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老鼠的事隻能不了了之,畢竟查不下去了。


    這件事看起來已經告一段落,不過有幾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凶手在將老鼠丟在床下的時候,已經用刀將老鼠殺死了。並且在床下的位置並沒有發現任何血汙,那也可以證明扔老鼠的人已經將老鼠的血放幹了。


    將老鼠殺死,並且將它的血放幹,然後丟在了床底下。緊接著,床上的那個女子同樣難逃厄運,而且她的臉被凶手啃食掉。


    這兩者之間毫無內在邏輯。


    如果說之前陳玄一直認為凶手能夠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大概是一個神經病而已。可再加上神秘出現了的老鼠,陳玄覺得自己似乎得透過現象看本質了。


    老鼠又能代表什麽呢?


    柳在溪和範大夫都曾提起了十年前的那個滅鼠行動。如果隻是鼠患的話,那也不至於對蛐蛐老鼠趕盡殺絕。


    畢竟要將所有的老鼠全部除掉,是要費相當大的力氣的。


    比如有一百隻老鼠對某家人造成非常大的危害,那麽隻要消滅到其中的七八十隻,剩下的這二十隻的危害就大大減低了,而且消滅掉七八十隻老鼠是不太難的。可要說要將一百隻老鼠中消滅掉其中九十九隻,甚至一百隻的話,那難度無疑要上升好多個檔次。


    有句話叫行百裏者半九十,放在這件事中同樣適用。那就是十年之前的滅鼠行動似乎有一些無為人知的秘密。雖然範大夫僅僅是說滅鼠行動是因為當年的鼠多為患引起的。


    但更深層次的東西又是什麽呢?陳玄實在是有些煩躁,他不想再這樣像無頭蒼蠅一樣繼續查下去。


    還是等到凶手再次出手時再想辦法。


    不過陳玄有些心虛地看了陸瑾瑜一眼,這話是不能對陸瑾瑜說的。陸瑾瑜剛剛還說要在凶手再次動手之前抓到此人,而陳玄現在卻想的是希望凶手趕緊動手。自然不能明著提出來。


    不過不能直接說,倒是可以拐彎抹角一下。


    陳玄笑著對範大夫說:“我看你這範生堂裏也實在是缺人手,昨天柳老板想找你去給他治病,你都實在走不開,要不這樣吧,我們兩個最近閑來無事,幹脆就在你這地方待著打打下手吧?”


    範大夫沒有說話,陳玄以為範大夫是不想麻煩自己而已,他又添油加醋的說:“我們兩個在城主府也是閑的慌。而且來你這裏抓藥的人大多是帶著藥方的,雖然我不會為人診病,可我也識字兒啊,隻要按照藥方上的抓藥就行了嗎?倘若再有病重的病人需要你上門去診治的話,你也正好可以走開。”


    範大夫眼神晦澀的看了陳玄一眼。他尷尬的笑著說:“不用了,這事怎麽能麻煩你們呢?我一個人應付得來的。”


    “可是……”


    “好了,陳公子。你們兩個也不是寧州城的本地人,過段日子就要離開的。就算留你們兩個在這裏幫忙也解不了問題。”


    範大夫剛剛的尷尬神情已經隱去。他接著說道:“我這裏不用你們幫忙的,我真的忙不開的話,我會再雇一個人的。”


    陳玄點了點頭。“那我們先走一步。”


    陳玄緊緊地握著陸瑾瑜的手離開。陸瑾瑜納悶的說:“你剛剛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那隻是無心的客套話而已,可是範大夫最初的反應卻有點奇怪。”


    “有什麽問題?”


    “我還不能確定,他似乎是不想讓我們留在範生堂,他在害怕或者恐懼。那一瞬間的反應是騙不了人都,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理解錯了!”


    “在你說那些話之前,我們討論的是關於十年前滅鼠運動的那件事,他的害怕也是與這事有關嗎?”


    “有可能,不過更大的可能是他的範生堂中有什麽秘密吧?我們去範生堂的時候,他還是非常歡迎我們的,可當我提出留在範生堂幫忙的話,他又拒絕了。那就說明範生堂中也許有什麽不能讓我們知道的秘密。”


    寧州城中的醫館著實不少,而範正堂隻能說是非常小的一個。


    不過它也有一些好處,那就是之前尋遇在的時候,範大夫經常會到城外的山裏去找一些比較稀缺的藥材,而這些藥材是其他藥堂所沒有的。也正是因為範大夫這種凡事認真的態度,所以有不少身份尊貴的人都喜歡到他這裏來看病,就比如說柳在溪。


    範生堂在民間的聲譽很好。所以當日陳玄和陸瑾瑜初來乍到之時,他們也被城裏的人介紹到了這裏。


    難道是範大夫擔心他的藥材嗎?


    陳玄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也不像是壞人呀,難不成範大夫擔心自己會偷他那比較稀缺的藥材?


    陳玄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你懷疑他的話,那要不要幹脆就由我來監視著他。要是你懷疑範生堂中有什麽問題,大不了我把他弄暈,然後親自查看一番。”陸瑾瑜心直口快的說道。


    陳玄想了一下。“有道理,不過這事也用不著你親自來啊。”


    “我不親自來,難道你來嗎?”


    “當然不是了,有錢使鬼推磨。這寧州城距離京城也不太遠了,我們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回去的。去年咱們出來的時候,你帶的錢還有那麽多。陸姑娘,借小生點銀子花花總可以的吧?”


    說著,陳玄伸出了手掌。而陸瑾瑜猛的在陳玄的手掌上拍了一下,發出響亮的聲音。


    她嘴角上揚。“這倒不是問題。本小姐的錢多的是,你想要的話我也可以給。先給本小姐我笑一個吧,把本小姐逗樂了,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多少錢。”


    陳玄做出一副苦惱的樣子。他猶豫的說道:“陸小姐,你這就有些強人所難了,小生我隻賣身不賣藝,還望小姐自重。”


    要不是街道上有人,陸瑾瑜都想把這個不知廉恥的家夥揍一頓。


    陳玄覺得陸瑾瑜說的對,是有必要看看範大夫到底有什麽秘密,可這事總不能讓陸瑾瑜親自來做吧。


    而且範大夫在城中的口碑挺好的。與這一帶的貴人也有所結交,所以陳玄也並沒有動用城主府的力量。


    他們兩人跑了大老遠的路程,在城郊的破廟中找了幾個年輕力富力壯的流浪漢。許以重利,這幾個流浪漢便非常幹脆利落的答應了陳玄的要求。


    估計讓他們做什麽,他們都會答應的。


    陳玄將找來的這些流浪漢帶到範生堂附近。


    “你們看清楚了,就是這個藥堂,你們什麽都不用做,隻是守在這裏就行,白天兩個晚上兩個,輪流值守。如果範大夫出去了的話,你們便悄悄的跟著。範大夫年齡也不小了,而且胖胖的,他動作不快,你們可別跟丟了。”


    “陳爺放心,小的一定完成好你們交代的事。”


    “你們隻要確定範大夫有沒有離開,離開後又去了哪裏就行,千萬別驚動他。我每天有時間了會過來詢問一趟的,到時候你們有情況了再告訴我。”


    說罷,陳玄給陸瑾瑜使了個眼色。


    陸瑾瑜接收到了這個陳玄的眼神示意,不過卻沒弄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陸瑾瑜有些茫然的看向陳玄。


    無奈之下,陳玄隻能將陸瑾瑜拉到一邊。


    “我的意思是,你給他們這幾個人來個下馬威,要不然他們拿了我們的錢直接跑了怎麽辦?寧州城這麽大,我們找不到他們呀。”


    “噢,我還以為你要我做什麽呢,不好意思啊,沒看懂。”


    陸瑾瑜在四處看了看,趁著沒人注意,從牆上硬是卸下了一塊青磚來。


    她左手拿著那塊青磚,來到了這四個流浪漢麵前。四個流浪漢麵麵相覷,不知道這個長相動人的女子拿著磚頭是要做什麽。


    陸瑾瑜清了清嗓子說道:“錢給你們了,你們就要把我們交待的事情辦好,如果你們敢不聽話或者拿了錢就跑路的話,下場就像這塊磚一樣。”


    陸瑾瑜的右掌猛的劈下,那塊磚頓時裂成兩半。


    咣當一聲,半截磚掉在了地上,陸瑾瑜左手隨意將剩下的那半塊磚丟棄掉。穿著青色鞋子的她撒氣一般用腳使勁的踩在地上的那半塊磚上。隨後,那青磚很快就變成了非常小的渣滓。


    “看到了嗎?下場就像這塊磚一樣。”陳玄在一旁狐假虎威的說道。


    那四個流浪漢現在根本不敢陸瑾瑜一眼,剛剛一路走來的時候,他們因為沒事幹加上心裏癢癢。便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幾眼,uu看書.uanhu.co 要早知道陸瑾瑜有這本事,借他們的個膽也不敢隨意打量人家。


    “陳爺,你們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跑的。”


    “好,那我問你,要是讓範大夫發現你們的話,知道怎麽說嗎?”


    “知道知道,我們是在這裏乞討而已,沒有人指使我們。”


    “很不錯,反應很快,就這樣說。”


    陳玄不肯將懷疑犯大夫的事告訴給城主府的人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因為範大夫並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他僅僅是因為剛剛的那一個眼神,所以多想了一些而已。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就隻能隨便找幾個流浪漢看守著。


    離開這裏的路上,陳玄用袖口的仔細地為陸瑾瑜清理著手上的殘渣,有些心疼地問:“我就讓你給他們個下馬威而已,你有必要親手劈開磚塊嗎?疼不疼?”


    “沒事。”陸瑾瑜豪爽地說:“不疼,一點都不疼,不就是劈一塊磚頭嗎,這才哪兒到哪兒,你忘了嗎?當年我練習掌力的時候,我家院子裏那碗口粗的一棵樹被我用了一個月時間硬生生的劈斷了。”


    陳玄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那你是挺厲害的。”


    說真的,陳玄當然不記得這回事。不過此時聽陸瑾瑜提起來,不由得覺得這姑娘實在是太猛了。


    “不是我說,你小時候請的那都是什麽師父呀,怎麽教你一個女孩子點這麽生猛的武功,還要用手掌去劈樹,誰想出來的壞主意。”


    陸瑾瑜無所謂的說:“我爹臥病在床,我娘想要我身體健康一些變,便很支持我習武。我才不想學那些花拳繡腿的功夫呢,要練當然就練最猛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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