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小青,你知道嗎,我懷小寶寶了,是阿辰的……”雲若夕對小青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然後,眼淚就不爭氣落了下來。


    “可是我覺得,我保不住他了……”


    雲若夕從來沒有這般無助過,之前因為墨哈淩,而察覺出自己已經煉出內力的信息,也在剛才被拓跋焱碎成了絕望。


    “不過沒關係。”


    雲若夕用旁邊被拓跋焱扯壞的輕紗,揪了鼻子,扔在地上,“反正他中了你的蛇毒,我要是死了,他也活不了多久。”


    想到這裏,雲若夕突然意識到,她不能讓小青繼續留在這裏。


    “小青,你現在立刻躲起來,就算我遇到危險,你也別再出現,不然他們抓到你,一定會用你的毒去研製解藥。”


    雲若夕打定主意要和拓跋焱玉石俱焚,當即對小青強行下令,讓它躲起來。


    小青自然不願意,天知道它是不眠不休爬了多久,才追上雲若夕的。


    它不想和主人分開,可主人的話,它又不能拒絕,最後,在雲若夕的強令下,隻能可憐兮兮的爬出屋子,躲在了草叢裏。


    送走小青後,雲若夕在房間裏等待,她知道,拓跋焱很快就會派人來殺了她。


    但她等到天黑,等到人靜,等到夜深了她下意識的睡著又驚醒,也沒得到拓跋焱的到來。


    事實上,早在拓跋焱離開房間的時候,守護在外的娜雅等人就忍不住想要衝進殺了雲若夕。


    不管對方是誰,隻要傷到王上的人,不應該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但拓跋焱阻止了他們。


    “王上!”婭妃不明白,“那女人又一次傷到了你。”且還是那種致命的傷,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繼續留著。


    拓跋焱沒有解釋。


    但婭妃等人看到他受傷的地方和傷口形狀,都似乎隱隱明白了什麽。


    娜美更是直接生出了酸楚和怨恨的心思,王上的脖子也好,手臂也好,這些地方上麵的傷痕,一看就是怎麽造成的。


    她們不明白,王上怎麽會對雲若夕那個殘花敗柳感興趣,就算她長得不錯,那也是已經嫁過人生過孩子的。


    能在他們王上身邊伺候的人,無論如何也輪不到那樣的女人啊……


    “去拿藥!”眾人之中,就隻有領首的娜雅比較鎮定,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清算雲若夕,而是拓跋焱的傷。


    拓跋焱看了娜雅一眼,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眾女急忙跟上,娜雅卻攔住了蛛蛛,希望她能親自留下,看守雲若夕。


    蛛蛛沒有反對,隻是她的看守往往不需要自己親自出麵,等到放出蠱蟲,她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所有跟隨拓跋焱的侍女裏,似乎隻有她並不著急拓跋焱的傷勢。


    而相比較侍女們的擔心,拓跋焱自己對自己的受傷,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他臉上的神色很淡,淡到似乎沒有什麽明顯的情緒。


    當他移開手,感受難以遏製的溫熱血液,在順著脖頸往下流時,他才隱隱察覺到了一絲痛楚。


    隻是這痛楚,似乎並不僅僅是來自傷口。


    他沒有細究,而是習慣性的把所有疼痛都忍耐下去。


    “王上,請抬手。”


    娜雅等人都是伺候人的好手,處理傷口自然也不再話下,隻是拓跋焱這次傷到的地方,除了手臂,還有脖頸。


    脖頸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同時也是習武之人最警覺的地方。


    拓跋焱潛意識的防禦能力,從不讓人接近他的脖頸,他也從未傷到過脖子。


    這是第一次。


    娜雅等人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可也不能讓傷口的血一直流。


    咬了咬紅唇後,娜美一把搶過姐姐手裏的棉布,就主動朝拓跋焱的脖頸移去。


    拓跋焱目視前方,幽紫色的眸光古井無波,似在思考,又似乎什麽也沒想,總之,他進入了一種類似出神的狀態。


    娜美盡量調整自己的呼吸和氣息,不發出一點點進攻的意思,可她的手隻是接近肩膀,就被拓跋焱抓住了手腕。


    “王上!”


    娜美心中顫抖,當初進貢來的西域美人,在王上麵前獻舞時,隻是因為有試圖撫摸王上脖子的動作,就被扭斷了脖子。


    她這般靠近隻是被抓了手,是不是該慶幸她在王上心裏,終歸是不同的?


    娜美驚喜的時候,拓跋焱已經回過神來,放開了她的手,冷然道:“拿鏡子來。”


    他剛剛做了個試驗,一個強行放空自我意識,測試自己防禦能力的試驗。


    他想知道,他的防禦能力是不是真的隻對雲若夕沒了效果。


    結果沒想到,還真的是這樣。


    但好在,他腦海裏的危機意識和自我防禦都足夠強,這樣,他哪怕對雲若夕生有欲、望,也仍舊可以毫不猶豫的下殺手。


    想到他剛才可以殺了雲若夕,拓跋焱一直緊著的思緒,才重新放鬆,因為那證明,他對雲若夕隻是玩物心態。


    隻要他想殺她,隨時都可以。


    拓跋焱開始拿過紗布和金瘡藥,親自處理了自己脖子上的傷口,至於手臂上的,則是娜雅兩姐妹分別上的藥。


    “王上,這,似乎是蛇要過的痕跡。”娜美碧綠色的眼睛,看著拓跋焱的傷口,警惕道:“王上,她身邊的那條蛇?”


    “沒死。”拓跋焱冷聲道,“你以為萬蠱蛇王是那麽容易死的?”


    “那謝氏她……”


    “叫她雲氏。”拓跋焱冷漠打斷,“她的真實身份不能泄露。”


    “是……”


    娜美委屈的咬了咬唇,還想繼續說什麽,卻接到了姐姐目光的警告——我們隻是侍女,沒有資格去質疑王上的決定。


    娜美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選擇了閉上嘴巴。


    因為之前恃寵而驕,覺得自己能幹預王上決定的侍女,最後都被王上丟去喂蛇的幾個侍女了。


    娜美知道她和姐姐在王上的心中,頗得喜歡,但這點喜歡,也不足以讓她放肆。


    等到傷口處理好,拓跋焱揮手讓他們退下。


    娜雅兩姐妹和婭妃走出去後,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彼此。


    “王上從未受過這般嚴重的傷!”婭妃說的不止拓跋焱這一次傷到的脖子和手臂,還有拓跋焱之前所受胸口刀傷。


    以及拓跋焱失蹤之時,在後背添上的可怖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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