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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幼伯沉默了。


    他不是不想說,而是無話可說。


    畢竟幾個月前阿槿設計早產的時候,蕭南很明確的表了態:她可以放過阿槿,但以後絕不會插手阿槿和那孩子的事兒。


    而他也答應了。


    時間還沒過去半年,崔幼伯就是記性再差,也不可能忘了自己親口說的話。


    所以……唉!


    長長的歎口氣,崔幼伯無力的點點頭,“娘子說的是,阿沅還需要你照顧,大郎就、就交給――”


    說著,崔幼伯抬起頭,目光掃了掃匍匐在地上的周媽媽,而周媽媽呢,雖低著頭,但感覺很靈敏,似是發覺了崔幼伯的注視,忙往後縮了縮身子,用行動告訴主人――別找我,我隻是個打醬油的!


    崔幼伯失望的別開眼,思索半晌,道:“魏媽媽可還在辰光院?”


    魏媽媽是阿槿懷孕時大夫人指派到辰光院,專門照顧阿槿的。


    崔幼伯觀察了幾個月,非常確定魏媽媽的品行和能力,如今兒子無人照拂,他第一個便想到這個麵冷心熱的老媽媽。


    蕭南眉梢微挑,她沒料到崔八能想到讓魏媽媽照顧崔令平,剛才她還以為他會直接把孩子丟給阿槿這個生母呢。


    唔,看來,崔八比過去長進了不少,起碼知道怎麽做才是真正對孩子好。


    魏媽媽和阿槿都是崔家的奴婢,但魏媽媽是大夫人的人,說得好聽些,是長輩賜給的教養媽媽,地位遠高於客女出身的阿槿。


    倘或崔八把孩子交給了阿槿,那麽,日後這孩子便再也擺脫不掉‘婢生子’的名聲了♀對他的前程也有極大的影響。


    蕭南抬眼看了看秦媽媽,示意她告訴崔八答案。


    秦媽媽忙躬身回答,“回郎君的話,阿槿產後一直體虛,大夫人垂憐,便特別允許魏媽媽留了下來,說是再照顧阿槿一段時間,待開春後再做安排。”


    崔幼伯點點頭。“好,那就把魏媽媽調過來照顧小郎君。至於住在哪裏――”


    崔八扭頭看向蕭南√量道:“我看原來西廂房後的西跨院還空著,不如就把令平挪到那裏,娘子覺得如何?”


    蕭南想了想,並不讚同這個提議,道:“西跨院原來是姬妾居住的地方,如今咱們院子裏的丫鬟住在那裏……小郎君是咱們辰光院的小主人,豈能委屈的住在下人住的地方?依我看,不如讓他住在流水亭後的那一排廂房,那裏離郎君暫居的東廂房很近。”


    原本蕭南並不想插手崔令平的事。但崔八剛才的反應讓蕭南有點兒刮目相看的感覺。


    崔八既然開始學著了解人情世故,那麽她也不能再把他當什麽都不知道的天真小郎君,更不能在崔令平的事情上表現的太冷血。


    沒錯,當下崔八因為偏袒了阿槿,對蕭南心有愧疚n以看到她漠視崔令平也不好說什麽。


    但以後呢?


    誰能保證以後崔八不會把這事兒記在心上?


    這事兒一旦在崔八的心底紮了根,日後再有什麽人一挑唆。蕭南今時的漠視,便會成為他日崔八責怪她的理由。


    畢竟,崔令平對蕭南而言,是丈夫跟別的女人生的野種n上不得台麵的庶子;但對崔八而言,則是他的親生兒子,是他生命的延續。


    而對於封建士大夫們來說,他們可以不重視庶子,但決不允許其他人漠視、輕蔑甚至虐待他的孩子,即使他的妻子也不行。


    崔八現在還隻是個剛剛明白點兒世情的小青年,可誰又能斷言,十幾二十年後,他不會成長為一個標準的封建大家長?!


    蕭南謀的是一世榮華,所以她不得不想得長遠些。


    崔八聞言,落寞的臉上多了幾分喜悅,撫掌道:“還是娘子想得周到,就按娘子說的辦。”他就知道,喬木不是那冷血無情的人,嘴裏說著不管,但看在他的麵子上,還是會照拂令平一二。


    蕭南撲捉到崔八眉眼間的喜色,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她淺淺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麽。


    這時,玉竹回來稟報:“八郎君,八娘子,徐太醫到了。”


    崔八不解,疑惑的看向蕭南:“娘子可有什麽不適?為何要請太醫?”


    蕭南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對玉竹吩咐道:“快請!”


    玉竹答應一聲下去了。


    蕭南這才對崔八說:“我看小郎君的氣色不是很好,前些日子過年,家裏多有避諱,即使有什麽不妥,恐怕也不會請太醫來。如今節也過了,咱們這兒又都是晚輩,也沒有這麽多忌諱,所以我就命人請了太醫院專攻兒科的徐太醫過來給小郎君把把脈。”


    崔八不等蕭南說完,就已經像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他也早覺得兒子情況不對勁,偏阿娘也病著,他不敢再給阿娘添堵,隻好忍了下來。隻在心裏暗暗著急,為兒子憂心。


    這會兒見蕭南如此寬容,當下便感動得一塌糊塗,更覺得劉世兄的話說得有道理――家有賢妻,夫不遭橫禍。


    他崔八有賢妻蕭氏,內宅得以安寧和樂,也讓他可以全副心思的去‘掃天下’。


    “另外,魏媽媽一個人照顧小郎君未免操勞了些,不如再去老夫人那兒求個穩妥的媽媽來,讓她們一起照料,如何?”


    有一就有二,蕭南又語氣真摯的補充了一條。


    崔八一聽便知道蕭南這是真心為孩子好,自不會拒絕,忙一疊聲的命人去照辦。


    不多會兒,徐太醫跟著玉竹去了正堂東側的耳房,崔八忙命童氏抱了崔令平去給太醫診脈。


    周媽媽也跟著過去了,而幾個丫鬟也都退出了正堂,屋子裏隻有蕭南兩口子。


    “娘子,我、我……這次真要謝謝你了。”


    崔八拉著蕭南的手,感動得不知說什麽好。


    蕭南先是溫柔的笑了笑,隨即笑容一收。麵露苦澀的說道:“其實,我、我也沒有那麽大度,說句讓郎君不喜的話,我還是不想看到那孩子,他可是郎君和、和其它女人生的,我――”


    蕭南低下頭,似是傷心得過了頭,一時竟說不下去了。


    崔八見狀。慌亂的同時,不免有些得意――蕭南果然是在意自己的。嗬嗬,她這是在吃醋呀!


    好一會兒,蕭南又道:“不過,自從我有了阿沅,也不知怎地,竟見不得別的孩子受苦。唉,對陌生人的孩子我尚且能心生憐憫,更不用說小郎君還是八郎的骨血呢,我又豈能眼看著他……我這麽做也不求什麽。人在做天在看,我隻求個心安罷了。”


    崔八又是一陣感動,心底越發肯定蕭南是自己的賢妻。


    兩人正煽情,門外又有人回稟:“八郎君,八娘子。方三娘子求見。”


    方三娘回來了?!


    蕭南大喜,忙一疊聲的命人請進來。


    接著。又看崔八一臉茫然的樣子,解釋道:“就是之前請來為我馴養犬、猞猁的獵戶之女,郎君可還記得那幾隻雪白的拂林犬?”


    經蕭南這麽一提醒,崔八終於想起來了。也笑著說:“哦,可是我給改名的那幾隻犬?”


    蕭南點頭。


    話說蕭南回娘家之前,在辰光院建了個犬坊,而方三娘便是她請回來馴養那些狗狗猞猁的。


    崔八見到那幾隻雪白的拂林犬後,很是稀罕,隻對名字有些異議:“為何叫‘喜一’‘喜二’?改作‘大喜’‘二喜’不好麽?”


    喜一神馬的多拗口呀,聽著跟東夷那邊來的留學生似的,太難聽了。


    還是倒過來好,符合咱們大唐的命名習慣。


    蕭南聽了,也覺得有理,立刻便命人改了過來。


    幸好這幾隻狗經常被蕭南偷偷喂一些桃源裏的泉水,開啟了靈智。


    否則就是她改了名字,人家也未必肯答應。


    “那隻猞猁也帶了來?”


    崔八忽然想起馬上要春天了,京城的圍獵活動又要開始,打獵卻少不了猞猁相伴呀。


    跪坐在一旁的方三娘子忙回道,“不止那隻猞猁,奴還帶來一隻剛馴好的鷂子,打獵的時候,撲兔、野雉等小物最是方便。”


    方三娘子的阿耶是獵戶,也曾幫京城的紈絝貴少們馴養過鷂子、獵鷹等飛禽,深知這些鮮衣怒馬的貴少們最喜歡圍獵。


    蕭南卻想到了這群小動物的另一個用途。


    次日清晨,報曉鼓響過,姚氏和崔萱便起來了。


    梳洗換裝完畢,母女兩個像往常一樣來辰光院用朝食。


    “阿萱,昨兒那道煎蛙肉真不錯。”


    一邊走著,姚氏一邊跟女兒討論著昨天在辰光院吃的哺食。


    “阿娘,那不叫煎蛙肉,而是叫‘雪嬰兒’。”


    崔萱聽母親說的粗俗,忙嬌聲更正,話說蕭南不愧是郡主呀,日常的吃食都這麽講究,大兄可說了,這‘雪嬰兒’是宮廷宴席上才會有的珍貴菜品,平常百姓都吃不到呢。


    就衝著這些稀罕的菜肴,她們每日厚著臉皮來蹭飯也算值了。


    “哦哦,‘雪嬰孩’。”


    姚氏哪裏管什麽雪大人還是雪兒郎呀,好吃就成。


    “哎呀,不是‘雪嬰孩’,是‘雪嬰兒’啦。”阿娘真是的,讓她這麽一說,那道菜以後還怎麽吃呀,誰敢吃嬰孩?!


    母女兩個說著,抬腳進了辰光院的院門,看守的兩個婆子像往常一樣並不敢攔,任由她們大搖大擺的進去。


    隻是,剛跨進門,崔萱便被嚇住了,兩隻眼睛瞪得鈴鐺一樣,直勾勾的看著不遠處蹲著的一隻沒見過的動物。


    姚氏眼神差些,但這會兒也看到了,嗷的一聲慘叫,“娘噯,是、是豹子!”白將軍童鞋很贍,哪個是豹子,俺是猞猁好不好!


    “還還有怪物!”二喜童鞋很無語,你丫的,沒見過拂林犬呀,居然敢叫咱怪物!


    崔萱尖叫一聲拉著姚氏,母女兩個跌跌撞撞的跑出了辰光院。


    身後,一隻碧色鸚鵡撲棱棱的飛過來,嘴裏喊著:“關門,放二喜!”(未完待續。,投推薦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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