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妍與張瑞兄妹二人一起往小院走去。


    張瑞側臉看阮妍,眸子裏是滿滿的溫情,“妍兒,這一年你又種出什麽新的花兒來,有沒人欺負你?


    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告訴我,我替你好好教訓他。”


    說著還揮了揮堅硬的拳頭。


    阮妍笑著搖頭道沒。


    張瑞笑得更加溫柔,“沒人欺負就好。”


    張媛看自家哥哥那副的樣子,很心塞,不屑的撇撇嘴道,“哥,你好偏心呢,怎麽就不問問有沒有人欺負我呢?”


    張瑞尷尬一笑,“阿媛,妍兒比你小嘛,你這樣大了哪兒會有人欺負你呢。”


    “哥,你和爹一樣,這心中根本就沒有我,根本就不關心我。哼!”張媛冷笑著道,“我累了,先回了。”


    而後毅然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瑞愣住,沒想到張媛的反應會這樣大。


    他皺眉低聲呢喃著,“這妮子是怎麽了?好好的發生什麽脾氣嗎?”


    阮妍輕聲應道,“表哥,是真有人欺負媛姐了。”


    看著張媛憤然離去的背影,她的心情十分複雜,隱有對不住張媛的感覺。


    能得到舅父的疼愛和無微不至的關懷,這當然是求之不得的,同時也是一種幸福。


    可舅父對自己的疼愛勝過對張媛,以至於讓張媛傷心難過,甚至是妒忌,那麽對自己來說,這份關愛就有了負擔。


    反過來想想,要是自己是張媛,看著父親對外人的好勝過自己,自己這心裏也定會不好受的。


    想到這,阮妍有些感激張媛剛剛沒說出刻薄難聽的話來。


    張瑞神色一緊,忙問,“是誰?”


    阮妍苦澀一笑,“真正算起來,應該是我吧。”


    “妍兒你?這……這怎麽可能!”張瑞愣住。


    過了半晌,他才澀澀道,“妍兒,我知道你的性子,別人不惹你,你不會好好去犯人家,定是你媛姐哪兒做得不夠好,所以你們倆人之間才有了誤會。”


    這是在為阮妍開脫。


    阮妍是什麽樣的脾氣,他十分清楚。


    要說她和張媛鬧矛盾,這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但在他在心中,阮妍不管做什麽,都是有理由的,並非無理取鬧。


    阮妍笑了笑,“表哥,多謝你這樣相信我,我也累了,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屋休息吧。”


    張瑞輕輕搖頭,“我送你回院子。”


    說著,不容阮妍置疑,他已當先往她小院子方向走去。


    張家的院子本就不太大,東院離阮妍的小院不遠,不過片刻功夫,就已到了小院。


    “表哥,晚安。”阮妍向張瑞道了安之後,就去推院門。


    “妍兒,等等。”張瑞伸手拉了她的胳膊。


    “怎麽了?”阮妍轉身抬頭看他。


    隻見他從袖籠中掏出一樣東西,遞向阮妍,溫聲道,“給你的。”


    東西用一塊雪白的帕子包著,不知是何物。


    “是什麽?”阮妍問。


    “你拿著。”張瑞將東西硬塞進她的手中,然後轉身小跑著離開。


    阮妍眉頭輕擰,將帕子打開,裏麵是一個長方形的小盒子。


    盒子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還有淡淡的檀香。


    打開盒子,一串粉色的珍珠項鏈出現在她的眼前。


    粒粒飽滿圓潤的珍珠在燈光下泛著柔軟的光澤。


    又是一件價值不菲的禮物。


    這時代的珍珠全是天然生就,不像現代有十分先進的珍珠養殖技術,所以珍珠在這時代就顯得彌足珍貴。


    張瑞已經離開,她隻好將項鏈暫時收下,白天再還給他。


    一宿無話。


    第二日是臘月二十四過小年,阮妍早早的起了,先去花房巡視了一遍,該澆水的澆水,該施肥的施肥。


    撿回來的君子蘭已經完全活了過來,原本聚攏在一起的花蕾開始散開,有了開花的前兆。


    昨日撿回的兩盆茶花已經完全擺脫了枯萎狀,均已恢複了生機,花兒重新綻放了笑臉。


    阮妍這才發現,此茶花是罕見的胭脂美人,花瓣外麵是粉色,裏麵卻是紅色,粉與紅相間,真是美煞雙眼。


    昨日因花瓣會攏在一起,並未看清楚。


    那變*態還真有些門路呢,家中竟養了這些稀罕的花兒。


    也不知是怎麽養的,為何會三天兩頭的死花呢?


    白癡,不會養花就不要養啊。


    阮妍看著美麗的花兒撇嘴,對韓洛不屑,同時也為這些可憐的花兒憐惜。


    她要是知道韓洛有個不為人所知的大殺招,定會驚得下巴都會掉下來。


    將花房中的事情處理好之後,阮妍去了廚房,幫周媽媽做早飯。


    家中多了兩個人,又是過小年,廚房裏的活兒要比平日裏忙上許多。


    對阮妍主動過來幫忙,周媽媽忙不迭的道了謝,並未推辭。


    活兒的確太多,一人哪兒忙得過來。


    吃過早飯,阮妍準備找張瑞還項鏈,被張和成喊住。


    “阿妍,坐下說話,舅父有事想和你商量下。”張和成溫聲道。


    何氏也坐在一旁,麵帶微笑。


    “舅父,舅母,何事?”阮妍在他們夫婦二人的麵前坐下。


    張和成說道,“阿妍,是這樣,我聽舅母說了你和謝五姑娘的事。


    無論是誰對誰錯,謝家畢竟不是一般普通人家,且謝三夫人不計前嫌,大度的給了咱們家這些賞賜。


    身為家主,於情於理,我都該登門謝罪。”


    阮妍麵含歉意道,“舅父,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您跟在後麵操心。”


    “傻丫頭,人年幼時誰不會犯錯,隻要吸取這回的教訓,往後莫再犯,那就行了。


    阿妍,上回腦後的傷現在完好了吧?”張和成笑得一臉爽朗,然後又關心起她的傷勢來。


    阮妍心中暖暖的,輕輕搖頭,“舅父,我的傷早好了,多虧了舅母的悉心照顧。”


    張和成看向何氏的眼神溫柔了一些,“秋娘,辛苦了。”


    何氏微紅了臉嗔,“好了,又說這些見外的話,要去謝家那就趁早,別磨?了,禮物我都備好了。”


    張和成和阮妍二人都笑了。


    阮妍回屋去換了身衣裳,然後進花房挑了兩盆花。


    謝三夫人給賞賜後,她就想著要送什麽東西回禮。


    一般的金銀珠寶入不了謝三夫人的眼,稀罕的東西自己也沒有,思來想去,能拿得出手的也隻有這幾盆花了。


    準備妥當之後,阮妍與張和成二人坐上馬車直奔謝家。


    這次無華大夫帶路,謝家守門的照舊不給阮妍他們進去。


    張和成笑著上前塞了碎銀給守門的家丁。


    家丁得了好處,答應進去通傳。


    約等了半刻鍾左右的功夫,家丁出來。


    這次謝三夫人答應見阮妍與張和成二人。


    家丁帶著阮妍與張和成二人去了謝三夫人的院落。


    東次間內,謝臨正陪著謝三夫人說話,見到阮妍,眼睛亮了亮。


    “張老爺,阮姑娘,請坐。”幾人寒暄見禮之後,謝三夫人賜了座,並讓丫環奉上了熱茶和香噴噴的點心。


    阮妍與張和成二人謝了座。


    “母親。”還沒等謝三夫人問明阮妍二人的來意,門口處有清脆悅耳的嬌喚聲傳來。


    是謝五姑娘謝菲!


    阮妍神色一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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