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軒的身法飄忽鬼魅。


    應該就是他融諸家之長所創的幻魔身法。


    也是他武功的精髓所在。


    不過張三豐並沒有看出石之軒用出威力強橫的不死印法。


    石之軒昔年攜不死印法橫行天下,這門武功不但威力強橫,還有著重重詭異莫測的能力,氣脈綿長似乎永無斷絕,而且隻要被石之軒的真氣探入體內,他就可以得知你所修煉武功的精義,想要對付起來也簡單了很多。


    “人格一分為二,難不成連武功也一分為二了?”


    張三豐心中突然閃過這個想法。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石之軒在人格分裂之後,自身的武功也隨之分離開來。


    他是大德聖僧的時候,所用的武功隻有幻魔身法和佛門武功,而當他變回石之軒的時候,不死印法魔威再現,至於他偽裝成裴矩的時候,他很少會用武功,更多還是用腦子來對付敵人。


    “阿彌陀佛……”


    一聲禪唱響起。


    梵音陣陣。


    大德右手散著金光,側身躲開楊玄感的刀鋒,旋即一掌拍在刀身之上,楊玄感隻覺半邊身體如遭雷殛,手臂變得酸麻無力,連刀都有些握不住。


    “楊公子,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大德的聲音猶如黃鍾大呂,震得楊玄感氣血翻騰,眼看他就要被大德製服,可就在這時,楊玄感手中的長刀之上,突然光華暴綻,凜冽的鋒芒如同洶湧奔騰的怒海,狂猛的刀勁仿佛憑空掀起萬丈波濤,向大德的身形湮沒而去。


    張三豐在旁邊看得分明。


    這一刀根本不是楊玄感所發。


    而是他手中的那把魔刀控製著他所發出!


    楊玄感身上也是血脈賁張,臉上的青銅麵具都被崩碎,露出了一張英俊的臉龐,麵色也變得紅潤似血,一抹抹血光從眼底劃過,時而清醒,時而狂躁,可以看出楊玄感正在拚命的對抗某種力量。


    “給我滾回去!”


    楊玄感一聲怒吼,刀罡凝若實質橫掃而出,將千佛殿內的壁畫斬得七零八碎,窗欞木門更不用多說,全都化為了廢墟,就連供台上的佛陀金身,也被斬出了一道寸許深的刀痕。


    “人為兵主!我是你的主人!你就應該聽我的命令!”


    楊玄感又是一聲怒喝。


    緊接著,刀身上的狂暴氣息也似乎被壓製了下去,楊玄感也恢複了正常,隻是臉色蒼白,大汗淋漓,身體搖晃欲倒,顯然是失力過多。


    “大德!”


    楊玄感知道事不可為,此刻的自己就算能殺了大德,最後也會徹底被刀中的凶魂侵占肉身,所以他便起了退意,“我還會再回來找你,你倒是若是不將邪帝舍利交出來,那麽就別怪我屠了你整個無漏寺~!”


    一刀斬出。


    無漏寺後院中間的石像頓時被刀氣粉碎。


    他身上的殺氣之重,絲毫不令人懷疑他說的話真假,下次他來到這裏,若是沒有得到邪帝舍利,他可能真的會屠了整個無漏寺。


    楊玄感飛身離開無漏寺。


    大殿外的眾僧無人敢攔,也沒有那個能力去阻攔。


    “阿彌陀佛。”大德對殿內的狼藉似乎視若無睹,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然後道:“閣下既然已經來了,又何必做梁上君子呢?”


    張三豐抬眸看向大殿的梁棟之上。


    一道身影如狸貓似的蜷縮在那裏。


    張三豐方才看的分明。


    這個人就是在楊玄感發狂的時候,趁著混亂悄無聲息的摸了進來,繼而躲在了房梁之上,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到這一點,此人的不論是內功還是外功,亦或是輕功身法,都已經臻至了絕頂。


    “二十年過去了,沒想到大德你竟然還沒死!”


    聽到大德聖僧的話。


    梁上人也飄身落了下去。


    就見他一襲青衫,身材碩長高瘦,看上去文質彬彬,就像個普通的教書先生,臉上還掛著平易近人的微笑,可仔細看去卻不難發現,他那雙眼睛中蘊含的邪惡與殘酷卻讓人心驚


    尤其是他的眼睛與常人不同,並非是黑褐色的瞳孔,而是帶著一圈紫芒。


    “阿彌陀佛,沒想到席施主竟然重新回到了中土,要是老衲早知席施主會在今日到來,定當事先備好香茶,以侯施主大駕。”


    “哈哈哈……!”


    席應眼中紫芒閃爍,大笑道:“用不著這麽客氣,咱們可是老熟人了,當年你們逼得我遠走他鄉,今日本君神功大成,本想著回來見見老朋友,可是卻沒想到有了些意外收獲。”


    天君席應。


    魔門滅情道的傳人。


    曾經先後與大德聖僧、天刀宋缺、霸刀嶽山等絕頂人物交過手。uu看書 .uuanshu


    不過最後都落得慘敗結局。


    更是被大德和宋缺嚇得二十多年不敢回到中土。


    後來以滅情道的武學傳承為本,再融合西域的諸多高深武功,自創了一套紫氣天羅神功,威力不在祝玉妍的天魔秘之下,被譽為魔門自不死印法後最精彩的武功。


    如今紫氣天羅大成。


    他才有足夠的底氣回到中土,準備一雪前恥。


    可他終究對宋缺的天刀有所忌憚,故此便找上了大德,想要先拿他祭旗,順便也給自己樹立點兒信心。


    然而。


    方才他看到大德和楊玄感的一戰之後,卻似乎發現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


    果不其然。


    聽到席應的話之後,大德眸中沉如古井的眼神突然發生了點兒變幻。


    “席施主此話何意?”


    席應笑容一斂,一字一頓的道:“石之軒在什麽地方?”


    大德神色不變的說道:“石之軒是魔門高手,行蹤詭秘非常,連他的徒弟都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老衲又怎麽會知道?”


    “是嗎?”


    席應似笑非笑的道:“可席某方才看你所施展的武功身法,卻有些眼熟得很啊。”


    “幻魔身法是石之軒自創的絕學,席某曾經也領教過,不知“聖僧”又是從何處學得?”


    席應特意將聖僧兩字加重了讀音。


    “天下武學殊途同歸,石之軒曾經拜入道信師兄和嘉祥師兄門下,並且得傳高深武功,所以他的武功有佛門武功的影子也不足為過,席施主未免太過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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