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拓跋焱在這次生產中幫了她,更甚至因為他,孩子才有驚無險,但這個孩子是慕璟辰的,拓跋焱不見得不會對她下手。


    大驚大喜後的雲若夕抱著孩子,一邊看著老醫女協同阿彩她們收拾現場,一邊回歸冷靜開始思考這個孩子的處境。


    拓跋焱離開冷宮後,並沒有走多遠,而是就近,去了落霞殿。


    隻是他剛到門口,便發現不對勁,“落霞殿的人呢?”


    跟在拓跋焱身邊的娜雅道:“都回內務司了。”


    什麽?


    都回內務司了?


    拓跋焱回頭看向娜雅,“誰下的命令?”


    娜雅頓了頓,“王上,您下的。”


    拓跋焱微微愕然。


    他下過這命令嗎?


    “孤何時下過這種命令!?”


    娜雅垂首道:“王上您是沒直接下過,但將落霞夫人打入冷宮……這就意味著,她的品級被削,失去主殿……”


    這殿都沒主子了,下人們自然是要被內務司調回去的。


    拓跋焱想起昨日他去到冷宮,看到的雲若夕的樣子,不由心裏一緊。


    從來沒有一個人得惹火他後,還像雲若夕這樣活著的,宮裏的女人但凡惹怒他,不是被直接處死,就是被折磨致死。


    哪有像雲若夕這樣,還能好生生搬去冷宮的。


    事實上,拓跋焱當時火上心頭,卻也是急上心頭,一想到雲若夕可能會被慕璟辰救走,他就忍不住想要將她鎖起來。


    聖月宮裏能鎖人的地方不多,地宮是一個,乾月殿密室是一個,但這些地方,都不利於一個孕婦正常生活。


    於是他就想到了冷宮。


    至於冷宮的規矩,他壓根就沒去想,他隻是單純的想找個地方,把她關起來罷了。


    而且,就算他知道冷宮的規矩,也不影響他做出這個決定,畢竟他沒有真的削掉她的品級,也沒有封鎖落霞殿。


    雲若夕哪怕是被關在冷宮,有阿彩在,也不會真的讓她活不下去。


    隻是沒想到, 阿彩誤解了他的心思,他身邊的人也誤解了他的意思,他們以為他是真的要懲處雲若夕,真的厭棄了雲若夕。


    尤其是阿彩,她不僅沒有去動用落霞殿裏的東西,連去找他請示接下來該怎麽對待雲若夕的情況都沒有。


    因為那時的阿彩,已經開始在意雲若夕,她擔心去找了王上後,王上會讓她對雲若夕不利。


    她不想麵對這個結果,就下意識的選擇了忽視,結果好心辦壞事,反造成了雲若夕那七天的困境。


    至於落霞殿裏的其他人,那就更不知道君心何意了。


    他們在雲若夕被打入冷宮後,變人人自危,內務司一來清點,就立刻作鳥獸散。


    “既然他們不想在落霞殿伺候,就別回來了。”拓跋焱淡冷的說了這麽一句。


    娜雅當即低頭道:“奴明白了。”


    “還有,孤昨日讓那宮女去取炭火,為什麽冷宮裏還是那麽冷?”


    拓跋焱昨日雖然緊張雲若夕的情況,但也並不是喪失了觀察力,朗木灃說雲若夕有些發燒,這顯然是因為著了涼。


    “奴不知。”


    這是實話。


    但娜雅其實很清楚,為什麽會這樣。


    “娜雅。”


    “奴在。”


    “如果你這般沒用,就不要留在孤的身邊。”


    娜雅心頭一顫,當即跪下,“王上贖罪,奴這就去查。”


    說完,娜雅就轉身吩咐她的手下,去詢問情況。


    拓跋焱沒有多說,徑直走入落霞殿的大門。


    修繕好的落霞正殿,典雅舒適,隻是沒人打掃,落了不少灰。


    拓跋焱到來後,下麵的人立刻前來打掃。


    拓跋焱有潔癖,很自然的避開了。


    左右想了想後,他還是回到了冷宮。


    冷宮裏仍舊有生產後殘留的血腥味,但經過阿彩她們的處理,被套床單,都已經換了新。


    雲若夕抱著孩子,躺在床上,因為太累太困,她哪怕強打精神,也忍不住睡了過去。


    拓跋焱看著雲若夕的臉,陷入沉思。


    這些天,他一直都在煩雲若夕的事,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雲若夕抗拒他,見到慕璟辰,卻迫不及待想跟他走的樣子。


    他就不明白了,他到底是哪一點不如慕璟辰。


    無論是相貌能力,還是地位背景,他都遠勝慕璟辰,甚至隻要他想,慕璟辰都必須對他俯首稱臣。


    她為什麽就對慕璟辰死心塌地?


    拓跋焱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和人比較的人,因為在他看來,這世間無人可和他作比,然而因為雲若夕,他居然第一次把自己當做物品般和人比較。


    想想,還真是有些諷刺。


    拓跋焱琢磨著,他是不是對她太好了。


    幾次三番的刺傷他,他卻沒有挖她的眼睛,破開她的肚子,反而將她帶回了皇宮,封她為三品夫人,最後,甚至動過要封她為後的心思。


    結果沒想到,這個女人卻不識好歹,整天想著離開他。


    拓跋焱琢磨著,他是不是該換種方式。


    對於雲若夕這種骨子裏硬氣的人,他就該直接斷掉她的骨子,如同在南疆時的那樣,徹徹底底壓著她,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


    隻是一想到她為救影七,下跪求他的樣子,他就有些下不去手,總覺得那個樣子的雲若夕,並不是他想看不到的。


    他想要她心悅他,真真切切的心悅他,而不是虛與委蛇的臣服。


    可是,這似乎並不容易。


    這個女人,軟的不吃,硬的也不吃,就算是捏住了她最在乎的東西,逼急了,她仍舊會選擇魚死網破。


    拓跋焱的目光從雲若夕恬靜柔和的臉上,轉移到了她右手抱著的嬰孩。


    孩子睡得很香,在母親的懷抱裏,她似乎充滿了安全感。


    而雲若夕,就算睡得很沉,也依舊不忘護著孩子。


    拓跋焱記得,藍溪曾經說過,做母親的,哪怕麵上不顯,心裏卻總是想著自己的孩子的。


    雖然在高月太後那裏,他沒有明確的感受到,但看著雲若夕抱著孩子的樣子,他忽然意識到,他想錯了一些東西。


    他不該讓雲若夕不能夠生育。


    他該讓她生。


    為他生。


    生一堆孩子。


    這樣,她就注定離不開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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