改天再喝。”


    沒曾想,芙蓉竟然端著那盅酒一飲而盡。


    這倒讓方知府尷尬。


    轉眼間,芙蓉又倒了一杯酒,這一次是滿滿的斟上。


    方知府隻得又喝一杯。


    然後便是一杯一杯又一杯。


    漸漸的,方知府臉上出現了紅暈,他本來不勝酒力。這會兒全身都是酒臭味:“喝酒――喝。”


    守門的兵卒聽到方知府像是喝醉了,便有意提醒:“大人。您…….沒事吧。房裏的酒,是懷海城裏上好的酒,酒性烈,不能多喝…….”


    芙蓉似乎是生氣了,一把給酒壺放在桌上,方知府罵道:“守你的門,那麽多話做什麽?”一麵又哄芙蓉:“來,給本官斟酒,本官今兒心裏高興,娶回了個美人。如今就是給本官一個皇上當,本官也不願意當。”


    竟然敢說這樣的話,看來是真喝醉了。


    芙蓉借機又倒了幾杯酒,直到將酒壺裏的酒全倒了出來,方知府一連喝了二三十杯。早已喝的頭暈眼花,摸摸索索的要去睡覺,卻又不忘喊著:“芙蓉快來啊,快跟本官洞房……..洞房…….洞……”


    “噗通”一聲,方知府倒在了床下,一動不動了,芙蓉朝著他的屁股踢了兩腳,果然爛醉如泥,如今的方知府,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打著呼嚕,竟然如死狗一般。


    芙蓉鬆了一口氣,她又踢了方知府幾腳,方知府穿的衣裳極厚,如今挨了踢,身上發出悶響,像是打著一個棉花枕頭。


    芙蓉取下了灰蓋頭,可想了想,又將灰蓋頭蒙上,她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想著要如何逃出這洞房,正猶豫間,守門的兵卒已是透過木門上糊的白紙看到了她的身影,見她鬼鬼祟祟的扒著木門,兵卒便“吱呀”一聲將木門打開。


    芙蓉身子向前撲,被門檻一絆,結結實實的趴在地上。


    兵卒想去扶,又不敢扶,隻得問道:“這麽晚了,九姨太要去哪裏?”


    趴在地上的芙蓉來了個嘴啃泥,這一下摔的不輕,她疼的差點喘不過氣。


    “九姨太,這麽晚了是要去哪?”兵卒又問:“九姨太為何不說話?”


    芙蓉隻得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然後將灰色的蓋頭重新蓋好:“我…….出去透透氣。”


    兵卒很是機靈:“外麵天冷,風又大的很,九姨太若想透氣,就站在房門口透氣吧。”


    “這門口空氣……不好,我得走遠點才能透氣。”芙蓉說著,便欲離開。


    兵卒卻握著刀跟在後麵:“若九姨太想去透氣,那小的伺候著。”


    “我去透個氣,你們也得帶把刀跟著我?”


    “請九姨太原諒,小的是護衛九姨太的安全。”


    芙蓉隻得退到了房門口:“那我還是不要透氣了。免得生氣。”


    芙蓉有自知之明,自己退回到房裏。


    兵卒這會兒都鬆了一口氣:“九姨太這樣想,小的們便好做了,大人睡了嗎?怎麽沒聽到大人的聲音?”


    芙蓉還沒解釋,兵卒已是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方知府,他們“嘩”的抽出刀來,慢慢的湊了過去,拿手在方知府鼻子處探了探,這才將刀又放回刀鞘裏:“原來大人是喝醉了。”


    芙蓉沒好氣的道:“你們以為,我把你們大人給殺了呢?”


    “小的不敢,不過大人既然醉了,還請九姨太多加照顧,再說,大人醒了若是不見九姨太,怕是會生氣的。”兵卒指指圓桌上燃了一半兒的紅蠟燭:“天兒也不早了,九姨太與大人早點歇著吧。”


    幾個兵卒如抬死狗一般把方知府抬到床上,然後給他蓋好錦被,然後又催促芙蓉:“九姨太還是上床歇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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