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雲若夕好歹也是活了兩世的人了,心中再怎麽心緒激蕩,理智也還是在,“那個對不起,你,你真的是母親嗎?”


    不怪雲若夕問出這麽傻逼的問題,實在是眼前的女子,太年輕了。


    就算古代戀愛生育的時間都比較早,但如她自己所說,已經二十二年過去了,現在的她,起碼也應該有四十來歲了吧。


    可眼前的女子,沒有一點中年婦女的感覺!


    比雪色更美的麵容上,一點皺紋都沒有,看上去,她的年齡似乎被徹底凍住了,說她是雲若夕的姐妹都是可以的。


    言雪靈聞言,清冷的麵容上,緩緩的染了一絲的笑意,“聖女的血脈正式開啟後,我們的外貌就不會有變化了。”


    而什麽時候激活,容顏就停留在什麽時候。


    雲若夕聽到這裏,差點沒omg叫出來——


    這是什麽玄幻設定,居然可以讓人容顏不變,難怪大離族的人會相信聖女可以改造他們的血脈讓他們永生不老。


    雲若夕下意識的看向自己手裏拿著的玉牌。


    之前跟鳩智他們扯的時候,她一時沒想起,現在拿出玉牌來認親,她才想起,這玉牌上的文字,似乎寫的就是這麽一件事——


    雪山上聖潔的蓮花,


    降落世間,


    帶來天賜的福音;


    美麗聖潔的女神,


    長生不衰。


    永世不老。


    俯視著這蒼穹和大地;


    吾等螻民,願獻上熱血,鋪就通天的長梯。


    聖潔的女神啊。


    可否踏上這鮮血之路,降臨世間,洗滌吾等髒汙的魂靈……


    當初雲若夕看的時候,還隻想著,這個歌謠,大概就是一個可能會用血液祭祀神明,的原始部族的祭祀歌曲。


    現在想來,這哪裏是普通的歌謠,根本就是雪神教的教義。


    雪山上聖潔的蓮花,就是指雪神教的聖女,長生不衰,永世不老,就應該是言雪靈剛剛說的,血脈開啟後容顏不變的情況。


    至於俯視著這蒼穹和大地……


    雖然俯視蒼穹有點誇張,但雪神山是這附近海拔最高的山脈,而聖女所在的雪神洞穴,是在雪神山的最高處。


    站在這上麵,自然是可以俯視大地的。


    而最後的鮮血之路,洗滌魂靈……


    不就是阿薩羅說的,大離族曾接受過聖女改造血脈,從而血脈變得十分特殊的事嗎?


    可聖女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呢?


    雲若夕發現,她一直忘記問一個最關鍵的問題,那就是大離族的聖女,到底是怎麽出現的!?


    她本來一直覺得,聖女的出現,應該是和雪神教的出現相關的,雪神教出現了,需要一個聖女,聖女也就出現了。


    這跟拜月教有聖女,大光明教有聖子差不多。


    可聖女既然改造了大離族的血脈,讓大離族和其他生活在雪境的部族徹底區分開來,那就應是先有的聖女,再有的雪神教啊,


    “我知道,你會懷疑。”


    麵對雲若夕詢問,言雪靈一顆當母親的心,並沒有被打擊到,反而很誠懇的回答:“我也知道你有很多問題。”


    雲若夕:“……”


    “但我確實是你的母親。”


    言雪靈看向了雲若夕懷裏的孩子,“把孩子給你身後之人吧,她的血脈以及被聖心蓮壓製了,雪神洞穴,她不能進去。”


    小長寧不能進去?


    血脈被壓製了?


    莫不成,這洞穴真的是看要看血脈的?


    雲若夕腦子裏的問號越來越多了,甚至也有些懷疑,對方到底是不是言雪靈……


    但看對方和自己相差無幾的相貌,以及阿薩羅那雙自對方出現後,就落在了對方身上而沒有再動過的眼珠子……


    她覺得,對方應該就是她在今世的母親言雪靈了。


    雲若夕點了點頭,把孩子轉身遞給了拓跋焱。


    拓跋焱沒接,反而冷聲道:“蠢女人,她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嗎?”


    且不說這世間有不少神奇的易容術,可以複製一個人的相貌,就說雪神教已經亂成這個樣子了,她居然還是好好的在雪神洞裏……


    光這一點,就值得人起疑心。


    拓跋焱所想的這些,雲若夕其實也知道,可是……她除了理智,還有直覺啊,她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對她,並沒有惡意。


    相反的,她眼裏的那一絲淡淡的溫柔,還是她上輩子渴求,卻怎麽也沒求到的。


    如果那溫柔有名字,應該就叫做母愛了。


    “你想說什麽,在這裏說也是可以。”拓跋焱冷聲道,“沒有必要非要進那洞穴。”


    說到進洞穴,阿薩羅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眸光閃爍了一下。


    他沒有開口幫言雪靈說話,雖然他很積極地的幫雲若夕來到這裏,但他心裏,其實也是不希望雲若夕進洞穴的。


    然而再不希望,有很多事,都是必須要去做的。


    阿薩羅閉上眼睛,將心中突然湧出的,那被他放在一角,故意忘卻,如今卻又重新出現的念頭,再度壓下……


    然後睜眼,他就又變成了那個談笑間雲淡風輕,所言所語似乎都帶著高妙哲學的光明街大祭司。


    “乖徒兒,別鬧,你很清楚,她身體的血脈問題,是需要進洞穴才能解決的。”


    說到血脈問題,拓跋焱堅持不讓的立場才細微鬆動,他看了看雲若夕又看了看言雪靈,最終……還是沒有讓開。


    “先解釋一下孤的夢魘。”拓跋焱不是雲若夕,他對言雪靈沒有先入為主般的好感——對方一出現,就會付出全部的信任。


    他更不是阿薩羅,對言雪靈沒有感情,言雪靈對他而言,就是一個故弄玄虛的教派裏,最會故弄玄虛的那一個。


    他對她沒有任何好感!


    “夢魘?”聽到這個詞,言雪靈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解,“什麽夢魘?”


    “你裝什麽不知。”拓跋焱勾唇冷笑,“孤離這裏越近,夢魘的情況就越嚴重,你敢說,這夢魘跟你沒有關係!?”


    言雪靈聽到這裏,原本不解的神色,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漸漸的有了明悟。


    她看了看有些呆萌的雲若夕,又看了看神色冷峻的拓跋焱,溫柔道:“夢魘非我所為,乃是你自己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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