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姐聽鄭典如許說,心中也是高興萬分,這戶籍一落,柳窪人就可以在通州落地生根了,再又想起馮奶奶的承諾,心裏便想著是不是馮奶奶的女婿搭了把手,但問道:“這麽順利,是不是馮家幫了忙啊?”


    說著,李月姐又端了一盆菜,走到廚房外麵的小天井裏,那處有一口井,李月姐便搬了張小凳子坐在井邊掐菜葉子。


    “馮家?哪個馮家?”鄭典奇怪的問。追著李月姐走了出來,到得井邊,便提了木桶一手提著繩子,一手將桶丟進井裏,幫李月姐提了一桶水上來。


    李月姐蹲在那裏掐菜葉子,聽得鄭典問,便抬起頭,把今天早上遇到馮奶奶和馮祿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道:“那馮家阿奶答應跟她女婿說說的。”


    “不是,我沒見到馮奶奶的女婿,也沒聽人說起過馮家。”鄭典搖搖頭,然後娓娓道來:“我今天一早就去了通州衛所,在路上碰到了曹英,他問我做什麽事情,我便沒有瞞他,把打算在通州衛所入籍的事情說了說,沒想曹英聽了我說的事情,熱情的不得了,說是衛所裏他有熟人,可以幫著跑跑,我自是高興萬分,便於他一起進了通州衛所,這曹英果然沒說假話,他在裏麵識得一個百戶,就把事情托給了他,我連動也沒動,便是同那曹英在通州衛所喝了茶,吃了茶點,到了快午時,那百戶就把事情全辦妥了,我一分心思也沒花。”鄭典道。說著,便從懷裏掏出二份入籍文書遞給李月姐。


    李月姐要腰裙上擦幹淨手,接過那入籍文書一看,入籍的仍是農戶,隻不過農戶後麵多了一項徭役,便是運丁役,另外還分有屯田,就在通州新城外麵,一切關卡,全都齊了,隻差墨易的一個簽名畫押。


    李月姐小心的收好,放在懷裏,等墨易回來讓他簽好再交給鄭典,讓他送去衛所裏入檔,再自留一份,這樣,入籍的事情就結束了。


    聽得鄭典說這些,李月姐才明白,在這裏麵出了力的是一個叫曹英的。


    “曹英是誰?我怎麽聽的有些耳熟呢?”李月姐這時又奇怪的問,然後起身,將桶裏的水倒在盆裏,洗起菜來。


    “你道曹英是哪個?忘啦,跟年把頭很相熟的,年把頭便是他介紹才攀上三王爺的嘛。”鄭典蹲在李月姐身邊,也幫著洗菜,隻不過這廝做這種事情渾沒個耐心,拿著菜就在水裏擺擺就算是洗幹淨,李月姐白了他一眼,搶過他手上的菜又洗了一遍,邊洗還邊想著鄭典的話,倒是想起來了,這曹英正是那三王爺的管家,那心裏不由就咯登一下。


    “他為什麽這麽熱心的幫你?是想拉你為他辦事?”李月姐沉思著問,年家出事那會兒,這曹英可是跟在後麵對年家下死手的,絕對不是那種會熱心幫人的人,沒有利益的事情,象曹英這等人是不會理會的。


    “那怎麽可能,雖然現在二爺和七爺不管我了,但我不管走到哪裏,那都是鐵定的二爺的人,他便是拉攏了我也不敢用啊。”鄭典說著。


    “那他是啥心思?”李月姐抱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勁道。


    鄭典抓了抓頭:“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我哪弄得清他的心思,我也不需要管他們什麽心思,他們誰愛幫就幫,我記著,若是真有什麽事情,無傷大雅的我能幫就幫了,但若是危害到二王爺的,或者是不的道的事情,我就不理會,誰規定你幫了我,我就一定要回幫你的?”


    李月姐看著鄭典,不由的有些好笑,敢情著這小子是耍賴,可他真這樣做,那曹英也說不上什麽,確實啊,誰虧定你幫了我,我就一定要幫你的?


    而現在,雖然二爺和七爺不管鄭家了,但外麵誰不知道,鄭家是二爺的人啊,曹英若是想借勢打壓,二爺和七爺便是為了自己的麵子也要管上一管的。


    “你這小子,倒真是打的如意算盤。”李月姐笑著搖頭,別說,如曹英這等人,真碰上典小子這耍賴的性子,還真無可耐何。


    “不過,你若有機會,還終需要打聽打聽那曹管家的心思,有些事情,你可以不理會,但不能讓人蒙在鼓裏。”李月姐話風一轉又道。


    “我曉得的。”鄭典點頭。這一點他自是心裏有數。


    就在這時,外間響起了敲門聲,小月寶我顛顛的跑去開門,沒一會兒又在廚房外麵喊道:“大姐,蘭兒姐來了。”


    話音剛落,年蘭兒已經進了廚房,又衝到了這邊的小天井門口,李月姐端著菜盆子起身,就看她兩眼紅腫的跟核桃似的站在那裏。


    “蘭兒,怎麽啦,墨易呢,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啊?”李月姐奇怪的問道。早上,墨易說是去年家的,怎麽這會兒年蘭兒來了,墨易還沒個身影。


    “大姐,墨易可能出事了。”蘭兒抽著泣道。


    “什麽?怎麽又出事了?出了什麽事了?”李月姐擰著眉頭,一臉焦急的問。


    “都是我爹不好。”蘭兒一臉仍抹著淚道。


    “先別哭,把事情說清楚。”一邊鄭典也皺著眉吼道,他是最不耐煩看女人抹淚的。


    “你一邊去,別添亂。”李月姐推了一把鄭典,這廝平日的時候嘻嘻哈哈的沒正形,可真一板起臉來,卻是有一股子煞氣的。那年蘭兒被他這一吼,更不知所措了。


    “坐下,說說。”看著鄭典跑一邊去劈柴,李月姐拉著年蘭兒坐下,心裏雖然急的萬分,表麵上還然淡定冷靜,以安年蘭兒的心。


    “這馬上要開漕了,我們家的船幫也要跟著漕幫一起南下運糧,這段時間,我娘便忙的很,前天突然暈倒了,找了大夫來沒成想居然是有了身孕。”年蘭兒說著頓了一下。


    “那是好事啊。”李月姐一聽年娘子有了身孕,這對年家來說可是大喜事,她知道,年娘子以前傷了身體,大夫說不能懷孕,但這些年來,年娘子一直沒有放棄冶療,這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是好事,我爹娘都歡喜的瘋了,隻是這樣一來,我娘便不能跟著船幫跑漕了,而我爹自上回被下了大牢後,挨了打,受了傷,那身體就一直沒有完全養好,再說了他也算是看清了那些個貴人們的嘴臉,說這些個貴人們,你幫他們做的好,那是應當的,是本分,沒有一點獎賞,可若是做差了,那便是有罪,下大牢,打板子的沒一個情份可講,我爹也早熄了爭利之心,再加上這回我娘有了身孕,我爹就想著守在左右,因此便不想折騰這船幫的事情了,打算從船幫裏退了出來,私下買點田,就做個田家翁。


    可沒想那曹管家卻不同意,說我爹若是非要退出,便須得舉薦一個可靠的人繼續掌管著船幫,而我爹倒底也有些舍不得船幫的利潤,說好了別人不如好了自己人,於是就舉薦了墨易,因此,今天一早,墨易到我家的時候,那曹管事就來了,跟墨易說了讓他接手船幫的事情,可墨易不願意,說他管不來,也不想管船幫的事情,之後兩人在屋裏談了很久,後來那曹管家就發怒了,直接就讓人把墨易綁走了,我爹娘求都沒有用,如今墨易不知道被那曹管事押哪裏去了,我爹娘他們正四處打聽,又讓我來通知你……”年蘭兒繼續抽泣道。


    李月姐一聽隻覺得手足冰涼,墨易的脾氣她是知道的,別看他木訥,但性子也是極倔強的,若是那曹管事好好說還有可能同意,如今那曹管事用強,那墨易便是被打死也不肯應允的。


    “該死的……”李月姐握緊拳頭。


    說起來,墨易兩次下獄,她雖然急,但都不是太怕,為什麽?因著是在牢裏,總有個使勁的地方,可偏偏這回這次,這些個管事什麽的那手比衙裏的人還黑,墨易若是得罪了他們,直接綁了投運河裏都沒處申冤去。


    “別急,我去打聽。”一邊鄭典丟了劈柴的斧頭,沉著聲道,轉身就要出門,卻被李月姐一把扯住:“我跟你一起去。”李月姐道。


    鄭典抓了抓頭,看著李月姐那堅決的表情,知道這李月姐決定的事情是推托不掉的,便點點頭:“那走吧。”


    李月姐便叮囑年蘭兒在家裏等著,又叮囑月娥月嬌幾個,這才跟著鄭典一起匆匆的出門。


    狡兔三窟,曹英在通州有三處落腳點,明的一處,便是漕司衙門裏,暗的一處是豐原典當行,當然這典當行雖說是暗的,但大多數有路子的人還都是知道的,但還有一處,便是水坊街東頭的一處獨門獨院的宅子,卻是幾乎無人知道的,因為這處是三王爺來通州時的落腳點,而鄭典是有一次跟著二爺來通州時聽二爺說起過,所有心裏清楚。


    出得桂花巷,鄭典又叫了一輛馬車,直奔水井坊,在水井坊的坊口處下了車,兩人又一路直奔東首。


    到得那門口,李月姐不由的有些緊張的握緊拳頭,鄭典也繃著一張臉上前拍門。


    門吱呀的一聲開了,探出曹英的大半個腦袋:“哈,我就知道,這處瞞得了別人,卻瞞不過鄭六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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