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三寶並沒有回答阮妍的問題。


    因他也不清楚韓洛的意圖是什麽。


    說心裏話,他也是第一次見自家主子為了一盆花而大費周折。


    他答道,“阮姑娘,我家爺還是頭回這樣鍾意一盆花,我相信他肯定有足夠的理由這樣去做,他不是那種恣意妄為的人。”


    “哼,你們家主子的為人,我可不敢恭維。”阮妍冷笑。


    “阮姑娘,你對我們爺肯定有什麽誤會,他真的是非常非常好的人。唉!”韓三寶極力的為韓洛正名。


    可能是想到了什麽,他情不自禁輕歎一口氣。


    “好人?”阮妍麵上的嘲諷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


    韓三寶輕輕搖頭。


    唉,阮姑娘對爺的誤會真的很深呢。


    難怪對爺的態度會忽然轉變。


    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很想問阮妍,但知道就算問了,她也不一定會說。


    算了吧,還是別多管閑事。


    “阮姑娘,算我求求你吧,將花賣了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它的。”言歸正傳,他向阮妍一再的保證,一定會好好養活梅花,不讓它出半點兒差錯。


    阮妍的本心,是真的不想將花賣給韓洛。


    不說別的,就衝他那酷拽的態度,就不能賣啊。


    可她清楚,依著他的脾性,要是得不到這盆花,不要說自己,恐怕整個張家也不會安生吧。


    為了息事寧人,她隻得將梅花不舍得交給韓三寶。


    “對了,韓護院,鄭重的說一聲,我沒有什麽意中人,莫要亂說。”阮妍申明。


    “妍兒!”張瑞喜悅的呼喊聲傳來。


    韓三寶扭頭看了眼興衝衝走來的張瑞,向阮妍眨了眨眼睛,“嘿嘿,阮姑娘害羞了,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一定要善待它啊。”阮妍叮囑。


    害羞個毛線!


    本姑娘就是臉皮厚,哼!


    她暗暗腹誹。


    韓三寶擔心阮妍反悔,匆匆走了。


    張瑞與他擦肩而過,丟給他一個冷眼。


    對韓家人,他莫名有些不喜。


    走近阮妍,他疑惑的問,“妍兒,那人怎麽又來了,他手中拿著的不正是你參加鬥花的梅花嘛,怎麽給了他?“


    “他買的。”阮妍揚了揚手中的銀票。


    “妍兒,你養一盆花不容易,又那樣愛花,要是缺錢花就告訴我,下次莫要再賣花了,好不好?”張瑞柔聲說道。


    語氣裏外透著心疼。


    以為阮妍賣花是缺錢。


    阮妍笑著應,“表哥,我有錢呢。”


    張瑞也揚著眉毛笑了,笑得眉眼彎彎,問,“妍兒,今日鬥花好不好玩?誰拔得頭籌?”


    “嗯,挺好的,認識了好多新朋友呢,我呀,還得了第三呢。”阮妍笑著說道。


    “真的嘛,太好了。”張瑞喜道。


    二人一邊說話,一邊往東院走去。


    他們並肩而行親密的樣子,盡數落入榕樹叢中韓洛的眼中。


    韓洛唇角微動。


    一抹冷笑悄然而逝。


    韓三寶雄偉的身軀出現在樹下。


    看著那怒放的紅梅,韓洛麵色緩和了不少,身子輕輕一縱,如片薄葉一樣穩穩落在地上。


    “爺,花放哪兒?”韓三寶問。


    “給我吧。”韓洛伸手。


    韓三寶大眼睛瞪了瞪,下意識將花往旁邊挪了挪,“爺,放哪兒您告訴我吧。”


    韓洛瞪他,“我不碰它就是。”


    見自家爺不高興了,韓三寶隻得將花盆遞過去。


    “爺,您小心些啊,要是它再有個三長兩短,阮姑娘肯定會罵死小的。下次要是再想買花,肯定不賣了。”韓三寶小心的叮囑著。


    “三寶,發現你自從和醜八怪打交道後,你的話就變多了。”韓洛淩厲的眼神化做鋒利的尖刀,狠狠紮向韓三寶的麵上。


    韓三寶心虛的將頭垂下,忙稱不敢。


    對阮妍,他還真是不敢得罪。


    誰讓家裏有位手賤賤的爺呢。


    提醒多少次了,不要去碰花,可人家偏不聽,隔三岔五的花兒就會出問題。


    出了問題,爺你自個兒去找人家阮姑娘啊,你又不去,非逼著我去。


    我要是將阮姑娘給得罪了,往後誰幫忙救花呢?


    阮姑娘人生得挺美的,怎能總喊人家醜八怪?


    她聽了,肯定好難過吧,可沒姑娘願意被人稱做醜八怪的。


    韓三寶十分委屈的想著,腦洞開得比較大。


    韓洛要是知道他在想這些,定會一掌劈了他。


    “往後離醜八怪遠些。”韓洛叮囑一聲,拿著花轉身就走。


    “對了,爺,阮姑娘說她沒有意中人。”韓三寶想起這事,忙喊了一嗓子。


    “滾!”韓洛忍無可忍的吼道。


    想到先前還拿阮妍的心上人去威脅她,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豆腐上。


    三寶這傻小子,太不靠譜了!


    一眨眼的功夫,韓三寶就不見了身影。


    他擔心會被韓洛給剁了。


    韓洛拿著梅花進了書房,依然進了那個密室。


    滿目的璀璨光芒中,那些牌位既神秘,又令人敬畏。


    韓洛將梅花擺放在一尊牌位的麵前,而後低身行了大禮。


    站直身體,他喃喃低語道,“母親,孩子知道您最愛的就是梅花,您自幼教導孩兒,做人也應向梅,鐵骨錚錚,不怕寒天凍地,不畏冰襲雪侵,不懼霜刀險阻。


    孩兒一直在努力,努力做到愈是寒冷,愈是風雪欺壓,愈是活得精神。[.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母親,這株梅花型好花美,孩兒特意送來陪您。”


    要不是一直未見到梅花盆景,他也不會死死糾纏著阮妍,非要她將花賣與他。


    因為是送給母親的禮物,故他不想去強奪而來。


    不能汙了梅的聖潔高雅。


    張家這邊,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說話。


    張和成與張瑞二人今日不是單純的會友,是去談生意。


    等過了正月十五上元節之後,他們又要出門行商,得提前準備貨物。


    阮妍不舍的說道,“舅父,您和表哥才回來幾日,怎麽這樣快就要走了?”


    一旁的何氏早已紅了眼睛。


    張和成微歎一口氣,溫聲道,“阿妍,舅父也想在家多待些日子呢,隻是外麵有幾樁生意年前就說好了,要是去遲了,豈不是言而無信。


    做生意一道,最講究的可就是誠信啊。


    阿妍,舅父再做幾年,等家裏的境況再好些,我就不出去了,守著家中的小酒館,過些悠閑自在的日子,嗬嗬。”


    這話說是安慰阮妍,其實更多的是安慰何氏。


    與親人聚少離多,是吉安行商的特點。


    沒人願意放棄家中的安樂窩,長時間與親人分離,忍受離別之苦。


    但生活所迫,不得不背井離鄉去外地謀求發展。


    像張和成已在外麵跑了十幾年,有了一定的人脈和客戶,雖然辛苦,但賺得遠比在吉安城開個鋪子強,自是不會輕易放棄。


    張媛在一旁道,“爹,其實現在您不出去,我們家的日子又不是沒得過。”


    張和成慈愛的笑著搖搖頭,“阿媛,若隻是過普通的日子,自是沒問題。


    爹想為你和阿妍多掙些嫁妝,將來能體麵風光的出嫁,在婆家腰杆子能更硬些。”


    提及嫁人,張媛的眼神黯了黯。


    不過,倒也沒有最初那般難過了。


    阮妍看著張和成慈祥溫和的笑容,心中暖暖的。


    有這樣的好舅父,直是一種福氣。


    聽張和成說到酒館,何氏眉頭皺了皺,道,“老爺,酒館的生意越來越差,您看該如何是好?每個月不但掙不了銀子,反而還要倒貼銀子發掌櫃和夥計們工錢。”


    張和成手指輕輕敲著桌子,雙唇緊抿,似在想著對策。


    妻子於經商一道不通,自己又無精力去管,酒館經營不善也早在意料之中。


    過了會兒,他道,“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將酒館賃出去吧,這樣一來,每月還有租金可拿,可以貼補些家用。”


    酒館的鋪子就是張家自己的,請了掌櫃幫忙打理,並雇了兩個夥計。


    “好,一切聽老爺的安排。”何氏點頭應了。


    對酒館,她真的無能為力。


    隻要想想上回被人逼債的場景,這渾身還冒冷汗呢。


    酒館的事算是定了下來。


    阮妍想到開花行一事,加上先前賣梅花的銀子,手頭的錢是絕對夠了。


    她看向張和成,道,“舅父,我想開個花行,您看行不行?”


    “開花行?不行,阿妍,賺錢的事,交給我和瑞兒就成了。”張和成不問緣由,一口就回絕了。


    這樣的結果,倒出乎阮妍的意外。


    以為他會支持呢。


    阮妍解釋道,“舅父,我手頭正好有些閑錢,加上平日在家中也沒什麽事,想找些事情做做,正好和媛姐一起。開花行對我來說,真的很喜歡呢。”


    張媛也道,“是啊,爹,娘,我可以幫阿妍,總比我整天悶在家裏好吧。”


    何氏聽了就有些心動。


    她就怕女兒天天待在家裏,沒病也會悶出毛病來。


    可張和成像是鐵了心,依然搖頭,“不行,阿妍,阿媛,你們平日裏要是沒事,就多陪舅母說說話,做做針線活。開花行的事,莫要再提。”


    婉夫人是何等身份,她的女兒怎能辛苦的去經商。


    什麽事都能答應,唯獨不能答應讓她去受苦。


    不能答應!


    他不看阮妍失望的眼神,怕自己會心軟應了。


    私下裏,張瑞安慰阮妍,“妍兒,爹說得有道理,你年紀還小,開花行十分辛苦,你做不來的。


    要是在家裏實在悶得慌,可以與阿媛一起,叫上幾位好朋友,一起去郊外走走,或者去看戲聽曲,都行啊。”


    “嗯,我知道了。”阮妍乖巧的應了。


    但心裏並不想就這樣放棄,尋著機會,一定要將花行開起來。


    第二日,何老大與何老二兩人提著禮物來找張和成。


    就王氏給阮妍說媒一事,向他表示了歉意。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脫離張和成,外麵的人脈都是張和成建立的,人家隻買他的麵子。


    要是依著張和成的脾氣,真的不想再帶著何家兄弟一起出門,看在何氏的麵上,他大度的沒有再說什麽,依然帶他們二人一起出門。


    何氏兄弟高興的離開了,回去籌銀子備貨。


    接下來幾日,張和成與張瑞二人十分忙碌,四處聯係商戶,備齊外出所需要的貨物。


    阮妍繼續在花房中鼓搗著花兒。


    君子蘭的授粉工作已經結束,隻等它結籽了。


    等她從花房內出來時,原本晴好的天忽然陰沉了下來,天空烏雲滾滾。


    呀,快要下雨了,不知舅父和表哥回來了沒。


    阮妍看著黑沉沉的天氣大驚,忙出了小院向東院跑去。


    到了東院,隻見何氏正站在回廊下,抬頭看著天空著急,“現在可千萬別下雨啊,等老爺和瑞兒回來後再下吧。”


    “舅母,舅父和表哥還沒回來嗎?”阮妍忙問。


    “沒呢,愁死人了,這天剛剛還好好的,一眨眼的功夫就變這樣了。”何氏急得直跺腳。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在說話間,豆大的雨點已經劈哩啪啦的砸了下來。


    隱有悶沉的雷聲傳來。


    而且這雨不但急,還大。


    真是你越怕什麽,它越來什麽。


    天空像破了個洞一樣,雨越下越大,雨點將院子的地上砸出一個個深淺不一的水坑來。


    何氏、阮妍和張媛三人在屋子裏坐立不安。


    周媽則冒著大雨去了何家,看何家兄弟可回來,他們幾人是一道出門的。


    掌燈時分,周媽終於從何家趕了回來,身上的衣裳都濕透了,凍得直哆嗦。


    進了屋子,她連衣服也顧不得換,就說道,“太太,何家二位舅老爺也未回來呢。”


    阮妍見何氏臉色白得厲害,就安慰,“舅母,您也別太擔心了,雨下得大,舅父他們肯定是在避雨。”


    “應該吧。”何氏輕聲道。


    雨漸漸停了。


    可等了一個時辰,已是初更,還未見張和成父子的身影。


    若真是避雨,這雨停了一個多時辰,怎麽也應該回來才是。


    有種不祥的預感在阮妍幾人的心尖兒上縈繞著。


    屋子裏的氣氛悶得令人窒息。


    真是好的不靈壞得靈,很快,張家的大門被人擂響,周媽忙跑去開門。


    來敲門的是王氏的長子何文康,他哭喪著臉對何氏道,“姑母,不好了,出事了,姑父和表弟被山石給埋了。”


    什麽?


    屋子裏所有人的腦袋都‘嗡’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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