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先衝涼,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現在是下午五點二十六分,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點,外麵的車流量逐漸大了起來,喧鬧聲讓整個城市呈現出短暫的狂躁。


    他在窗邊呆了一會,喃喃自語道:“高大爺應該已經到家了,不知道他會不會習慣新家,今晚會不會失眠...”


    路池沒有想太多,將一些瑣事拋在了腦後。


    他現在需要對自己進行心理暗示,很可惜顏也沒有具體叫他怎麽做,路池隻能夠按照那個投機取巧的法子來操作,不過也大概率不會進入自主意識的夢境。


    就像顏也說的,這是個熟能生巧的過程。


    路池滿腦子都是‘鄭啟年’其人,他會不會就是神秘人a或是神秘人b?


    匪夷所思的問題困擾著他,久久不能入睡。


    他已經將高業華送他的刺繡香包掛在脖子上了,不知為何,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但路池就是毫無睡意。


    早上斷斷續續睡了有三個小時,自然入眠也好,催眠的成分也罷,他現在精神力充沛,睜著銅鈴般大小的眼睛在床上輾轉反側。


    “哎呀,好煩啊,為什麽還是睡不著?”路池半坐直了身子,瞪著眼睛衝自己發火,忽然目光一轉,望向了臨窗的書桌,琢磨的笑了起來:“靠,怎麽把這茬給忘了,看書,看書就能睡著。”


    他特意挑選了一本物理書,硬著頭皮看了半個小時後,已經哈欠連連了。


    路池順勢往書桌上一趴,這感覺一下子就上來了。


    ......


    “路爺,路爺...醒醒,放學了都睡不醒,你是豬麽...”


    隱約間,耳邊傳來一陣笑罵聲,路池迷瞪著眼睛,陡然驚醒,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身旁的胖小子,喊道:“罵誰呢?”


    “不是,路爺...這不是,下課了嗎。”


    朱友新方才醞釀的氣勢,一下子就焉了。


    “他說你是豬,整天睡,放學都不積極。”兩人發愣之際,身後正在收拾課桌的馬尾辮女生笑著補了一句。


    “嶽妍,你...”朱友新急道,鬥雞眼都冒出來了。


    他慌不迭的將課本一窩蜂往書包裏塞去,打算趁其不備的逃走。


    然而路池抬手就打。


    “路爺饒命...”


    兩人一前一後的跑出了教室,穿過講台時,路池刻意看了眼黑板。


    這是他來到七十二中的第二年,和這些小屁孩在一起上課真沒意思,路池雙手插在口袋裏,擺出了一副與其年紀格格不入的姿態,默然的掃視著周遭。


    朱友新背著兩人的書包,歡呼雀躍的在前麵喊道:“快點路爺,快點。”


    “你今天這麽急著要去哪裏?”


    “要去...哎呀,今天不想去遊戲廳。”胖子眼珠一轉,嗬嗬的笑道:“今天去一個好玩的地方,路爺,你去不去?”


    “什麽地方?”


    胖子抱著書包,眼珠賊兮兮的一轉,湊上前低聲附耳道:“柯城瘋人院。”


    “喲,膽子見長了呀,這地方也敢去?”


    路池思索了片刻,笑道:“就你一個人呀,你不害怕?”


    “開玩笑,我會害怕?”涉及到尊嚴問題,朱友新扯了一嗓子,“有點害怕,不過不隻是我一個人,還有高三的幾個學長,嘿嘿...應該沒有事。”


    “你們組團去那裏幹什麽,聽說柯城瘋人院不幹淨。”


    “路爺,你不知道呀,前些天有一夥深夜盜竊金店的人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逃進了柯城瘋人院。人雖然最終還是被抓了,但是贓物警察在瘋人院找了幾天都沒有發現,不知道被埋在了什麽地方...”


    “難不成你們知道?”路池眯著眼睛反問道,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有小道消息,據一位病友...額不對,據一名柯城瘋人院的病人透露,那天夜裏他看見那幾人鬼鬼祟祟的身影了,我們隻需要在周邊範圍找找就行了,還沒有進入到瘋人院裏頭。”胖子一拍胸膛,吐出了一口濁氣,刻意壓低了聲音:“柯城瘋人院還沒有關閉,屬於封閉式管理,夜晚所有人都集中在一棟大樓裏,而且裏麵的照明徹夜都是亮的,還有不少患者在治療,所以不用擔心。”


    路池不信他的鬼話,朱友新胡扯時,眼珠子都快飄到天上去了。


    “那你們是想拿走這些金首飾?”


    “我們哪有這膽子,警方和失竊的金店有懸賞,雖然不足被盜金首飾的十分之一,但是對於我們來講,也是一筆巨款了。”


    路池笑著搖頭,一手搭在了朱友新的肩膀上,他縮著鼻子講道:“在遊戲廳賭上癮了吧,輸了不少?”


    “啊...沒,沒有啊,我有幾天沒去了遊戲廳裏賭了。”朱友新手足無措的看著他,臉龐漲紅。


    “輸幹淨了還去個屁呀!”


    朱友新垂著腦袋不說話。


    “路爺,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是怎麽知道的,屁話,你今天一天沒吃飯,趁我上廁所,你給我將半包方便麵消滅了,等我回來時,垃圾都給銷毀了。”路池一隻手牢牢掌著胖子的肩膀,稍一用力,滿身膘的朱友新便疼的齜牙咧嘴起來。


    “路爺,疼...我說,我都說了。”


    “說,輸了多少?”


    “啊...不多,就,就幾百塊錢。”


    胖子羞愧的低著頭,不敢去看路池的眼睛。


    “不是讓你不要去遊戲廳裏賭錢,你拿我的話當耳邊風是吧,這幾百塊錢的缺口,你特麽就是一個月不吃不喝也還不上。”路池黑著臉,停在了馬路邊上。


    他又揍了胖子兩下,臉色陰沉:“是那傻大個的主意吧,我看他課間找了你很多次了,為什麽偏偏讓你去?”


    “就是欠他的錢。”


    “他自己哪裏來幾百塊錢借給你?”


    “高利貸,就幾十塊開始慢慢漲...”朱友新撇了撇嘴,聲音低到了塵埃裏。uu看書 ww.uuanh


    “我...”


    路池上去就是一腳,想要奪過了自己的書包,但是朱友新卻本能的護住了。


    “你放手,去挖你的金子去吧。”


    “別呀路爺,救救我,現在隻有你能救我了。”


    朱友新咬著牙,就是不肯放開路池的書包。


    “我可沒錢。”


    “我看出來了,雄哥很怕你,路爺,你替我求求情,等我攢夠了錢,一定全部還給他,今晚去柯城瘋人院一定會出事。”


    “你怎麽知道會出事?”路池的假動作漸緩,納悶的反問了一句。


    “在瘋人院目睹埋下金首飾的病人是我的表哥,他本來還是好好的,可是自打進入了柯城瘋人院後,情況一天不如一天。”


    “裏麵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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