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書友群:2007 02 009,喜歡的請加進去,熱鬧熱奧!)


    終南山,內府議事大殿,隻得撞鍾老人和張行空在。


    老人坐著,張行空則恭敬地站立一旁,猶如一名後輩子弟,在旁聽候差遣。


    確實,以老人所表現出來的武王實力,以及他隻手拯救了劍府的事實,張行空執弟子禮毫不為過。


    劍府之中,竟還存在一位武王級別的前輩元老,張行空光想著,便感到興奮欣喜。猶是他作為一府之尊,養氣功夫極為到家,但如今臉上都流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神色。


    以及一些疑惑。


    諸多宗門的武者被嚇退之後,老人身上氣息隨之收斂歸元,再不泄露半分,白發蒼蒼,脊背微微駝了下去。這時候,任誰都覺察不到他竟是一名武王的驚人身份,隻當其是一名風燭殘年的老人,垂垂將死。


    但現在張行空自不會那麽想,畢恭畢敬的。


    老人驀然開口:“你是不是覺得除惡務盡,我將三大禍首放虎歸山,殊為不智?”


    張行空忙道:“師伯前輩,弟子不敢。你老做法,必有道理。”


    老人擺了擺手:“你門下有弟子,稱呼我做‘太師叔’,我很喜歡這個稱謂,你就不要叫什麽師伯前輩了,聽著別扭。”


    張行空道:“好的,太師叔。”


    心中卻犯起了嘀咕:他自然知道對方所說的弟子為何人,除了梁丘鋒還有哪個?現在聽老人這麽一說,顯然對梁丘鋒青睞有加。再聯係前因後果,種種跡象表明,老人對梁丘鋒很可能有授業之恩。


    這麽說來,豈不是說梁丘鋒已是老人的弟子?


    那梁丘鋒的身份地位可得翻好幾番了,起碼將會和自己這些人同等才符合規矩。算一算,不等於說彼此之間將會成為同輩?


    嗯,看來蕭寄海想要收梁丘鋒為真傳弟子,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這些無關重要,以蕭寄海心胸更不會耿耿於懷,輕輕揭過便可。


    張行空更關心的是老人本身。


    就聽到老人輕輕一歎:“有些話,我不想對你隱瞞。我隱居終南山數百年,見花開花落,觀雲卷雲舒,經曆無數。但算起時日,卻是日薄西山,我能出手的次數,已不多了。”


    聞言,張行空心中一緊:這個可能性他早有揣測,否則以武王之威,端不至於讓雲墨江等安然退下終南山。


    然而揣測畢竟為揣測,當親耳聽到老人坦誠相認,還是覺得遺憾至極。


    老人繼續道:“所以,如無必要,我不會與人死拚。留著這把老骨頭,日後或還有用處呢。”


    他出手把郭六指劉啞巴斃殺,順手將一眾低階武者秒殺,以及一掌擊傷雲墨江等,其實都隻是殺雞儆猴的做法,並未真正全力以赴——如果咄咄逼人,將對方逼入絕境的話,雲墨江等不可能會坐以待斃,眾人殊死反抗,千百人的困獸鬥可不是說笑的。


    他們合力抵擋,老人就必須用真功夫,以致損害所存不多的生機元氣。衡量之下,幹脆放對方下山。


    這一下山,相信人心立刻便會渙散,聯盟不複存在,再不可能匯聚起這麽多人了。


    恰恰相反,一些門派事後隻會千方百計討好劍府,表示出各自的誠意來。


    整個荒洲局勢,天翻地覆,風水輪流轉。其實現在殺不殺雲墨江等人,事實上區別不大。


    當然,如果能一舉殺之,給予三大宗門重創自是最好的。


    撇開這些念頭,張行空關心地道:“太師叔,請保重身體。”


    有老人在,劍府屹立如山,不會有事;可這骨節眼內,如果老人出了意外,事態又將惡化,不可預料。


    老人嗬嗬一笑:“放心,我不會這麽早死的。”


    張行空訕訕然,又問:“那請問太師叔,劍府接下來該怎麽做?”


    “敵不動,我不動。暫且安撫山上人心,清理善後。相信不用多久,那麽宗門的誠意便會送上山來的了。”


    張行空點頭應是,老人的思路和自己的一致,正是當前的明智做法。


    經此一戰,劍府人員傷亡慘重,必須好一番休養生息,才能養回元氣來。至於弟子情緒方麵,倒不需要過於擔心。因為劍府中橫空出世一個武王,足以讓他們精神蓬發,激動不已。


    所有的挫折,因同伴被殺的傷痛,對於未來前程的迷茫,都因老人的出現而被一掃而空。


    劍府有武王坐鎮,還需要擔心什麽?


    老人又道:“對了,今天之後,我會回後山茅棚閉關,有什麽人要覲見的,盡量推了吧。另外,叫那個弟子前來見我。”


    他所說的“那個弟子”,就是梁丘鋒。


    張行空倒有些納悶,怎麽感覺老人連梁丘鋒的名字都不知道似的,渾然不合常理。但這些疑問卻沒有說出口,答應了下來。


    老人走後,他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把老人所住的後山山坳列為禁區更好,免得被眾弟子前去紛擾,打攪了老人的休息。


    很快,四大長老齊齊匯聚在大殿中——蕭寄海被責令到真武崖麵壁的處罰早被取消,不過他還沒有趕得及參戰,老人橫空出世,早搞定了一切。


    而伍孤梅陳知往王重山等三位長老在鏖戰中都有所負傷,其中伍孤梅受創最重,甚至都吐了血。可當前多事之秋,她硬是拖著身體前來商議大事。


    各項事務安排,劃歸各大長老本分,然後發布指令下去,讓弟子們執行,頗為瑣碎。


    關於老人身體方麵的事情,張行空卻並未明言——這個目前算是極為重要的秘密,少一個人知道,便多一分安全。


    老人特意地單獨與張行空說,便是有此顧慮。


    一項項旨令接二連三地發布出去,整個終南山變得異常忙碌起來。


    鐵忠率領商行供奉上山,自報家門後,自有劍府弟子報到張行空這邊。


    張行空眉毛一挑:“哼,這個時候登門拜訪,難不成是來看笑話的?”


    蕭寄海道:“不管如何,來者是客,應該見一見。”


    沉吟一會後,張行空點了點頭:“也罷,就請他們進來吧。”


    不多久,鐵忠等人被請入議事大殿,他神色有些訕然,抱拳率先道:“張府主,本座礙於商行規矩,不便插手荒洲宗門糾紛爭鬥,還請張府主見諒。”


    張行空心裏亮堂堂的:對方嘴裏說得堂皇,但實質作何想法,不得而知。真得有那麽光明正大嗎?也是未必。


    否則,他們就不該作壁上觀。


    撇開種種,想必還是想挖梁丘鋒去神洲吧。


    但經此一役,在張行空的心目中,梁丘鋒的分量已變得前所未有的重,是作為劍府下一個百年的核心培養對象,再加上老人弟子的這一層身份,怎麽可能還會答應讓對方帶走?


    他嗬嗬一笑:“鐵長老言重了,貴行規矩,張某向有了解,又怎麽會怪鐵長老呢。說起來,該是言謝才對。先前不得鐵長老仗義援手,我劍府將蒙受更大的損失。”


    話題說開來,氣氛十分融洽。


    彼此都是打交道的老江湖,說話之際滴水不漏,顯得主賓一派歡樂。


    性格耿直的伍孤梅聽著頭疼,若非礙於禮節,都想離座出去了。


    寒暄客套完畢,鐵忠歎道:“終南劍府千年底蘊,果然名不虛傳,今日一戰,讓天都門等灰溜溜敗走,實在令人吃驚。”


    張行空瞥他一眼,非常深奧的樣子:“鐵長老過譽了,今日之事,還多得張某的一位太師叔出關,這才驚走強敵。”


    “太師叔?”


    鐵忠為之一怔。


    關於劍府的實力,他早就從各種渠道打探清楚。那些渠道中包括有三大宗門的情報,真實性毋庸置疑。


    所謂知己知彼,三大宗門想對付劍府久矣,情報工作都是長年累月的,摸底摸得非常透徹,這才敢於下手,想畢其功於一役。但現在張行空說的“太師叔”,是何等人物?


    劍府中有數位耄耋之年的老武者,他也是知道,可都是些有傷在身的元老,他們受困於氣道層麵數十年,不得突破,躲在後山閉關,隻不過苟延殘喘而已。


    其中,可並沒有什麽太師叔呀。


    鐵忠小心翼翼地問:“原來如此,那張府主這位太師叔肯定誤導參玄,非常了得吧?”


    “那是肯定的,太師叔一身修為深不可測,遠在張某之身。否則又怎麽能隻手逆轉乾坤,挽狂瀾於既倒呢。”


    聞言,鐵忠心一跳:張行空氣道九段,半隻腳跨進武王層麵。他說那太師叔修為遠超之,那不是說至少是武王級別的人物?


    劍府之中,竟存在武王!


    得悉這個事情,鐵忠都不禁嚇了一跳。


    武王高手,哪怕放在整個玄黃大陸,都能稱得上是一尊人物了。隻不知道這位太師叔究竟是武王幾段,若是高段,更了不起。


    劍府中有武王,那麽梁丘鋒自是更不可能答允跟隨自己去神洲了。這一刻,鐵忠算是徹底死心。喝了杯茶後,便告辭下山,返回台城分號,不多加停留,命人做好各種準備,啟程回神州總部,匯報而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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