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池湊近了看,這個側臉意味深長。


    他是故意的,路池的心跳驟然加速,這人莫非就是...


    “別動!”身後,朱老板忽的大叫了一聲,把他嚇了一大跳,“你幹什麽,我家裏的東西你可不能隨便亂動。”


    “說話怎麽就這麽難聽呢?”在得知了他就是朱友新之後,路池逐漸開始放肆起來,側身悠悠的坐回了椅子上,“朱老板,掛這麽多壁畫,你懂欣賞藝術嗎?”


    朱友新一怔,被他這神出鬼沒的舉動給嚇住了。


    還是個孩子,算了,不計較,朱友新深吸了一口氣,“這些都是我老婆掛上去的,你有意見?”


    “不敢。”路池淡淡一笑,剛才還有點顧忌,現在完全沒有了。


    這一句話,就已經套出了朱友新的家庭關係。


    他的老婆很顯然並不是坐在他後麵的女生,也就是照片中的這一位。


    不過,這可是他的暗戀加初戀呀,既然不是,那倒是可以利用起來。


    “朱老板是做什麽生意的?”路池的語氣很生硬,套套近乎,說不定還可以讓朱友新幫襯一二,還去什麽‘不行也行’...要我說啊,誰也不行。


    朱友新顯然並不想搭理他,垂著腦袋瞧了他一眼,凜聲道:“下一次你就不用來了,我也會和曲璐講清楚,把前麵的工資給結算掉。”


    “嘿,你個死胖子,怎麽不認識我了?”路池眼睛一瞪,拿著牙簽插在了半塊蘋果上,“仔細瞧瞧,我是誰?”


    “你誰啊?”


    饒是不打算和中學生一般見識的朱友新,也忍不住要發火了。


    “我是你路爺。”


    “嗯...”朱友新抬了下眼鏡,“路池,這個名字的容錯率很高。”


    他的想法和曲璐的想法不謀而合。


    曲璐有個高中同學叫路池,是個插班生,朱友新也有個高中同學叫路池,還是他同桌,兩人在一起坐了三年。


    路池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喃喃道:“怎麽就沒有人相信呢...”


    第二遍仔細聽這個名字,朱友新放下了防備,臉色一下子緩和了不少:“我有個高中同學也叫路池,和我同桌來著,‘馬路’的‘路’,‘池塘’的‘池’。”


    “放屁,是‘路池’的‘路’,‘路池’的‘池’。”


    “額...好吧。”朱友新還在揣測邊緣,“其實我也是七十二中畢業的,那是十八年前的事了,說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學長,曲璐也是七十二中畢業的。”


    “沒錯,不止是我表姐,還有嶽妍,還有丁強也是七十二中畢業。”路池決定放大招了,這兩個名字正好對應著照片的人。


    朱友新的臉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由傷感一下子變為了驚恐,扭頭直勾勾的望向了牆麵上的灰白照片。


    如果說路池的名字在容錯率之內的話,這兩人的名字可是來自十八年前呀。


    “你...你怎麽會知道他們?”


    朱友新嚇了一個踉蹌,後背抵在了牆麵上。


    “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就是你路爺,重新介紹一下,路池,你的老同學兼同桌,額...今年三十三歲。”


    他揪起了半個身子,茫然的掃視著四周,先確定這不是在做夢,然後這才重新審視起路池來,跟著不動聲色的走到了樓梯口的方向,以確保自己可以第一時間逃走,“這家夥該不是讀書讀傻了吧...”


    朱友新拿出手機,尋思道:“是打110還是打120。”


    媽呀,這裏有個傻孩子。


    看著路池一步步衝他走來,朱友新嚇得跌坐在了樓梯上,手機跟著飛了出去。


    “老板,怎麽了?”在樓下打掃衛生的中年婦女聞聲趕了過來。


    朱友新剛要說話,後頸肩就被路池給拽住了,他隻得瘋狂的使眼色。


    “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誒。”為了安撫傻孩子,朱友新隻能佯裝順從,心裏那叫一個害怕,“你要什麽,我都給你...我有錢,你不要傷害我。”


    “打住,那張照片是怎麽回事,中間那人是誰?”路池不想和他說些有的沒的,他的目的性極強,就是想他身上了解到十八年前可能發生的怪事。


    “你也知道這張照片,這是我們四人在高一上學期元旦的時候,在遊樂園的門口照的,有十來年了吧。我和我老婆在商量裝修的時候,她非要把家裏弄得和藝術館一樣,然後我就賭氣放上這張照片,就一直沒有取下來。”


    雖然朱友新還是非常懷疑路池的身份,不過看著這張裝裱的照片,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說了出來,就像是在訴說著一件美好的往事。


    “我知道,中間那人是誰?”


    “不就是...”‘你’字還未脫口,朱友新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心裏腹誹了好一陣,焉焉的補充:“路池。”


    “路池...”他再去審視這張照片,對於這張側臉,路池仍是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uu看書 ww.uuns 加上灰白照片,當年的相機像素也不咋地,放在十八年後再回頭去查看,隻能勉強看出體型,是男孩還是女孩,其他的鼻子眼睛倒是兩眼一抹黑了。


    “畢業照,有畢業照嗎?”


    “有。”


    路池臉上浮現出一絲喜色,“我真他媽機智。”


    “早不見了。”


    他抬手就打,拍在了朱友新的腦門上。


    非常奇妙的感覺,朱友新頓時懵了,然而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中年婦女已經叫上小區的保安衝了上來。


    別墅區的保安就跟正式編製一樣,三下五除二就把同樣懵圈的路池按在了地上摩擦,他頓時欲哭無淚。


    “好你個死胖子,我真是你路爺。”


    朱友新憤憤的瞪了他一眼,“哪涼快哪呆著去吧,趕緊送醫院。”


    “行呀胖子,要不是當初我撮合你和嶽妍,你能把暗戀變初戀?”


    這下朱友新無法淡定了,如遭雷擊,怔在了原地。


    “不。”


    “我沒有。”


    “你別瞎說。”


    他兩三步湊了上前,抓住路池的胳膊,義正言辭的說道:“吳媽你也真是的,我讓你去買兩瓶酒,和我高中同學好好聚聚,你怎麽把保安給叫來了。”


    “啥,高中同學?”中年婦女很無奈。


    “額...這個,高中同學的兒子。”


    “不好意思了,各位,忙去吧。”朱友新連忙將路池拽到了身後,擺出了噤聲的手勢,“求求你,你可別瞎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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