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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必一定要追趕別人?你最需要超越的,其實是自己!”


    院落裏響著梁丘鋒淡淡的話語,仿佛響在每一個人的心坎之上。


    羅剛霍然抬頭,百感交集:對呀,人貴自知,為何一定要追趕別人的腳步呢?要知道天大地大,人才輩出,硬是和人比的話,隻怕永遠都比不完……


    一比較,就有差距;有差距,心理就會不平衡。過於執著比較,那也不用活了。


    張江山瞧著梁丘鋒,似乎瞧見了鬼般,胖乎乎的臉蛋表情精彩之極:我的姑奶奶,這梁師弟進步怎麽快得像飛,越來越讓人看不懂……哎喲妹子,你錯過的不隻是一個男人,更是一位注定會一飛衝天的男人啊!


    他大為懊惱,若早知道,當時在終南城就該下狠手,直接捆綁鴛鴦,生米煮成熟飯算了。


    “好了,大家散了吧。”


    蕭寄海揮手道。


    很快,院落裏隻剩下三位長老。


    陳知往看著蕭寄海,一字字道:“寄海,你撿到寶了。”


    伍孤梅道:“梁丘鋒這孩子,氣質沉穩,有大將風範。這一點,比翔天勝出一籌。我發現,我開始有點喜歡上他了……”


    話出口才發現其中的語病問題,麵皮不禁一紅。好在蕭寄海與陳知往都沒有注意到,避免了一場尷尬。


    蕭寄海幹咳一聲:“雖然梁丘鋒的進步確實不賴,可距離真正的高手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別誇壞他了。”


    心裏卻大為苦惱——幸福的苦惱。


    按照梁丘鋒這種發展勢頭,過不了多久,青出於藍勝於藍,自家還怎麽去當師傅?


    剛才梁丘鋒所施展而出的劍法極其高明巧妙,不戰而屈人之兵,將羅剛擊敗。這分明便是劍意雛形的威力,好小子,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掌握到的。


    這一次,三位長老算是完全看清楚。


    當然,劍意雛形不等於劍意。如果領悟到了真正的劍意,根本不用出劍。手中無劍,心中有劍,人站在哪兒,那兒便是劍。對敵之時,無需用劍尖指,直接用眼神看,便能敗敵。


    那等境界,鬼神莫測,就算蕭寄海等,目前都沒有涉及,僅僅是掌握了劍意雛形罷了。


    但梁丘鋒才學了多久的劍?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更為關鍵的是,似乎梁丘鋒所掌握的劍意雛形頗為古怪。若非如此,當第一次施展出來,擊敗向少周時,三位長老就應該認出。


    然而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秘密,哪怕身為長老,也不適合逼問弟子的秘密。


    不管如何,梁丘鋒實力突飛猛進,對於劍府而言都是天大的喜事。本來少年組對上三大宗門毫無勝算,可現在以梁丘鋒的狀態,隻要不是對上泛東流高北河郭怒刀這幾個,便有機會爭取到一定的分數。


    每一分,都至關重要。劍府多一分,就意味著對手少一分,一多一少之間,區別相當大。


    ……


    房間內,梁丘鋒靜坐沉思。


    對於再度擊敗羅剛,他顯得非常淡定。既然在門內選拔賽上贏了對方一次,那麽第二次就水到渠成。


    區別在於,怎麽贏。


    從練劍鍾的鍾聲獲得零碎的功法意念後,梁丘鋒感到自己對於劍道的領悟有了一個質的飛升,仿佛跨入了另一個境界,接觸到許多本來不敢想象的事物;再之後便是偶然從天寶商行的牌匾所得,字裏行間的真意直接融合了進來,從而讓那零碎的功法意念變得清晰。


    與其說融合,不如說是“吞噬”更貼切。


    那神秘功法意念極具包容性,如同吸取養分般如饑似渴。“天寶”二字中蘊含的劍道真意少得可憐,一融進來就了無蹤影,化得幹幹淨淨。


    不過也多虧這麽一補,《永字八劍》威力躍升,直接表現出來的,就是無數劍客夢寐以求的劍意雛形。


    掌握此技後,底氣大增,接下來所要突破的,便是修為上的短板不足了。假如能邁入勁道八段,即使麵對泛東流,他也感覺有一戰之力。


    時光流逝,不舍晝夜。熱鬧也好,寂寞也好;勤奮也罷,懶怠也罷,都是一天。


    這一天,荒洲宗門競賽真正的戲肉揭開帷幕。


    這一天,台城萬人空巷,人們都擁擠到大廣場的觀眾席上。


    大廣場內,一張全新的大型擂台赫然設立。


    擂台隻得一張,唯一的焦點,受萬眾矚目。


    該擂台用堅固無比的巨石砌就而成,能夠承受氣道高手的轟擊,而不會崩塌。


    最多,就是在表麵上留下痕跡而已。


    四大宗門,決一雌雄。


    賽製又是一變,分為三天三階段舉行。


    第一天第一階段進行的,是中年組的比賽。四個宗門十二名代表成員,每人要競賽一場,抽簽捉對廝殺——抽簽大原則在於,不可能發生宗門同室操戈的烏龍事件。


    如斯,統計起來總共有六場比試。


    一天戰六場,場場都會是精彩大戰。


    而第二天進行的是青年階段;最後一天是少年。


    三個階段的賽製安排都一樣。


    反正計算下來,每個宗門都有九場競試,勝一場得三分,輸則零分,平局可得一分。


    ——同台競技,哪怕生死相搏,都會存在平分秋色的可能性,隻是這個幾率相對比較低微,百場中未必有一場。


    不過哪怕罕見,為了避免措手不及,還是應當謀劃進去,從而使得比試製度更加完善。


    九場比賽完畢,最後算分,按照總分高低排列名次。


    另外,由於存在最後比分會相同的可能性,故而增加一條規則:時間規則。


    大意為假如兩個宗門最後得分一致,便會按照每一場比試的用時來區分高下,用時少者優勝。


    所以,到了這個層麵的競爭,爭得不僅是勝負,還有時間。不但要取勝,還要勝得幹脆利索。


    綜合種種,這個賽製還是比較公平的,憑實力說話。想必三大宗門那邊也有分寸,不敢一下子將終南劍府逼急。


    逼急了的兔子都會咬人,何況一個擁有千年底蘊的門派?


    他們隻想溫水煮青蛙,一步步蠶食,分而解之。


    人山人海,聲音鼎沸,吵鬧成一片,簡直像個菜市場那樣,無端讓人皺眉。


    四大宗門,分成四個方向,各據一方。


    終南劍府位於南麵,在此設立有休息室,以及專屬席位,讓劍府的人坐著觀戰。


    今天是長老之戰,弟子們無疑比較輕鬆。但他們心中也明白,能有機會近距離觀望高階武者戰鬥,可謂大開眼界。認真觀看的話,或有感悟,受益不淺。


    與劍府相對的,位於北麵的,恰好是天都門。


    隔著一張打擂台,遙遙相望,倒有些針鋒相對的意味。


    “咦,那是?”


    蕭寄海驀然瞳孔一縮,似有發現。


    伍孤梅問:“蕭師兄,怎麽啦?”


    蕭寄海道:“天都門那邊來了貴客。”


    “貴客?”


    伍孤梅麵色不由一緊,趕緊凝神看去——彼此的距離雖然有百丈之遠,可對於他們這個級別的武者而言,並不算什麽。


    早有聽聞,天都門得到了永恒神教的支持,這才大肆擴張,要吞掉劍府。


    永恒神教可是整個玄黃大陸首屈一指的龐然大教,跺一跺腳,整個大陸都會晃一晃的無上勢力。但永恒神教遠在中洲,對於天都門的支持力度到底有多少,誰也不清楚。


    應該不會太大才對,否則早直接攻上終南山了。


    眼下聽說天都門來了貴客,伍孤梅第一反應便猜測會不會是永恒神教那邊來人了……


    目光洞若觀火,很快就見到天都門的貴賓席上坐著一人,卻是認得的。


    “原來是天寶商行的鐵忠,他不是說不來觀戰的嗎?怎麽跑到天都門那邊去了?”


    伍孤梅悻悻然。


    作為天寶商行的外事長老,鐵忠氣道八段的修為並不算特別厲害,關鍵人家背後靠著的是天寶商行,身份地位,拔然提高,不管去到哪裏,都是貴賓。


    前幾天,終南劍府就打聽到對方到了台城,便派人送去請帖,請鐵忠來觀戰。


    不過那時候鐵忠回書,說“很快就會離開荒洲,無暇抽身”雲雲。


    不僅終南劍府,當其時天都門血刀會金沙幫等都有請柬送到。


    沒想到最後鐵忠還是給了天都門的麵子。


    這讓伍孤梅大為不爽:即使不肯賞臉,也沒必要撒謊,虛晃一槍,沒端失了身份。


    她卻不知道,鐵忠臨時改變主意,並非有心欺瞞。


    蕭寄海道:“隻是觀戰,無礙的。”


    話雖如此,但四大宗門之中,鐵忠偏偏坐到天都門那邊去,意味著什麽,大家都清楚。


    時辰將近。


    一名身穿麻布大褂的老者躍上擂台,站立正中,目光如電地巡視了周圍一圈。其目光所到之處,喧嘩吵鬧聲隨之平息。


    “靜一靜!”


    三個字吐出,猶如晴空打個霹靂,修為低微的武者隻覺得耳朵嗡嗡聲響,胸口發悶,氣息紊亂,不禁駭然色變,登時閉口,一聲不敢再出。


    偌大廣場,頃刻間鴉雀無聲。


    老者很滿意,徐徐說道:“承蒙各大宗門抬舉,選老夫為本屆荒洲宗門競賽主持。我現在宣布,中年組比試抽簽儀式開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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