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守峰、儲開春壓根沒想到賈芸今晚設的是一場鴻門之宴,壓根沒想到今日傍晚的城門會出大亂子,壓根沒想到會突然滿城盡帶騎兵甲……


    因此,兩人自然也就沒特別派人在城門處盯著,看守城門的周琰和官兵,便是他們在城門處的耳目了。


    然而周琰和官兵都被直接拿下,自然也就沒人第一時間跑去臨時煤政衙門通知婁守峰、儲開春。


    當穆甫、唐大千率領著一百名身著盔甲的騎兵,也就是先鋒軍,衝向臨時煤政衙門的時候,臨時煤政衙門裏依然還是熱鬧的筵席氛圍。


    賈芸依然在展現著他精彩的演技:“儲大人,這幾日我來淮南多虧你照應了,來,這杯酒我敬你!”


    而此時坐在隔壁一桌的孟靖、餘可平、曹武,心裏都有點緊張起來了,雖依然在陪著笑,可臉上的笑容已經顯得有些僵硬。


    趙修遠則跟賈芸一樣,依然展現著他的演技,對著婁猛舉杯笑道:“我年齡比你大,鬥膽稱你一聲‘猛老弟’,猛老弟,方才聽說你已在軍中立過幾次軍功,讓我心生賞識。”


    “不難想見,憑猛老弟的能為,加上有你爹婁大人的提攜,日後猛老弟多半會是一名分位很高的武官,說不定日後我還有需要猛老弟照應的一天,來,這杯酒我敬你!”


    孟靖、餘可平、曹武:“……”


    三人對趙修遠越發佩服了,紛紛想著,以前咋沒看出趙修遠這個二甲武進士出身的武夫竟還有這麽好的演技,還有這麽好的心態。


    至於賈芸的演技和心態更好這件事,孟靖、餘可平、曹武都不感到奇怪了,因為在他們心裏,賈芸屬於天降奇才,非比常人。


    ……


    ……


    按照賈芸的計劃,酉時五刻,傍晚六點鍾,穆甫、唐大千率領著一百名身著盔甲的騎兵抵達淮南城城門後,立刻衝向了臨時煤政衙門。


    而此時的臨時煤政衙門依然還是熱鬧的筵席氛圍。


    酉時六刻,一名婁守峰的親兵突然急匆匆跑進了正房堂屋,對著婁守峰喊道:“婁大人,出事了,外頭突然來了很多官兵!”


    婁守峰沒有立刻驚慌,皺起眉頭問:“何人擅自調兵來此?”


    哪怕是現在,婁守峰都沒想到是賈芸搗鬼,下意識以為是他旗下的哪個武官調動的官兵。


    親兵道:“不知,隻知來者不善,直接擅闖了進來。”


    不待婁守峰回應,賈芸率先怒道:“究竟何人,好大的膽子,我去看看!”


    說完,賈芸便起身朝著堂屋外走去,過程中還不忘從堂屋裏拿起了自己的一等侍衛刀。


    趙修遠、孟靖、餘可平、曹武:“……”


    這次就連趙修遠都佩服賈芸的演技和心態了。


    當即,四人紛紛站起身,跟著賈芸一起走出了堂屋。


    婁守峰、儲開春、袁南、婁彪、婁猛等等,都坐不住了,都跟著走出了堂屋。


    賈芸、趙修遠、孟靖、餘可平、曹武剛走到內院,穆甫、唐大千便帶著幾十名官兵率先衝了進來。


    賈芸見狀,心裏鬆了口氣,感歎了一句:演戲結束,該亮刀了!


    “賈班領!”穆甫、唐大千上前對賈芸拱手喊道。


    賈芸當即轉身,看向已經傻眼的婁守峰、儲開春、袁南、婁彪、婁猛等人,賈芸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身上仿佛既帶著王霸之氣也帶著肅殺之氣。


    “將他們通通活捉!要活的!”


    伴隨著賈芸的一聲喝令,六名屬下侍衛和數十名官兵頓時一起衝了過去。


    賈芸也沒閑著,手握一等侍衛刀親自衝向了婁守峰。


    婁守峰是二甲武進士出身,長得高大強壯,哪怕如今已經快五十歲了,武力值依然不可小覷,何況眼下他身邊還站著三名親兵。


    由於此次賈芸沒打算大開殺戒,以至於他拿下婁守峰和三名親兵費了些工夫,不過一會兒後還是順利都活捉了。


    又過了一會兒,今日入局這場鴻門之宴的二十多人全部被活捉,沒一個死的,受傷的倒是不少,還有重傷的。


    婁守峰的三名親兵就都被賈芸打傷了,其中一個是重傷。


    被捆綁起來的儲開春,神色既有慌張也有憤怒,對著賈芸怒喝:“賈大人,你這是做什麽?”


    賈芸冷冷道:“我乃欽差煤礦司郎中,此次奉皇上旨意查辦爾等!”


    同樣被捆綁起來的婁守峰怒罵:“賈芸,你好大的膽子,我乃正二品的壽春鎮總兵,你竟敢拿下我?”


    賈芸冷冷道:“婁大人,據我所知你不是聾子,我方才說的話你沒聽到?我再說一遍,我乃欽差煤礦司郎中,此次奉皇上旨意查辦爾等!另外,徐州鎮總兵秦厚祥秦大人,已經奉了皇上旨意,親自率領千名官兵進了淮南!”


    婁守峰、儲開春:“……”


    兩人都麵如土色了,都意識到此次的麻煩大了,很大!


    這時袁南叫喊了起來:“賈大人,縱然你是奉旨辦差,你拿下我們總該有個緣故吧?你無緣無故就拿下我們,這也忒霸道了!”


    賈芸依然冷冷道:“誰說無緣無故?爾等商賈開采私煤,可謂重罪,婁守峰縱容自己的長子開采私煤,同為重罪,儲開春與私煤商勾結貪腐,也為重罪!”


    賈芸這次沒指出秦業之死的事,因為這件事他還不確認,眼下沒必要指出來。


    儲開春怒道:“你有何證人證據?”


    賈芸依然冷冷道:“自然有!”


    說完,賈芸不再囉嗦,當即讓屬下侍衛官兵將眾人全部關押在臨時煤政衙門,沒有都關押在一起,而是有針對性地分開關押……


    ……


    ……


    此時,秦可卿、瑞珠、寶珠都待在西廂房裏,都通過窗戶悄悄看到了外頭內院裏發生的這一幕……


    饒是秦可卿提前知道了賈芸的計劃,眼下見到這計劃順利進行,見到賈芸如此霸氣威武肅殺的樣子,還是既激動也愛慕。


    瑞珠、寶珠則既激動也詫異。


    瑞珠詫異地問秦可卿:“姑娘,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賈大人他不是個糊塗少年、紈絝子弟、昏庸貪官麽?他不是跟這些本地的官員商賈同流合汙麽?怎麽突然對這些惡人翻臉了?”


    秦可卿玩味一笑:“其實,芸二爺之前的行徑都是他故意裝的,為了迷惑那些人,芸二爺早就計劃著抓捕這些人了。”


    到了這時候了,自然也就有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了。


    寶珠眨巴著大眼睛,既激動又好奇地問:“姑娘,你如何知道的?”


    秦可卿當即將事情說了出來。


    瑞珠、寶珠得知後,既崇拜賈芸,也感到鬱悶。


    鬱悶在於,賈芸竟然連她們都不信任,這次的計劃隻告訴了秦可卿,卻不告訴她們,就連秦可卿都沒有告訴她們……


    瑞珠鬱悶道:“哼,姑娘竟然不信任我們,一直將這種事瞞著我們,虧得我們這幾日一直為姑娘擔心委屈呢!”


    寶珠附和:“就是!”


    秦可卿嫣然一笑:“抱歉,此事太過重要,不能出一點紕漏,芸二爺如此信任我,我可不能辜負她的信任,壞了他的大事。”


    瑞珠道:“姑娘就是對我們不信任呢。”


    說歸說,鬱悶歸鬱悶,瑞珠、寶珠也都能理解,不僅因為此事很重要,也因為她們都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畢竟隻是丫鬟,還不夠資格提前得知如此重要的機密要事。


    ……


    ……


    很快,秦厚祥也率領七百名騎兵趕來了臨時煤政衙門。


    賈芸和秦厚祥見了麵,隨即,按照賈芸的計劃,秦厚祥帶著五百名騎兵離開了臨時煤政衙門,前往壽春鎮總兵署。


    臨時煤政衙門,留下了三百名騎兵看守,將裏裏外外圍得水泄不通。


    當秦厚祥帶著五百名騎兵趕到壽春鎮總兵署的時候,發現正有二百多名官兵在總兵署門口集結。


    原因在於,方才有婁守峰的親兵將變故傳到了總兵署,於是便有一名叫邵伏的參將,打算集結一群官兵前去解救婁守峰。


    參將是正三品的武官,而這邵伏是婁守峰的忠誠屬下。


    “爾等想做什麽?”


    此時,秦厚祥率兵攔截了邵伏等二百多名官兵,沉聲喝問。


    邵伏問:“你是何人?”


    秦厚祥沉聲道:“我乃徐州鎮總兵秦厚祥,此次奉了皇上旨意查辦婁守峰婁大人!”


    邵伏不滿:“秦大人,我們婁大人何罪之有?”


    秦厚祥沉聲道:“婁大人縱容長子開采私煤,是為重罪!”


    說完,不等邵伏反駁,秦厚祥便沉聲喝問:“壽春鎮副總兵方年海何在?”


    邵伏不做聲了,有其他武官回應:“方大人在總兵署裏。”


    秦厚祥準備讓手下官兵去叫方年海出來,官兵剛走向總兵署,方年海便主動走了出來。


    方年海是壽春鎮副總兵,從二品的武官,隻比秦厚祥低一級,而且此次秦厚祥需要利用到此人,所以秦厚祥對方年海的態度頗為客氣。


    一番客套後,方年海得知了秦厚祥的來意,心裏不禁有些緊張起來,因為他也不幹淨,也通過私煤商獲取了不少的利益。


    這時,秦厚祥拿出了一份聖旨。


    賈芸此行不止帶著一份聖旨,而是兩份!


    其中一份便是之前給秦厚祥的。


    還有一份便是眼下秦厚祥拿出來的,這份聖旨裏寫的大致內容是,一旦秦厚祥率兵進淮南,秦厚祥便臨時兼署壽春鎮總兵一職,壽春鎮全體官兵必須聽從秦厚祥的命令,有反抗者視為造反!


    方年海、邵伏等武官傳看了這份聖旨。


    隨即,秦厚祥將方年海叫到身邊,對著方年海耳畔低聲道:“方大人,淮南開采私煤之事,主犯是婁守峰、儲開春、袁南、婁彪等人,我不知你是否也有參與,就算也有參與,也不會是主犯。”


    “隻要你此次助我穩住壽春鎮的軍營,將功贖罪,此事便不會牽連到你。”


    方年海聞言頓時心動了,他可算不上婁守峰的忠誠屬下,雖說平日在婁守峰麵前恭敬討好,但眼下都到了這種局麵,他自然知道婁守峰遇到大麻煩了。


    所謂樹倒猢猻散,這時候他聰明地選擇了站隊賈芸、秦厚祥,也就是站隊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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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年海點了點頭,低聲回應:“放心,秦大人,此次我必定助你一臂之力!”


    秦厚祥聞言,心裏鬆了口氣。


    為何賈芸這次要如此精心布局一場鴻門之宴?


    主要針對的就是婁守峰!


    因為婁守峰是壽春鎮總兵,旗下管理著大量官兵,而且他已經做了幾年的壽春鎮總兵,難免在淮南培養了一些忠誠屬下。


    賈芸顧慮到,如果直接正麵抓捕婁守峰,婁守峰可能會拒捕,甚至可能狗急跳牆之下來一場兵變,一旦兵變,事情就真的很大了,傷亡也會很大了……


    而此次南下前,天治帝叮囑過賈芸,不可在淮南造成兵變和很大傷亡。


    這種結果,賈芸承擔不起。


    所以他才精心計劃,神不知鬼不覺先拿下婁守峰,甚至連婁彪、婁猛這兩個婁守峰的兒子也都被拿下,都被關押在了臨時煤政衙門。


    與此同時,讓秦厚祥帶著聖旨臨時兼署壽春鎮總兵。


    饒是如此,還是可能有婁守峰的忠誠屬下製造兵變……


    而這時,如果能有壽春鎮副總兵方年海的相助,兵變的可能性就會降到很低了。


    這一切都在賈芸的計劃之中。


    目前為止,計劃都順利進行了。


    不過這還沒完,接下來賈芸還要審訊,還要查明秦業之死的真相!


    ……


    ……


    此時已是夜晚時分。


    此刻的臨時煤政衙門,才算是真正有了衙門的樣子,裏裏外外都是官兵,燈火通明,卻帶著一股濃烈的肅殺之氣!


    秦可卿、瑞珠、寶珠,哪怕待在廂房裏不出來,都能感應到窗外那濃烈的肅殺之氣!


    內院裏的正房堂屋,之前還是熱鬧的筵席氛圍,眼下則變成臨時的審訊公堂。


    賈芸坐在了堂屋上座,準備開始對犯人的審訊了……


    這次審訊,他也會不走尋常路,要快刀斬亂麻,甚至要動用鍘刀……


    第166章 演戲結束,賈芸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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