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去找俞靈確認了那天早上她是不是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出門了,沒想到的確有這回事,她說自己鬧肚子了…


    陳玄大概整理了一下思路。


    俞靈藏了那些蘭花枝和剪刀,但是她不想承認,她是想要幫春桃隱瞞的。可是自己威脅了她,所以她一個小姑娘沒挺住,很快就交代了,凶手是春桃。


    後來自己發現漏洞,她又交代了一次,凶手不是春桃,春桃也是被嫁禍的,她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了幫春桃引開注意力,而她指認春桃的話也是春桃教她說的。當無法完成的時候,她就老實交代了兩人之間的秘密。


    接下來是春桃,按照她的說法,有人想要栽在嫁禍於她,而且她以為那個人就是俞靈。所以她將計就計,讓俞靈去幫她處理這些證物,但是沒想到俞靈果真按照她說的做了,並且表現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所以俞靈應該不是凶手。


    陳玄還是比較認可俞靈不是凶手這一點的。倘若她真是凶手,隻要把那件紗衣拋出來就好了,如同春桃所說,在眼前的形勢下。由於自己沒有任何線索,所以隻能從已有的證據入手。


    其實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陳玄已經明白了這個風月樓眾人的關係並不融洽,甚至可以說是各懷鬼胎。


    撇開糾結不清的俞靈和春桃不談。單單是死者墨蘭和春桃之間的關係,難道真的如同她們所描述的那般親近嗎?至少在陳玄看來,春桃的表現有點太平淡了,仿佛被殺的並不是她的閨中密友,僅僅是一個不相幹的人而已。


    還有昨天見到的那個白悠悠,她給陳玄指了另一個人:冬姐。


    據她所說,冬姐和墨蘭的關係並不好,而且冬姐是在嫉妒墨蘭可以脫身風月樓。


    但是冬姐目前算是風月樓的管理者,她在這裏的權力不低,有必要羨慕一個舞姬嗎?如果冬姐想走的話,她應該隨時可以走吧。畢竟陸沉所說的那個叫張碩的人並不在陽縣,陳玄可不信這麽多年了,冬姐手裏會沒點錢?


    而冬姐也說過,墨蘭在風月樓中最親近的兩個人就是她和春桃。春桃性子活泛,眾人都知道墨蘭和春桃親近。但是白悠悠卻說,冬姐和墨蘭的關係不好,誰在說謊?


    陳玄真是感覺一個頭兩個大,都說兩個女人一台戲,現在已經上場四位了,台下還有唐清兒,秋水,梅瑤這三位等著上台呢。


    本著盡量避免牽扯更多人進來的原則,陳玄打算今天再去探探冬姐的口風。


    至於接下來怎麽辦,恐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過陳玄現在至少有一點是非常確認的,那就是殺人凶手一定在她們幾人中間。因為從目前已有的線索來看,凶手一直在混淆視聽。


    “瑾瑜,你能不能別折騰那棵樹了?”陳玄自己在這邊琢磨著事情,沒想到回頭一看。陸瑾瑜正在對著一棵隻有手腕粗的樹出氣,說出氣也不合適,應該說是“切磋”。


    陸瑾瑜正用她的拳頭有一下沒一下的砸在樹幹上,那棵弱小的生命正在陸瑾瑜的手下瑟瑟發抖。


    “那你讓我幹什麽?”陸瑾瑜終於停下了手。


    “當然是幹活了,咱們去會會冬姐吧。”


    “你連冬姐也懷疑了?”陸瑾瑜想起昨晚陳玄轉述的白悠悠的話。


    “實話和你說,我都快得疑心病了,現在我甚至懷疑是她們連手殺了墨蘭,而現在正在給我們表演一出大戲呢。”陳玄語氣誇張的說。


    “不可能吧?”


    沒想到陸瑾瑜還真的信,陳玄樂了。


    “當然不可能,我開個玩笑而已。”


    隨便找了一個小丫鬟,在她的帶領下,陳玄來到了冬姐的房前,沒想到她算是這裏的老大了,住的地方倒是很普通。


    將小丫鬟打發走後,陳玄先敲了敲門。


    “誰呀?不是給你們說過沒我的吩咐,你們都不要過來嗎?”


    聽到冬姐那略帶有怒氣的嗓音,陳玄沒想到她的脾氣還挺大。


    “我是陳玄,有點事情想問你。”


    “稍等一下。”放間裏傳出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過了好一陣子,門終於被打開了。


    “陳大人,陸姑娘,二位請進。”冬姐的神色緊張,語氣中帶著歉意。


    陳玄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但是心裏卻萬分好奇冬姐剛才在裏麵做什麽,似乎聽見他來了之後有些慌張?


    “冬姐,想必你也知道我們來是想問什麽事吧?”


    “是關於墨蘭嗎?”


    “冬姐果然蘭心蕙質,通過這一天多時間在園子裏的走訪調查,我其實已經有了幾個懷疑對象。但是證據不足,我沒辦法確定凶手到底是誰,所以特意來請教一下冬姐。”


    冬姐的臉色剛才有些慌亂,不過此時已經平複下來了,陳玄真是越來越好奇她剛才到底在做什麽了。


    自己好像聽到了一些翻箱倒櫃的聲音,而這房間裏大概也就隻有梳妝台那裏會發出這種聲音了。那裏難道藏了什麽東西嗎?


    “大人不必客氣,有什麽話盡管問便是。”冬姐將她額前的頭發向耳朵後麵攏去,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我現在有三個懷疑對象,第一個是俞靈,你應該也聽說了,墨蘭房間裏的蘭花殘枝和剪刀都是被她丟棄在廚房的,而且我們也在她的房間裏找到了凶器。第二個就是春桃,她是最可疑的。因為那個做為凶器的紗衣就是她的,而且她住在俞靈隔壁,可以很輕易的將東西放在俞靈的房間裏。


    第三個就是住在湖中小屋的白悠悠。據我了解,墨蘭雖然和其他人交往不多,但是唯獨和這個白悠悠的關係最差,兩人似乎十分看不對眼,她是最有殺人動機的。


    對於這三個人,冬姐你有什麽看法?”


    陳玄並沒有把白悠悠的猜測說出來,那種話說出來的話無異於挑撥離間。


    冬姐的頭腦大概十分靈活,要不然那個張碩也不會放心她一個女子掌管著風月樓。


    很快,冬姐就整理好了思路。


    “俞靈應該不可能,那就是小笨丫頭而已,沒什麽心機的,更沒有動機殺害墨蘭。


    至於春桃的話,我不敢保證,但是我想應該沒有那個人會傻到用自己身邊的東西做為凶器吧?


    還有那個白悠悠,如果您覺得她會是凶手的話,我倒覺得您不如懷疑另外一個人。”


    “是誰?”陳玄心中有了一個不詳的預感,看來這個舞台上大概又有一位女子要登場唱戲了。


    “梅瑤。”冬姐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能詳細說說嗎?你們這裏的姑娘都太神秘了,我根本都不認識你說的梅瑤是哪一位。”陳玄有些自嘲的說。


    “大人,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吧,當你看到白悠悠這個人時,她留給你的印象是什麽?”


    陳玄回想起昨天的那個白衣女子。


    “第一印象的話,出淤泥而不染,清新脫俗,不食人間煙火。”


    陸瑾瑜在一旁撇著嘴說:“這麽好?”


    聽出了陸瑾瑜語氣中的不屑,陳玄隻是淡淡一笑。


    “大人,如果這些是白悠悠給您留下的印象的話,我隻能說當您看到梅瑤,並且和她接觸之後,你會發現她比白悠悠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們兩個人都是曾經流落到西域的女子,也是同時進入風月樓的,關係匪淺。


    其實她們這些舞姬都有一種象征著身份的花,白悠悠是蓮花,寓意出淤泥而不染。而梅瑤則是梅花,孤傲高潔。”


    陳玄一下子來了興趣,“按照你說的,梅瑤姑娘如果是這種性格的話,你為什麽會懷疑她是凶手呢?”


    “陳大人,您難道沒有發現,最近這兩天園子裏平常平靜嗎?這哪裏像是一個剛死了人的地方?依我的看法,如果是真正的凶手的話,u看書 w.uukanshu.om肯定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吸引你們官府的注意。而這園子裏,最是神秘的應該就是白悠悠和梅瑤了。


    白悠悠的神秘在於她總是待在湖心小屋之中,根本不怎麽出來活動。而梅瑤不同,她屬於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而且她的身手非常好,要不是她的話,她和白悠悠根本不可能從西域千裏迢迢來到這裏。恐怕早就死在那個角落了。”


    冬姐有些忌憚的說:“現在看似你們把整個園子封鎖住了,但是根本就關不住梅瑤的。隻要她想出去,那就隨時可以出去。這不足一丈高的院牆根本就攔不住她。


    所以我覺得她最有可能是凶手了,因為她有恃無恐。其他的姑娘如果是凶手的話,恐怕早就因為害怕被抓住而惶惶不可終日了。但是梅瑤就不用擔心這個,如果你們沒有查到她身上,她就可以繼續待在這個籠子裏,一旦你們查到她了,她大可以一走了之。”


    聽到冬姐說完之後,陳玄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然後皺著眉頭說:“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梅瑤找來,對了,最好麻煩你親自前去,千萬不要讓她和白悠悠提前通氣。”


    隻不過冬姐卻麵露難色,似乎是不太願意去。


    “冬姐是擔心梅瑤的身手吧,捕頭李修遠就在外麵,你可以找他一同前去,他的身手非常好,一定可以保護你的安全。”


    冬姐沒有辦法再拒絕,隻能按照陳玄說的去做了。


    冬姐前腳剛走,陸瑾瑜還沒來得及說話,陳玄突然站了起來,徑直朝著梳妝台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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