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三個死者的事件中,陳玄並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一家三口出去慶祝家裏賺了大錢,身體不適的女兒獨自留在家中。而父母則因為喝醉了酒暫住在客棧。他們的兒子打包了飯菜回去送給女兒,然後回家後就見到女兒已經慘死家中。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非常的簡單明了。


    不過同樣的問題就是,凶手是怎麽知道當時家中隻有受害者一個人的呢?凶手是隨便選擇,還是有預謀的選擇目標?


    而這第三個死者和第四個死者中唯一有聯係的地方就是翠英樓。


    翠英樓是在寧州城最好的客棧,無論是酒菜還是住宿都是一流的,而還有一個風月場所名叫翠紅樓。這翠英樓和翠紅樓幕後老板乃是同一人,也就是今天早晨在城主府見到的柳在溪。


    陳玄的心中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萃英樓在這兩件命案中到底扮演的是什麽角色?


    張老板帶著他的妻兒來到翠英樓吃飯,而張老板經營著古玩店,雖然規模不大,可店裏卻都是有錢人的玩意兒,那麽翠英樓的老板柳在溪肯定知道張老板的身份,八成也知道張老板是有一個閨女的。


    那麽他是有機會知道張老板的家中在那個時間段,隻有其閨女一人在家的。


    而昨夜阿蘭被殺的時候,其實除了自己和陸瑾瑜以及阿蘭的丈夫衛曲之外,還有一個人知道阿蘭是獨自一人在房間的。也是翠英樓的老板柳在溪。


    陳玄覺得自己幾乎都要觸碰到真相的邊緣了,卻有一些地方不是很通暢。那就是從昨天到今天,他和柳在溪有過不少接觸的。


    柳在溪看樣子超不過四十歲,長相則配得上儒雅二字。而由於他經營著寧州城最好的客棧翠英樓以及最好的妓院翠紅樓。他或許不是在寧州城中最有錢的,可卻是在寧州城中最能結識到達官貴人的。


    以他的身份,真的有可能會去殺害幾個看起來沒什麽聯係弱女子嗎?


    還是那句話,沒有無緣無故的仇恨。柳在溪如果有心的話,他的確是可以在第一時間知道第三個以及第四個死者當時是處於獨處的狀態。可就是這樣的一個成功人士,他真的有必要去殺人嗎?


    陳玄當然知道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隻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可柳在溪雖然身份尊貴,卻遠遠沒有達到連城主都不敢動他的地步。說到底他隻是個在寧州城中混得風生水起的生意人罷了,如果他真做了最近這些如此令人聞風喪膽的事,恐怕他也難逃一個死字。


    而陳玄更知道越是身份尊貴的人,則越是珍惜他的生命。他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就冒如此大的風險,他圖的是什麽?


    所以即使現在有了一個指向柳在溪的大概目標,陳玄卻遲遲沒有往這上麵細想。


    就在陳玄鬱結不解的時候,陸瑾瑜同樣在思考著什麽問題。


    她拉了拉陳玄的袖子。疑惑得說道:“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什麽真的,我剛剛說什麽了?”


    “就是你所說的關於雞蛋的事啊,你剛剛說有的雞蛋根本孵不出小雞。真的嗎?”


    說實話,陳玄都有些佩服陸瑾瑜的腦回路了。她的思想怎麽這麽容易跑偏呢?現在是考慮雞蛋的問題嗎?


    “當然是真的。”陳玄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可是為什麽呀?”


    “沒有為什麽,事實就是如此。我又不是會下蛋的公雞。”


    “切,原來你也不知道,我還以為你什麽都懂呢。”


    陳玄轉過身子正視著陸瑾瑜,然後笑眯眯地捏起了她臉蛋上的肉,一本正經的說著:“如果你想要解決這個問題的話,先要想通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這麽簡單的問題還用想嗎?當然是先有蛋啊。如果沒有蛋的話,那第一隻雞是怎麽孵出來的?”陸瑾瑜不假思索的說道。


    陳玄立刻豎起了大拇指。


    “恭喜你答對了,你已經解決掉了有史以來最令人糾結的問題。你說的沒錯,如果沒有蛋的話,第一隻雞是怎麽出來的呢?但是這隻蛋該不會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


    陸瑾瑜傻乎乎的說道:“對啊,如果是先有蛋的話,那這隻蛋是怎麽來的呢?”


    看著愁眉苦臉的陸瑾瑜,陳玄覺得以後要是有個孩子的話,智商肯定高不到哪裏去……


    等到天黑下來的時候,陳玄帶著陸瑾瑜徑直去了城主府。他們已經去完了,衛曲早在他們之前已經回來了。而除了衛曲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這個男子的五官和衛曲有幾分相似之處。


    城主徐士行笑著對陳玄介紹道:“這位是衛央,寧州城侍衛統領。我們寧州城能夠安享太平,少不了衛統領的操勞。”


    衛央?衛這個姓本來就不太多見,而他和衛曲的臉上又有一些相似之處,看來這兩人八成是兄弟。


    在城主府吃過飯之後,徐士行便離開了。


    他此時隻需要結果,並不關注過程。


    便隻留下了陳玄和衛曲他們討論各自的收獲。


    雖然看不慣這個名叫衛曲的男子,不過陳玄還是直接了當的問道:“衛先生,你知道之前第一個和第二個死者是在哪裏去世的嗎?”


    第一個和第二個死者?衛曲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將目光投向了衛央。


    衛央中氣十足地說道:“第一個死者是翠紅樓的頭牌妓女,uu看書wwuukansh 她就是死在翠紅樓之中,而她的臉上損毀的非常嚴重,當時我們還以為是被老鼠給咬了。可是醉紅樓的環境非常好,根本沒有老鼠出沒的。而等到第二個死者出現的時候,事情基本已經明晰了。害人的並不是什麽老鼠,而是一個喜歡啃食人肉的瘋子。第二個死者是一名醫女,她是範生堂藥館學醫。”


    陳玄立刻就想起來了。昨日為陸瑾瑜診病的那個圓圓胖胖的範大夫,他家的那個藥館名字不就是範生堂嗎?


    第一個死者是翠紅樓的妓女。那麽她肯定也滿足那個條件,也就是柳在溪完全有能力知道這個妓女的動向。


    死去的四個人中,三個人都和柳在溪有關。問題的關鍵就是第二個死者到底和柳在溪有沒有關聯呢?


    “衛統領,在下麻煩您一件事,能不能幫我查一下您剛剛所說的那名萬生堂的醫女,她在臨死之前有沒有和翠紅樓的姑娘或者翠英樓的某個人打過交道?”


    陳玄的話音剛落,衛曲就直勾勾的盯著陳玄,而陳玄也絲毫不怯的回看著他。


    衛曲的嘴角上揚了幾分。“你也在懷疑柳在溪嗎?”


    “也?”


    “不過我勸你不用白費這個力氣了。我也懷疑過他,可是他似乎沒有殺人動機。他這樣的人,是不可能主動招惹如此禍事的。”


    沒想到這個衛曲也懷疑到了柳在溪身上,他和自己幾乎是同一天來到揚州城的,知道的情況應該並不比自己多多少,沒想到他的動作也足夠迅速的。


    “衛先生,如果僅僅因為一個人,沒有動機殺人就將他排除在外,你覺不覺得這正好是他最好的掩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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