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取了記載忘情之術的金紙,又回到了祖師大殿之中。


    那張金紙之上,密密麻麻銘刻著一千餘個如蝌蚪文般的大羅文字。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天地最是公平,至少也是相對公平的。


    所有的萬物,在天地的眼中都是芻狗,都是平等的,不論位高權重,又或者低下卑微,都有生老病死,生死是一樣的。即使是其它的機會,也是相應的公平。即使是瞎子也會聽力驚人等等,關上一扇門,也會為你開一扇窗,這是平等的奧義。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天長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長久,因為天地不是為了自己的生存而自然地運行,所以能夠長久生存。聖人把自己放在眾人之後,遇事謙退無爭,反而後其身而身先,自己置於度外,反而能保全自身生存。故能以無私成其私。


    這便是忘情的起源。


    天若有情天亦老,天長地久,皆因天地無情。


    因為無情,反而至公。在聖賢的心中,延伸至行為,對待每一位百姓也是公平公正的。看似無情,實則最為有情。


    所以,默子兼愛天下,扶助弱小。


    就在燕明將忘情之術牢記腦中之時,那祖師大殿之中,在燕明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咳嗽。


    燕明心中驚駭,如今的他,已是大羅境修士,功力通玄。


    豈料,竟然有人到了他的身後,他卻毫無察覺!


    他轉過身去,隻見一位身材瘦弱,臉色蒼白,似乎有些病態的中年男子,站在那裏。


    燕明眼中現出了疑惑,說道:“默子?”


    那人又咳嗽了兩聲,說道:“正是!”


    這人,正是當代默子。


    燕明說道:“在下燕明,見過默子!”


    默子說道:“昔年,默家與道家爭鋒,道家占了天時,終究獲勝。祖師被迫離開世界,他在遠遊天外之前,曾在虛空之中,開辟時空通道,將忘情之術,藏匿於其中。祖師告訴一應弟子,倘若非是功參造化,這忘情之術,還是不修的好!”


    燕明早已記下了這忘情之術,當即從懷中取出了這金紙,雙手奉還。


    默子接過那忘情之術,又說道:“祖師開辟時空通道,將忘情之術藏匿於其中,便是想終究有一天,哪位默家的弟子尋得時間之術和空間之術,再與忘情之術結合,或可重振我默家的聲威!”


    燕明思索片刻,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雖說公平公正,但卻是以進化為目的。進化一途,充滿了血腥殺戮。默家的功法,原是以兼愛非攻為目的,卻與天地的規則相悖!即便以祖師之能,亦要到逃避天外!所以,倘若不是修為到了通天徹地的境界,這忘情之術,還是不修的好!”


    默子思索燕明所說的話,心知有理,說道:“閣下的了解,倒是新奇得很,卻似乎又有道理!”


    燕明道:“忘情之術,我已取之,如今奉還,也該告辭了!”說罷,便轉身離去。


    那墨子眉頭一皺,終究也沒有說什麽,任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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