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礦道不久後,凹凸不平的路況讓車無法前行,車夫畢恭畢敬地將林安等人請下車步行。


    卡琳達和艾克似乎都知道情況,沒有異議,林安更樂於如此,以便對照地圖。


    礦道的每個岔口都有設置拒馬阻隔,守衛的士兵見到他們後雖然行了禮,但卻隻在艾克法師出示了通行牌後,才搬開拒馬放行。


    林安留意到,岔口附近都挖有藏兵洞,裏麵都混雜著好幾個呼吸。


    林安心忖,這樣的守衛力量大概隻是一般鐵礦的,不知出產藍鐵精的礦道在哪,那裏的守衛力量一定更強。


    不過一般外來者,在沒有地圖的情況下,恐怕難以找到目標,錯綜複雜的礦道就是最好的守護,因此沒必要放置過多的守衛力量,反而為入侵者指引了道路。


    礦道是漸漸向下傾斜的,空氣有點窒悶,但一路走來,林安發現這處礦道的排水通氣都做的不錯,不同於一般胡亂開采的鐵礦,顯然因為出產藍鐵精的緣故,得到了相當重視,或許還有法師特別對礦洞做了一番規劃。


    以後一段時間,自己恐怕得住在地下,環境舒適度尚排在第二位,關鍵是安全性的問題。


    林安正要詢問,恰好同行的兩位法師說起了相關話題。


    “……有藍鐵精伴生的鐵礦隻買,目前隻發現了兩條,一條已經基本挖空,另一條則是近期勘測到的,也是因為這條礦脈的存在,要塞方麵才特別要我們來駐守。”


    卡琳達接口,對林安道:


    “那裏原本是由一位白袍法師親自駐守的,那位艾薩克法師精通煉金。在礦物勘探上也頗有涉獵,我曾經有幸駐守在這裏,跟隨過他學習過一段時間。”


    她露出悵惘的神色,跟隨正式法師學習的機會不是輕易能得到,可惜終究由於天賦問題,她並沒有被那位法師收為弟子,也是因為這段經曆,她對魔法之路終於心灰意冷。


    林安聞言,心裏卻定了定:曾經有一位白袍法師長駐於此,那麽至少安全性是不需要過分擔憂了。


    ――礦道不比其他地方。一個地方的坍塌,會引發其他礦道的連鎖反應。那麽為了安全方麵的保證,即使是不出產藍鐵精的其他礦道,安全性也是可以被信任的。


    一邊的艾克法師是知道卡琳達經曆的,出於照顧女士的心情,轉移了話題中心:“……整個礦脈的規劃和挖掘。都有艾薩克法師的監督參與,穩固性不用擔心。即便是動靜大一點的實驗爆炸,此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林安點點頭,一副認真的樣子:“……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咳咳……這個,”艾克法師咳了兩聲,忍不住道,“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林恩法師最好還是不要在這裏進行危險性太大的實驗。”


    “噗嗤!”卡琳達轉憂為喜的笑了起來。


    氣氛一時和諧。


    離開主礦道進入一個岔道,走了一段路,他們在一個較大的礦洞遇到了幾位前來迎接的法師。


    礦道原本駐守著四名法師,看上去似乎都是脾氣比較不錯的人,格外熱情好客。當然他們等級並不高,三個中級學徒。甚至還有一個低級學徒。


    卡琳達私下對林安說,原先和艾薩克法師駐守的法師已經調離了,在艾薩克法師離開之前,礦區對法師來說也不算什麽冷僻的流放地,能借機接近甚至像白袍法師討教問題,很多法師都願意求之不得的。


    對林安來說,是不是流放地對她沒有影響,和幾個法師認了臉後,對方似乎有進行熱情交流的傾向,林安擺出一副冷漠孤僻的樣子拒絕了,讓士兵將她領到自己分到的礦洞――也就是未來一段時間的住所。


    林安離開後,剩餘人一時有些冷場,艾克法師和卡琳達法師本身與那四個法師並非一個圈子,也並沒有多做交流,有了林安開頭後,不久也就離開了。


    剩下的隻有原本駐守礦道的四位法師。


    其中一個中級學徒有些不忿,對另外幾人道:“……這個林恩法師,實在是過於傲慢了,一個沒有根基的外來法師而已,真以為他可以輕易晉級嗎!”


    “算了,再沒有根基,人家畢竟是高級學徒,地位不是我們能比的。”另一人酸溜溜地說。


    他們都是要塞中比較沒有前途、備受冷落的法師,對新來法師的熱情,也是打著套消息和攀關係,看看有沒有離開礦道回要塞的可能,林安的年齡天賦,艾克對她的禮遇,以及卡琳達對她的曖昧熱情,都是他們難以得到的,再加上林安是外來法師的身份,雖然他們不敢當麵表示不滿,但心裏難免產生嫉妒和不忿。


    一人壓低了聲音:“說起來,他也不過是一個外來法師而已,恐怕不一定得到了上麵的信任,不如我們把新弄到的那塊礦精弄到他的住處……”


    “閉嘴!”


    兩個聲音同時打斷了未完的話,一人惱怒地低聲斥道:


    “帕尼,你想發瘋是你的事,別拖我們下水!拿那塊礦精栽贓,要是被要塞上麵發現我們悄悄貪斂原礦,處置下來之前,我就先把你剝了皮――管住你的嘴和腦子!”


    “是是是!是我錯了……”


    ***


    進了礦洞,吩咐領路士兵不必守候,自己離開,林安關上厚重的木門,將門後的門閂閂死。


    她拿出法杖,釋放了數個探查咒,確認洞中沒有窺探,再取出從索比克遺跡得到的那四顆警戒珠,把四枚晶石插進警戒珠中心凹槽,然後把珠子放置在礦洞的四個角落。


    警戒珠沒有半點動靜。


    不過測試過好幾次的林安卻清楚,警戒珠已經啟動,一旦有除林安外的第二個攜帶能量者進入範圍內,就會自動觸發警戒和二級攻擊法術等級的打擊。


    再把作為陷阱的次元袋放在入口不遠處,林安住所的安全性頓時上升了不少,假如真有人對她的住所打什麽意圖的話,恐怕即便是白袍法師前來,也有很大可能有來無回。


    完成警戒,林安並沒有繼續做什麽,沉默片刻,在精神深處呼喚自己的契約者,詢問之前從艾克處聽來的信息。


    在她心目中,克洛諾斯有大有可能是傳奇級,或許還曾經是魔族高層,雖然不知為什麽落到今天的地步,但他必然會知道不少內情,隻不過有意對她隱瞞――正如不久前路上那一次進行了一半卻又中止、至今讓林安仍覺得意味難言的談話。


    因此不怪她無法對克洛諾斯放心,實在是她這個契約者隱瞞太多東西,從未開誠布公。


    很快,她在精神深處得到了回應。


    自從林安從精神空間出來後,克洛諾斯不出現已經好幾天,這次冒頭,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聽了之前艾克所透露的信息。


    林安心想,不管導致克洛諾斯這種境地的原因是什麽,看起來他對兩族之間的情況,還是非常關注的。


    這對林安來說,不算好消息,因為克洛諾斯一旦動念,很可能導致她不得不涉入兩族鬥爭之中,其中的危險性,當然不言而喻。


    不過這種心理,林安並不對克洛諾斯說出,正如克洛諾斯從沒對她開誠布公一樣,她也從沒對放下心防。


    兩人的對話,在不涉及彼此隱瞞的領域,向來比較直接,聽完林安的分析後,克洛諾斯道:


    “現在討論這個,對你來說沒有意義,就算兩族真的發生戰爭,也不是你能介入和左右的。”


    克洛諾斯既然這麽說,那麽戰爭的開啟,可能性十有八九了。


    林安心裏難免有惴惴,不過她的意誌力畢竟堅韌,輕輕呼出一口氣,緩和精神的不穩。


    “我當然不想介入,甚至有多遠躲多遠,就怕到時不能由我自主,”她意味深長地說一句,轉而道,“況且,這次戰爭的開啟,似乎雙方都早有準備,又恰好與千年機遇的開啟臨近,未免過於巧合了。”


    不等克洛諾斯說什麽,她又補了一句,“當然,你可以不說,但隻要查查千年前同一時段的曆史是否發生過大戰,多半也是可以找到答案的。”


    “沒有查的必要,千年前不過是第二次輪回開啟,自從那次後,才被兩族確定了輪回每次開啟的間隔,期間雖然發生了慘烈的戰鬥,但兩族都沒有事先準備,倉促的戰爭沒有擴大和持續,你就算查到,單從紙麵上看,也看不出什麽。”


    “這次兩族都有準備,恐怕規模要遠超那一次了。”林安隨口道,心裏卻想:克洛諾斯對千年前的情況那麽曆曆在目,知道詳盡的樣子,難道他是經曆過那場戰爭?


    她原以為克洛諾斯應該是生活在魔災前後的。


    不過克洛諾斯的靈魂還這麽清晰理智,與索比克那個曆經萬年、靈魂已經完全混亂的幽魂相比,較短的時間,似乎又是比較合理的解釋。


    這時克洛諾斯卻說:“哼,與其說是雙方都有準備,不如說這一次,是由人族主動挑起的。”


    林安聞言,思索了一下,然後毫不詫異地說:“也對,你們魔族後路已經斷了,人族又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休養生息和發展,也該是收複和反攻的時候了。”


    隻是,魔族就真的會坐以待斃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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