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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玄和陸瑾瑜為了這麽一件小事爭執不休,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


    “算了,我不能再跟你吵下去了,要不然我今晚非得被你氣成腦溢血。我就沒見過你這麽憨的人。”陳玄用手給自己順著氣。


    “憨?你是在說我憨嗎?”


    陸瑾瑜怒火中燒,一膝蓋頂在陳玄的大腿上,陳玄吃痛,一時沒有站穩,眼看著就要倒在地上,照這架勢,腦門正好要磕在床沿上。


    陸瑾瑜及時伸出手,恰好在陳玄的腦袋與棱角分明的床沿接觸時墊了進去。對於陳玄來說,雖然依舊有些疼,可是好歹沒有傷到。


    陳玄也注意到了是陸瑾瑜及時伸出的手才免於自己受傷,心中過意不去,便小聲問道:“你手疼嗎?”


    陸瑾瑜無所謂的揉了揉自己的手,大咧咧的說:“當然不疼,你可別小看我。”


    “哦,那我們接著吵?”


    陸瑾瑜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不過在她看來分明是陳玄說錯了,既然陳玄死鴨子嘴硬,那自己當然也不能服軟。於是脖子一橫說道:“來啊,接著吵啊。”


    “你身為一名女子,真是枉活了二十多年,一點常識都不知道。孺子不可教。”


    “什麽常識?你做錯了事都不敢認,更是不配稱為人。你之前不是還學狗叫了嗎?我看你就是一條狗,癩皮狗。”


    “哎,別人身攻擊啊,我們好好吵架,你怎麽淨罵人呢?”陳玄眼睛一瞪說道。


    “那對不起,我重新組織下語言。”


    ……


    爭執了好半天,陳玄覺得嗓子有些幹,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不過他看著依舊說的滔滔不絕的陸瑾瑜,便好心問了一句。“要不要先喝點水?”


    “不用,你給我留一半就行,我等會兒再喝。”陸瑾瑜揚了揚手,不過她又嗔怪道:“你又打斷我了,我剛說到哪了?”


    陳玄不得已提醒道:“你剛剛說,我是在你家長大的,就不能惹你生氣,要不然我就是沒良心的人。”


    “對對,我剛是說到這裏了。你是個沒良心的人。那你反駁啊。”


    陳玄絲毫不在乎的說:“我在你家是住了好些年了,可我有說過我是一個有良心的人嗎?隻要我沒有道德,你就綁架不了我。”


    直到開始打哈欠了,陳玄這才掛出免戰牌,準備擇日再戰。可是陸瑾瑜白天睡了一覺,此時並不怎麽困。隻能有些失望的目送陳玄離開。


    就在她也準備滅燈睡覺的時候,房間門又被敲了幾下。


    要是尋常女子,通常會先詢問一句是誰,可是陸瑾瑜卻直接走過去開門了。也許在她心裏對於自己的身手足夠自信吧。


    “陸姑娘,李修遠那狗東西的腳太臭了,還一直在打呼嚕,能收留小生一宿嗎?”陳玄抱著自己的被子可憐兮兮的站在門外。


    陸瑾瑜一下子沒忍住笑出聲來,她踮起腳尖用手夠到陳玄的頭頂上,憐惜的說道:“真是個小可憐。”


    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一對男女端端正正的坐在村長家大門外,也就是現在村民們還沒有出來活動,否則肯定會被這兩個人嚇壞的。


    原因在於他們兩人就像木樁一樣,渾身上下一動不動,要不是從鼻孔中呼出的白氣,否則肯定會被人誤以為已經凍死了。


    陸瑾瑜直視著前方說道:“昨晚的事你絕對不能對任何人說,否則我宰了你。”


    陳玄沒有說話,隻是重重的歎了一聲氣:“唉。”


    “你歎什麽氣?你的意思是昨晚的事情怪我嘍?”


    “陸大小姐,咱們都是成年人了,凡事要憑良心,你講點道理,難道昨晚的事不怪你?”


    “那你為什麽不跑,為什麽不反抗?”


    “反抗?你這個女魔頭,一言不合就要宰了我,我怎麽反抗?我怎麽跑?再說了我當時都睡著了,誰能想到你的精神這麽好,突然就動手了。”陳玄猛地一拍大腿說道。


    “反正我不管,這事賴你。”也許是坐的久了,陸瑾瑜覺得有些發麻。便用手撐著陳玄的肩膀站了起來。


    陳玄揉了揉被自己拍疼的大腿,也掙紮著站了起來。


    “唉,我這無處安放的魅力。”


    就連李修遠也發現陳玄和陸瑾瑜之間有些不對勁了,兩人以前總是喜歡互相打鬧著說些悄悄話,可是今天兩人都是冷著臉。


    對他們非常熟悉的李修遠一時也看不出到底是哪個把哪個惹生氣了,因為他們兩人好像都在發脾氣。


    李修遠的眼睛不斷在陳玄和陸瑾瑜的臉上打量,最終還是覺得肯定是陳玄惹到陸瑾瑜了。畢竟陸瑾瑜沒陳玄那麽多心眼,是個直性子。而陳玄且總是喜歡撩騷一下,就拿自己來說,李修遠覺得要不是自己脾氣好,早就被惹毛了。


    “陳玄,你是不是惹陸姑娘生氣了?”李修遠輕聲在陳玄的耳邊說道:“你看陸姑娘長得那麽漂亮,你怎麽能整天惹她生氣呢?”


    “漂亮?你說的沒錯,漂亮是漂亮,可那是用智商換來的。”


    於是陸瑾瑜捏著陳玄的耳朵,陳玄則擰著陸瑾瑜的胳膊,兩人糾纏不清著走了出去。徒留下完全分不清狀況的李修遠。


    村長的大兒子昨日去了城裏報官,今天他和數名捕快一起回來了。他們所在的這個小村子過於偏遠,而且由於之前多日的大雪導致道路不通,所以這八名捕快心中也滿是不樂意。畢竟著大冬天的,誰願意來到這荒郊野外。


    “你是村長的兒子吧,回去給你爹說一下,讓他把全村所有的男人都聚集起來,若是有誰敢不來,那他就有嫌疑。”


    捕頭丁一看著村長的兒子去完成自己的吩咐之後,他對身後的七個兄弟說道:“要是今天沒抓到凶手的話,我們可能還得在這裏留宿,你們誰去幫咱們找一個晚上可以住的地方,要不然非得凍死不可。”


    沒多久,他就了解到原來還有一個孩子沒有被找到,而且村長說已經在村子四周都找遍了。


    大概三十出頭的捕頭丁一將刀柱在地上,毫不客氣的對著皮膚黝黑的村長說道:“那就挨家挨戶的找,我不信他還能飛了不成。你現在就把我的命令吩咐下去,要是有哪一戶敢違抗我的命令,我再去親自收拾他。”


    村長連連點頭,這個人太過氣勢逼人了,他認識的李修遠也是捕頭,陳玄之前還是縣令,也沒見他們有什麽脾氣啊。


    沒多大功夫,村裏的所有男人都被聚集在了一起。


    老老少少加起來,大概有二百人左右。


    他們八個身穿官差服,手持長刀的捕快站在這密密麻麻兩百號人的對麵。


    而陳玄一行三人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麵。


    由於周圍全部是男人,所以丁一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陸瑾瑜。這一看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沒想到如此窮山僻壤的,還有這麽漂亮的女人?


    丁一立刻賤笑著來到陸瑾瑜的麵前。


    “你叫什麽名字?”


    正和陳玄在衣服底下暗自較勁的陸瑾瑜沒好氣的說:“關你屁事。”


    這裏有兩百號人,丁一在聽到這句話後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敢在這麽多人麵前讓自己下不來台,不想活了?


    丁一噌的一聲拔出刀來。


    村長連忙在一旁賠笑,“使不得使不得。”


    丁一做了多年捕頭,知道凡事要講究個師出有名,他笑著說道:“我讓村裏的男人都來此地,你一個女子卻執意來湊熱鬧,如此反常的舉動,我有理由懷疑你就是凶手。”


    緊接著又是另外一聲拔刀出鞘之聲。


    李修遠也拔出了自己背在身後的刀,毫不客氣的說:“不想死趕緊滾遠一點。”


    李修遠沒說假話,他此時的舉動不是為了保護陳玄和陸瑾瑜,而是為了保護這幫捕快。之前在渝州城,自己被那麽多人追殺,陸瑾瑜單槍匹馬就救下了自己,這八個捕快肯定是不夠陸瑾瑜打的。


    “好家夥,你竟然敢對官府中人拔刀,我看你也是罪犯同黨。”


    “修遠能打的過他們嗎?”陳玄歪著腦袋對陸瑾瑜耳語道。


    “應該打不過。”


    陸瑾瑜話音剛落,直接一腳帶著勁風踢了過去,目標就是捕頭丁一的腦袋。


    這出其不意的一腳將丁一踢倒在地,瞬間就失去了戰鬥力。剩下的那七個捕快也衝了上來,陸瑾瑜很快就和他們廝殺在一起。


    村民們都沒想到最近在村子裏出現的這名女子出手竟然會如此果斷,不過為了避免被誤傷到,全都退後了許多。


    原本李修遠是想在一旁學習學習的,可是又擔心陸瑾瑜有危險,便提著刀去幫助陸瑾瑜了。


    那個捕頭想要重新撿起自己被打落在一旁的刀,沒料到忽然有一隻腳踩在了他的手上,他抬頭一看,竟然一名長相相當俊朗的年輕男人。


    陳玄搖了搖頭,衝著打成一團的那些人大喊一聲:“李修遠你個憨貨,不知道擒賊先擒王嗎?”


    正打的熱鬧的眾人都因為這一聲而停了下來。那七名捕快在看到遠處發生的事後大驚失色。隻見一名年輕男人正拿著一把長刀架在捕頭丁一的脖子上。如果沒猜錯的話,那把刀就是丁一的佩刀。


    “住手,都趕緊住手。”小命受到了威脅,丁一連忙按照這個年輕人的吩咐大聲衝著自己的人喊道。


    “把刀放下,誰要是敢不聽話,老子回去宰了他。”


    陸瑾瑜和李修遠同時回到了陳玄身邊。


    可能是猜到陳玄要責怪自己了,陸瑾瑜主動承認錯誤。“不好意思,好久沒打架,有點手癢。”


    “沒事,這種喜歡仗勢欺人的家夥就是該打,你說對不對?”陳玄用刀在丁一的臉頰上拍了拍。


    “對對對,您說的對。”


    陳玄蹲下身子,笑眯眯的看著這個捕頭。


    “你是他們的老大?這裏的案子我們正在調查,可是我們隻是尋常老百姓,有些事辦起來可能不方便,你們幾個就給我們打下手吧。”


    “可是……”


    “沒有可是,我們一定會把凶手查出來的。不是我打擊你們,就憑你們幾個是什麽都查不到的。你們的上司也真是心大,這裏到現在為止已經死了六個孩子了,你們一共才來了八個人。而且還是讓你這麽一個廢物當領隊的,能把事情辦成就奇怪了。”


    丁一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想了好半天之後終於點了點頭。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誰能想到這村子裏的民風竟然如此彪悍。


    陳玄將任務吩咐下去,交待給他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尋找老六孩子的下落,按照他們原先的計劃,挨家挨戶尋找就行。


    讓大家夥散了之後,陳玄想起了昨晚的事,便去秋容家詢問了周康上一次是什麽時候回家的。陳玄是裝作在不經意之間問這個問題的,可是沒想到秋容的反應非常劇烈。


    “我記不清了。我一想起過去的事就頭痛,求求你不要再問我這個問題了。”


    陳玄暗自搖了搖頭,相信要不是陸瑾瑜在的話,秋容估計要直接趕人了。


    “她為什麽會如此激動?”出了門之後,陸瑾瑜好奇問道。


    “她越是激動,就說明越是有問題。不過關於周康的事,如果她不肯開口的話,其他人會知道周康上次回家是什麽時候嗎?”陳玄難得的問起了陸瑾瑜的意見。


    陸瑾瑜遲疑道:“應該不會吧,都快一年前的事了,除了秋容之外,其他人也不會關心周康的事啊。”


    陳玄懷疑秋容給周康帶了一頂巨大的綠帽子,這事從秋容的嘴裏肯定是問不出什麽名堂了。還是先看看那些捕快在村裏能不能找到老六孩子的下落再說吧。


    至於秋容的事,陳玄覺得自己應該換一個方向入手了。


    “對了,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其他事要辦。”陳玄似乎是忽然想起什麽了,連忙對陸瑾瑜說道。


    “這一驚一乍的,什麽事還得背著我去做?”陸瑾瑜滿是狐疑。


    “我要去方便,你去不去?”


    “惡心,不去,滾,告辭。”


    素質四連之後,陸瑾瑜幹脆利落的離開了。陳玄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到了晚上,陳玄親自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藥湯走進了陸瑾瑜的房間。


    “大郎喝藥啦。uu看書 .uukanshu ”


    “這是什麽?是給我喝的嗎?”


    “對,不是你還能是誰,趕緊趁熱喝了吧。”


    陸瑾瑜連連搖頭,“我不喝,我這沒病沒災的,喝藥幹什麽,你是不是想害我?”


    “我這是為了你好,聽話。乖乖喝了它。”


    “大哥,你總得告訴我這藥是幹什麽的吧?萬一把我藥死了怎麽辦?”


    陳玄沒有辦法,隻能在陸瑾瑜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然後退後幾步,攤開手說道:“喝不喝你自己決定。”


    等到陳玄離開之後,陸瑾瑜像是賭咒一般,捏著鼻子將那一碗藥湯直接灌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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