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和二舅母聽了她這話更是無語,大舅母皺著眉接著問:“你之前和周文存接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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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雅清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之前在安德長公主的賞花宴上談論過詩詞,之後又在外麵偶遇到過幾次……”


    當朝的男女之防並不那麽嚴重,年輕男女同遊,隻要不是孤男寡女,不出格那就行了,所以洛雅清能在外麵遇到周文存。


    大舅母和二舅母頓時明白了,自己這個外甥女準是被早就心懷不軌的周文存盯上了,否則哪會這麽巧能“偶遇”好幾次?


    隻可惜這會兒親事的六禮都已經完成了一大半,她們反對也來不及了,況且以外甥女如今對周文存情根深種的模樣來看,要是她們真的反對這門親事,外甥女還說不定會怎麽怨恨她們呢,到時候落得個裏外不是人。


    她們隻是舅母,並不是親母,外甥女父親都答應了的事,她們有什麽資格反對?


    因此也隻能祈禱這周文存是個好的,能一心一意對待外甥女,讓她幸福圓滿了,否則她們家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順利訂了親的男女,之後便有更多的機會見麵了,洛雅清除了把一部分心思放在備嫁繡嫁衣上,剩下的心思便全都放在了周文存身上,時不時地便來個鴻雁傳書,或者相約出遊,弄得她父親洛長青都吃醋地嘀咕“果然女大不中留了”。


    繼女的婚事用上許時初的地方很少,所以她的生活並沒有多大變化,不是忙著吃喝玩樂,便是打理生意,她有錢有閑,過得有滋有味的,比起整天在官場勾心鬥角的洛長青滋潤多了……


    他可還是自己那“入夢來”安眠香的一大買家呢。


    這天許時初又去了醉香閣,卻不料當到門口,突然斜地裏就衝出來一個抱著小孩的女人撲到她麵前,不由分說就朝她跪下了。


    許時初嚇了一跳,跟著來的護衛們連忙上前擋在她麵前,不讓那女人靠近。


    “夫人!許夫人!我夫君先父是渭城肅州團練使,先母胡氏雪梅是您母親的表姐!我前來是有一事相求!求夫人看在去世長輩的份上幫幫我……求求您了……”抱著孩子的女人紅腫著眼,淚流滿麵地對許時初哀求道。


    許時初剛開始聽見她的話,一時沒明白過來,等她說起母親,許時初才想起渭城肅州是原主母親的故鄉,又聽她說起先母是原主母親的表姐,便知道眼前這人很有可能是原主的遠房親戚了。


    抱著孩子的女人在醉香閣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很快便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許時初便對她說道:“你跟我進去再說。”


    那女人便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許時初這才發現她臉色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身形也消瘦得厲害,跪了一會兒就站不穩了。


    “知春去幫她抱孩子吧。”許時初吩咐道。


    知春便走到女人旁邊,伸出手,輕聲說:“這位夫人,請把小公子交給我抱吧。”


    那女人原本要避開她的手的,不知想到了什麽又改了主意,最後一狠心把懷裏的孩子交到了知春手上。


    那孩子怏怏的,眼睛半睜不睜的,一點精神都沒有,似乎生病了。


    許時初帶著人上了二樓的房間,讓無關之人離開,這才問那女人:“說吧,你到底有什麽事來求我?”


    女人眼淚剛停下這會兒便又開始流了,她噗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淚眼婆娑地說:“我請求夫人收養我的兒子!不需要把他當少爺,隻要讓他有口吃的、有衣穿,不餓死、凍死就行了……”


    “停!你兒子為什麽要我收養?你自己呢?你丈夫呢?其他家裏人呢?”許時初一頭霧水地說道,任是誰被一個第一次見麵的遠房親戚上來就要求她收養孩子,都會一臉懵。


    “沒有家裏人了,夫君年少時家中公公婆婆就已去世,族人強搶了家產,是靠不住的……夫君上個月考進士回來後便生了大病,昨天夜裏就去了,而我本來就體弱,這些天照顧夫君和孩子已經是靠最後一口氣撐著……


    夫君去了,我也感覺到我撐不下去了,可我還有孩子……這京城裏我們無依無靠,最後隻能想到夫人您了……


    如果不是無人可托付,我不會麻煩夫人,求夫人看在長輩的份上……”


    女人說到後麵哭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許時初這才注意到這女人身上穿著白色的孝服,形容憔悴,形銷骨立,一看就是久病之人,自己本身有病,還要照顧生病的丈夫和孩子,也真是令人同情,幾個丫鬟看著她就感同身受起來,眼裏都泛起了淚花。


    女人見許時初沉默不語,便以為她不相信自己,連忙從袖袋裏掏出一疊書信和一個小小的紫蝶金釵來:


    “夫人如果不信,請看看這些書信,這些信件是先婆婆和您母親在閨閣時通的信,還有這個金釵是您母親送給先婆婆的禮物。”


    許時初接過書信和金釵,看了幾頁信的內容,又看了那紫蝶金釵,釵子底部刻著一個小小的“歡”字,原主生母的名字確實有歡字。


    至於那信上的筆跡——許時初並沒有從原主的記憶中發現有母親的字跡,她根本沒見過生母的筆跡,生母留下的東西早就被原主繼母和親爹毀的毀,扔的扔了。


    雖然僅憑這兩件東西並不能確定這位遠房表嫂的身份,但許時初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東西值得別人這麽大費周章地算計。


    況且這是收養一個孩子,說是收養,但按這遠房表嫂的意思,是隻要給他一口吃的喝的,不被餓死凍死就行的標準,可見要是想算計她,那就應該求著她給養子一個名分,再好好撫養長大,關係越親密越好才是。


    “你的身體真的治不好了嗎?都到了托付後事這地步了?要不然我去請個太醫來給你看看吧?孩子還是親生母親養著更好,不是嗎?”許時初說道,她一個丞相夫人,請太醫還是能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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