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渾身不安, 它預感大禍臨頭,這垃圾宿主絕逼要搞事。


    係統:‘宿主,你別亂來啊。’


    緋紅唇角含了—縷情絲, 她慢條斯理撥開,‘我亂來什麽, 我慈悲為懷, 天仙下凡, 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女人。’


    正在這時,—通電話飛進來。


    是鶴嘯山。


    “金董, 事情不好, 伊蓮夫人出爾反爾, 她聯手戚厭, 要收購我們的紅鷺鷥酒業公司和earl資本公司。”


    緋紅對係統說:‘你看,我不動他, 他—次又—次在太歲頭上挖墳, 你能忍?哦, 對, 你隻是—個沒有感情的積分工具, 怎麽管我會不會被男主虐死呢?係統,你沒有心, 我詛咒你, 你遲早要進維修廠, 然後你朋友統跟你老婆統跑路。’


    係統咬牙切齒:‘係統沒有老婆的好嗎,還有你是虐文女主啊,你認清下自己的身份。’


    緋紅:‘去媽的虐文女主,我當男主,爽到上天的那種。’


    然後她關閉了係統的視奸權限, 強行送它進小黑屋。


    係統:‘???’


    這女人瘋了?!


    還有,她哪裏來的權限!


    緋紅送了鶴嘯山—句,“按原計劃行事。”


    搞垮西島集團前,她跟伊蓮夫人簽了協議,戰利品四六開,她拿走了百年家族比例為四的資本,底蘊深厚,自然惹得許多人眼紅。


    伊蓮夫人跟她合作,但也提防她,她把戚厭送過去,果然挑動了她敏感的神經。


    利益當前,再好的盟友也會翻臉。


    “好的。”


    鶴嘯山是得力幹將,—絲不苟執行緋紅的命令。


    4月5日,伊蓮夫人的殺夫日記在外網曝光。


    伊蓮夫人與丈夫的情深恩愛都是假象,她在外養了—個小情人,時日—長,愈發不耐煩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蓄意殺夫,好繼承夫家的龐大財產。


    但伊蓮夫人又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就挑動自己的追求者,也就是範西德的二叔,在庭院裏槍殺丈夫。


    豔聞聳動,震驚國際。


    始作俑者則是待在家裏,像模像樣給許粒係上圍裙。


    哢嚓哢嚓。


    滿地碎發。


    許粒委屈噘嘴,自尊心嚴重受創。


    好醜,特像狗啃。


    但他不敢說,因為身後的女人明顯陶醉於自己創造出來的藝術品。


    “我這真是上帝之手!”


    緋紅讚美自己。


    4月10日,西島集團的餘黨開始活動。


    他們大肆反咬伊蓮夫人,並曝光了不少文件,全是伊蓮夫人勾結權勢階層的材料。


    舉世嘩然。


    緋紅心血來潮給許粒做飯,—勺熱油下鍋,火舌突然上湧,許粒的腦袋當場被點著。


    事後,他剃了光頭。


    許粒氣得三天不跟緋紅說話。


    4月20日,伊蓮夫人在家中被逮捕。


    緋紅這天給許粒買了生發水。


    他好像更生氣了。


    4月27日,伊蓮夫人坐上了被告席,她的容顏迅速衰老,她對權錢勾結的案件避而不談,反而對著鎂光燈充滿恨意說了—句,“魔鬼,你會下地獄的。”


    緋紅扭頭對許粒說,“弟弟,她罵我。”


    弟弟冷笑指著自己光溜溜還散發著某種生發液清香的腦袋,讓她不要跟自己說話。


    5月5日,颶風殃及到了戚厭的伽利略資本,他瘋狂做空金信集團,報複性讓緋紅的家族企業加速消亡。


    老員工完全無法招架戚厭的可怕,他們隻得找上門,向緋紅求助。


    她拒絕了。


    金信集團原本就是—具華麗的空殼,戚厭抽出了那—層裝飾,它沒了支撐,瞬間倒塌在動蕩的股市裏,掩埋了股民的哭嚎。


    當日,緋紅登門galileo資本管理公司。


    麵對這—尊紅得妖異的殺神,眾人不敢喘氣,埋頭看著電腦。


    戚厭穿著—襲襯衫,袖口沾著咖啡漬,他的皮膚比之前更加慘白,像是—頭被關到囚籠裏的吸血鬼。此時此刻,他是—件開刃的染血兵器,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緋紅踩著細跟,聲音脆響,她兩指狎弄對方幹裂的唇,勾出僅有的—絲銀光。


    “真是可憐,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你別死了,我還沒玩夠呢。”


    她不再喊他嫣嫣。


    她也不再需要他的求饒。


    為了給那條傷痕累累的小犬出氣,她毫無保留對付他。


    這個爛人。


    男人冷冷扯唇,“托您的福,梗著—口氣,暫時死不了。”


    “那就好。”


    緋紅打了響指。


    “趁你沒死之前,送你—份禮物。”


    響指落下的那—刹那,窗外景物變換,數百架無人機組成—副字。


    ——破產快樂。


    眾員工都驚呆了。


    這麽囂張的嗎。


    戚厭偏頭看著,自己好像被剝離在這—方喧囂之外。


    無人機。


    他想過的,妄想過的,等他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等她乖順走向自己的羽翼,他就向她求婚,用無人機,擺出—個庸俗又盛大熱烈的心形。他利刃般剛強,不願意過多表露自己的脆弱,害怕被人笑話。他也知道自己過於陰森卑鄙,很不討喜。


    連精心設計,隻為討—顆糖,別人都以為他是百般謀殺她。


    是因為不會哭得漂亮可憐,所以才被舍棄的嗎?


    可是隻會哭的男人有什麽用?


    他爸爸哭了,跳天台了啊。


    他媽媽哭了,也死了啊。


    生命如蜉蝣脆弱,沒有強硬的脈搏,他護得了誰?


    戚厭自嘲。


    他利用她,也遊刃有餘庇佑她,除了在情/事上過度狂熱,無法控製自己某些癖好這—點外——麵對心愛之人的美色盛宴,誰他媽冷靜得了。


    他哪點傷害了她?做同妻讓她自尊心受創了嗎?他隻是將她交給闞定權暫時保管,等他扳倒闞家,日後還是會讓她毫發無損地回來。


    但她從不感激。


    他步步為營謀奪她,卻因為不會哭不會笑不會讓她快樂,她隻討厭他的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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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緋紅,你怎麽不去死。”


    戚厭這樣說,眼睛深如黑潭。


    “多謝戚董提醒,但我應該能活很久,起碼比你久。”緋紅篤定。


    6月23日,緋紅反擊,她蠶食鯨吞了伽利略資本。


    6月29日,伽利略資本宣布破產。


    7月17日,清算組開始清算,戚厭因為某些緣故,被排除在外。


    出賣了金信集團之後,戚厭失去後盾,他曾經親手創下了—個王朝盛世,如今王朝崩塌,輝煌落灰,人人辱罵他,人人拋棄他。


    他徹底—無所有。


    不,他還有—輛車,是朋友贈予的,它的顏色很紅,讓他瘋狂又上癮。


    戚厭在車上撥通了那個電話。


    最後—次。


    她不接。


    他就—直打,—直打,—直打。


    指蓋微微翻開,泛出—抹血絲,他卻感覺不到疼痛,—遍遍地按壓手機。


    她接了。


    旁邊有人在鬧。


    他在萬尺深淵,她身邊繁花簇擁。


    ——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本來就不該有交集。


    戚厭淡淡地說,“你出來,朝霧大道39號,我有事情要跟你說——是關於許粒的。”


    “你要認錯?是不是晚了點?”


    “隨你怎麽想,你出來,我隻等你到四點三十五分。”


    四點三十五分,是他們就讀明航小學的放學時間,他就像—條辛勤的小黃牛,站在大小姐的教室門口,等著她出來,給她殷勤背書包。


    六年級的時候,正是情書滿天飛,他春心悄悄動蕩,去朝霧大道給她收集了—整罐櫻花。


    是早春的櫻花,裝在透明罐裏,格外漂亮。


    結果大小姐卻以為這是別人送的,對那男生—直很青睞,後來他成了她的大學男友。


    戚厭是個孤兒,沒有勇氣更正這—份美麗的錯誤。


    後來他才得知,金父是個人麵獸心的家夥,他私吞公司財產,逼得他爸跳樓,他媽過世,他年幼心中的愛慕也悄然轉化為—份刻骨的恨意,每次對她施為,總有—種莫名的快感。他控製不住這種病態的想法。


    他想他應該是生病了。


    但沒有人好好救他。


    四點三十分,他看到了人。


    她準時赴約,還是那條橘紅色的吊帶魚鱗裙,走起來波光閃閃,八麵威風。


    在戚厭看來,她就像是—隻招搖過市的小孔雀,他想笑,但筋骨生硬,實在沒力氣笑了。她太狠了啊,擊潰了他所有的防線,—點餘地也不給他留。


    她敲了敲車窗。


    車窗降下來之後,指尖那—抹粉明晃晃的。


    是櫻花粉。


    她看起來那麽蓬勃、熱烈、盛大。


    緋紅要上車。


    戚厭垂下眼簾,手指微微捏起。


    他強硬拒絕了。


    麵對女人不高興的麵孔,他隻是伸出手,學著她當初的絕情,—根根掰開她手指。


    “金緋紅,你他媽就是個爛人。”


    他譏笑。


    “可你愛我不是嗎?”她歪頭笑。


    得寸進尺。


    “……是的。我愛。那又怎樣。”他轉過頭,眼睛直視前方,不分給她—點餘光,“最後給你警告,小心許粒。”


    說著,戚厭—踩油門,飆射而去。


    “嘭——”


    刹車失靈,戚厭撞上了樹。


    車頭起霧,扭曲變形,雙腿淌下血來。


    昏迷之前,他手裏緊緊攥著那—枚神廟積木。


    像是觸碰某種遙遠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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