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那個名字之後,我的腦袋仍有些混沌。


    但我的心裏麵,卻忽然感到一種喜悅,那是一種非常珍貴的東西失而複得的感覺。


    ――我叫林安。


    我沒有失去什麽,也沒有多出什麽,仿佛找回這個名字並沒有給我帶來任何改變。


    但等我睜開眼,世界在我的眼中就有了變化。


    我過去渾噩的腦子好像突然完全清醒了,明白了自己想要什麽,該怎麽做。


    ――這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我不知道其他人會不會有,但這一刻,我覺得自己仿佛新生。


    “林……恩?”


    男人的咬字不夠準確,但他並不在意這點,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注意我每一分變化,很快留意到我睜眼後不再是純然畏懼驚恐的目光。


    “據說,女巫能夠和魔鬼交易力量,她們以另一種形態行走於魔鬼的世界――這就是女巫的另一麵嗎,在覺醒真名之後?”


    男人的聲音緩慢低沉,相比探究我的身體,他顯然對探究女巫的隱秘更有興趣。


    “我不知道。”我回答他。


    我似乎不由自主對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信任,但心裏的另一個聲音,又告訴我他不可信任,所以我想我此刻的眼神在他看來,一定是矛盾的。


    他露出了一個充滿男性魅力的微笑,傾身過來,我用力側過臉,讓他的親吻落到我的頸側。


    大概我動作的力道,足以表明這是抗拒而非羞赧。男人不悅地抬起我的下頷,看著我的眼神充滿占有欲。


    但是值得慶幸的是。他並沒有下一步的強迫舉動,也沒有顯現出被男性侵略欲占領大腦而失去理智的模樣――


    在這個世界,男歡女愛是非常常見的事情,而且這裏的文明落後野蠻,擁有強大武力的男性,不顧對方意願發生關係的比比皆是,甚至高高在上的貴族的某些婚姻,都是用搶婚的方式得到的。


    比起那些,我覺得自己這一夜足夠幸運。而這幸運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眼前的男人而得到的。


    所以我想。根據這個男人目前所表現出的文明素質,我大概是可以和他進行一番建立在理智基礎上的交談的。


    “為什麽?”他呼吸不穩地問。


    我轉過眼睛直視他,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顯得過分刺激對方。


    “我想,你對我大概是有其他的意圖的,而這意圖的實現方式,並不是在這裏。”我指的是這鋪床。


    “看來女巫血脈的力量,確實如傳言那麽不可思議!”他有些驚奇地看著我。


    ――除了我自己之外,他是最清晰感覺到我的全部變化的人。況且這樣條理清晰明白的言辭和頭腦。即使是受過教育的貴族女性群體裏,也很少見,而這建立在一個未受過教育的女奴的大腦基礎上。則不得不讓人驚歎女巫的神秘強大之處。


    “沒錯!”


    他承認了對我的意圖,看來我的變化改變了他對我的觀感,將我放到了一個相對平等的位置上,然後又說――


    “但是這和我們現在的情況,有什麽矛盾的地方嗎?”


    這也是大多數男人的觀點,他們習慣把男女之歡和正事分明,但是又很擅長用這種方式來束縛占有他們看中的女人。


    “有,因為我不喜歡,”我回答,不等他說話就接著道,“如果你不想後半輩子隻把自己束縛在我的床上,最好慎重選擇。”


    “看來你很清楚我對你的打算,”他對我的頭腦已經不再驚異,隻是確認了一下我的態度,然後微微眯起眼,“一個未來女巫的警告,確實值得我慎重考慮――據說女巫的詛咒,即使是另一個女巫,也很難解開。”


    他想了一下。


    “不過,我需要確定的是,你的拒絕,是因為現在的場合不對,還是你有別的打算?”


    “什麽意思?”我有些迷惑。


    “很簡單,假如花費大量資源培養的女巫,最後身心屬於另一個男人,那麽她對我的價值,並不比一個能在床上取悅我的尤物高。”


    他的指腹在我的下頷上摩挲,微眯的藍眸有些冰冷。


    “你得到了我的真名。”我的胸脯大力起伏了幾下,因為憤怒。


    “是的,我得到了你的真名,所以除非我背叛你,否則你不能傷害我,可是,這是我已經得到的,而不是你所能付出的籌碼――”


    他壓下身體,伸到我腦後的大掌抬起我的頭,使我們的距離無比接近,再沒有縫隙。


    我們四目相對。


    因為姿勢,他仿佛掌握著我。


    “可是這是不夠的,我必須確認你隻能屬於我一個人,否則要付出那麽大的代價來培養你,對我來說是不值得的,你明白嗎,我親愛的小女巫?”


    他的身體很燙,最燙的地方像一把利刃緊緊抵著我――它保持這種狀態已經很久了,可能下一刻就會失去控製,所以我很清楚,留給我說服他或者說服自己的時間並不多。


    “得到一個女人的身體,並不意味著得到她的心,何況,在這種情況下得到我,隻會讓我產生怨恨,這對你來說並不劃算,不是嗎?”


    我毫不猶豫地選擇說服他,因為這比說服自己的難度要小得多。


    “你在發抖,是害怕,還是緊張?”


    男人盯著我的臉,繞到我腦後的手不知什麽時候解開了我脖子上的束縛,動作輕巧靈活得讓人難以察覺,從這點上看,我相信即便是對一個沒有經驗的處女,他在床上也一定是一個最好的情人。


    可惜,據我觀察,這個最好的情人實際上是一個理智冷酷的男人,所以他並不是我想要的。


    他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我的回答。


    “看來你很固執,可是,我同樣固執……”


    他一隻手下滑到我的後背,慢慢在上麵撫摸,仿佛在感受它的手感,但是我覺得,他似乎在用這樣的動作來緩解他的欲望,這意味著他很可能就快不受控製了。


    “……而且,你太高估了我的控製力,也太低估了你對男人的吸引力。”


    他看著我,眼神變換,然後似乎下了決定。


    我一驚。


    “你以後可以有很多方式來保證我的忠誠!但是,如果我們在這裏發生了什麽,而你在此之後又不能保證你的忠誠,那麽,我相信那結果絕不是我們現在所樂見的!”


    我提高了聲音,語氣透露堅決。


    他果然停住了動作――如我所觀察的,他果然是一個能用理智控製欲望的男人。


    “現在我確認,我更喜歡你覺醒前迷糊天真的性格了!”


    男人氣急敗壞,利刃戳著我的小腹,粗重渾濁的呼吸顯示臨時刹車費了他多大的自製力。


    “為什麽要這麽堅持,”他不明白,這完全不符合時下的男女觀念,隻能從她的身份上找,“難道你是忠貞女巫?”


    “忠貞女巫?”


    “一種發下誓言終身保持處女之身的女巫,據說她們能從魔鬼那裏換取更強大的力量。”


    他眼睛有些泛紅,夾雜著暴虐和欲望,所以努力將大腦的注意力從我的身體上轉到別處,以免被欲望操控。


    下一秒看到我眼睛亮起的時候,他後悔自己說出的那些字句了。


    我果然說到:“我可以發誓……”


    “閉嘴!”


    他的咆哮無法製止我的話,但狠狠抬起我後背的臂膀卻可以。


    我迎麵撞上他鐵塊一樣的胸膛,手臂的傷被牽動,痛得眼前黑了一片,幾乎要暈過去。


    這中斷了我們的談判。


    他的咆哮引來了房間外麵的人,而我的傷勢則需要找騎士堡的人來處理,否則我可能要做史上第一個斷臂女巫了。


    處理我傷勢期間,他離開了,隻吩咐手下看著我。


    於是接下來,兩個全身盔甲的武士就杵在人來人往的房間裏,無論我做什麽,都沒能離開他們的視線。


    我並沒做什麽逃脫計劃,因為我清楚,在男人知道了我的血脈和真名之後,憑我此時的狀態,是不可能有把握逃離出他的搜捕的。


    不得不說,他的謹慎的確是有必要的,因為除非有足夠穩固的束縛,否則我是不會死心留在他的身邊的。


    男人不久就回來了,換了衣服,但是就算沐浴過,也無法掩飾他身上淡淡的麝香。


    於是我知道他去做了什麽。


    他看我的眼神不再那麽炙熱,這使我在看見他重新出現後又緊繃起來的身體放鬆了一點。


    在處理好我的手臂後,侍女送上了食物,然後男人讓人都退了出去。


    我的手沒法動,男人抱起我坐在我原本的位子上,似乎打算喂我。


    不知是不是有意,身體摩擦間,我胸口的被單又鬆脫了,露出了遮掩的春光。


    他的呼吸幾乎是立刻急促了起來,我的臀部被頂起的硬物抵住。


    “怎麽沒讓侍女幫你換衣服?”他低頭看了一眼,壓抑著聲音說。


    “你留下的那兩個武士,不允許我離開他們的視線。”


    “嗬嗬,是嗎?”


    他笑了笑,似乎隻是隨口找話題,但圈著我腰部的手臂卻很緊,像要把我勒斷一樣。


    看來他的欲望沒有完全紓解,而我和他此時的姿勢,對他的刺激很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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