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虎毒不食子,但雲若夕所知的曆史上,卻多的是為了權利架空自己兒子的女強人,比如漢之呂後,比如唐之則天。


    這高月太後既在拓跋焱幼年的時候就開始垂簾聽政,把西梁治理得蒸蒸日上,必然是個極有手段的人。


    “你懷疑後宮的人,有太後的眼線?”雲若夕問,“你想把找出來?”


    “不止是找出來。”拓跋焱看著她,微眯的鳳眸,泛著攝人心魄的眸,縱然危險,也讓人忍不住的淪陷其中,但雲若夕瞧著,卻很清明。


    “孤想解決的,還有問題的根源。”拓跋焱看她一直沒有反抗,不由鬆開了她。


    雲若夕脖子鬆了氣,心髒卻越發糾緊,“你要對你母親出手?”


    “為什麽不呢?”拓跋焱冷然,他知道雲若夕故意用“你母親”來指代高月太後,是想提醒他,對方是他的母親。


    但在皇家,哪有真正的親情可言。


    再則,高月太後自己也對他說過,無論誰阻擋了他的道路,都要毫不留情的抹去,哪怕對方是她——他的母親。


    “謀害皇嗣是重罪,就算她是太後,仍舊免不了罪責。”


    所以——


    “你想利用我的孩子,抓住高月太後謀害皇嗣的罪行!”雲若夕反應過來,“這樣,你就能站在律法及道德的角度上拿下高月太後,從而大權在握。”


    拓跋焱勾了勾唇,沒應聲,但那玄色繡金龍紋的修長身影,散發出來的,卻是一代帝王謀算天下的雄心與威勢。


    可是——


    “為什麽要用我做引?”雲若夕本能的護住肚子,“你手下那麽多女人,隨便找個給你懷孩子不行嗎?”


    為什麽要用她?


    “如果是你自己的人,會更願意幫你吧!”


    隨便找個給他懷孩子?


    聽到這樣的話,拓跋焱瞬間抿緊了薄唇,重新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雲若夕,孤想做什麽,用不著你來指導。”


    “拓……”


    “而且你有資格跟孤談條件?”


    “!!!”


    “乖乖聽話,孤便會讓你如願以償的生下這個孩子,否則……”


    “否則如何!?”


    雲若夕下意識的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否則你就會殺了我殺了孩子嗎?嗬……你要是想殺,現在就殺!


    你讓我的孩子去做餌,和直接殺了他有什麽區別!?”不過是死在你手上和死在你母親身上的區別罷了。


    “與其被你利用,我和孩子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反正現在孩子還沒出生,死了,頂多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痛不欲生。


    可等到生下來,他就要和她一起遭罪,而橫豎是死,我們為什麽要你得好處!”


    雲若夕怒視他道:“我寧願它死在我的肚子裏,讓我一個人承受這種痛苦,也不願它出生沒多久就夭折!”


    “是嗎?既如此,孤現在就幫你殺了它!”拓跋焱抬起右手,掌心蓄力,還未出手,雲若夕就瞳孔微縮曲了身子。


    拓跋焱看著她下意識的護衛動作,勾唇冷笑,“雲若夕,別騙你自己,你還是希望孩子好好活著的。”


    “拓跋焱!!!”雲若夕恨得咬牙切齒,孩子隻有三個多月的時候,她還能狠下心來,去想要不要拿掉他。


    可現在孩子已經六個多月,會動,會感受她的情緒,甚至對此作出反應,他已經不是一堆血肉,而是真正的生命。


    她就更舍不得拿掉他了。


    “孤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孤說了,孤是來和你談交易的。”拓跋焱強行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看著他的眼睛,和他對視。


    “如果最後,你和這個孩子能活到太後放權,孤自會把這個孩子送回慕王府。”


    什麽!?


    雲若夕愣怔了一下,“你,你會放了我的孩子?”


    “不然呢,留著它做什麽?”拓跋焱冷嗤道:“真當它是孤的骨血?”他和她都沒發現,他說到這個孩子的歸屬時,語氣裏有股難言的酸意。


    雲若夕的心轉得極快,拓跋焱想抓高月太後把柄,又不想讓他自己的孩子冒險,更不知身邊的女人,有幾個是太後的。


    所以他才會順勢而為的選擇她。


    隻是——


    他幹嘛要來告訴她?


    “早在我以你新夫人身份,進入聖月宮的時候,我就已經身在局裏。”雲若夕道,“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會成為一個餌。


    你為什麽要主動告訴我,讓我成為你的餌,又為什麽要和我交易?”以他們現在的情況,他完全沒必要和她交易的。


    拓跋焱冷嗤,“你倒是挺敏銳,孤之所以這般平白的告訴你,是怕你發瘋。”


    “……”


    想起當初為了殺他,她不惜同歸於盡的行為,他有理由相信,把她逼急了,她很可能會再一次破罐子破摔。


    “孤和你做交易,是為了讓你心甘情願的做孤的棋子。”因為不聽話的棋子,變量實在太多。


    原來如此……


    雲若夕逼迫自己冷靜,“可我憑什麽相信你。”


    “憑什麽相信?”


    拓跋焱微微鬆開緊捏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巴,“你肚子裏的,是慕王府的骨血,母後對慕家恨之入骨,你能合作的,能相信的,隻有孤……”


    雲若夕反感的去打他的手,卻被他抓住,“拓跋焱,別忘了,你中了蛇毒,需要喝我的血去壓製,我要是死了……”


    “所以比起太後,孤才是你唯一的選擇。”拓跋焱再一次打斷她,“孤會保住你的命。”


    雲若夕不語,這個拓跋焱,真是揣測人心的高手,連她剛才在心裏,衡量要不要倒戈報複他的心思都料到了。


    “一次合作,換這個孩子回慕王府。”拓跋焱盯著她,“你應還是不應。”


    雲若夕全身微顫,不得不說,拓跋焱真的能看穿她的心思,她現在最在意的,真的是隻是孩子,“你?你真的會會把我的孩子送回慕王府?”


    “君無戲言。”拓跋焱眸光冷傲的看了眼她的肚子,“孤需要的,你一個就足夠。”


    他需要的,她一個就足夠……


    彼時雲若夕並沒有聽出這話裏的深意,還以為拓跋焱是說對付慕璟辰,用她一個就夠了,後來才知道,拓跋焱所言,真的是字麵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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