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如果是需要保守秘密的,那我就不問了。”


    “也不是什麽秘密,”雪傾舒猶豫著開口,語氣裏帶上了些試探:“是蚩尤部落,蚩尤最近得了一種武器,很是威武,與逐鹿城相鄰的村落上月遭受部分蚩尤部落的洗劫,我見識到了那種武器,很堅硬。”


    我炒菜的動作一頓,臉上沒什麽表情,很快就恢複如常。


    聽陶潛說過,蚩尤是鐵質武器的發明者。


    我一邊回憶一邊道:“蚩尤……是那個處處與義父作對的蚩尤?上天怎會令他得了好武器,真是不應該。”


    無傷大雅的感歎一回,心中那處空白越加空落,即使很快就被軒轅黃帝的形象填補,可還是會隱隱的酸痛不已。


    沉默半晌,雪傾舒才道:“……蚩尤很有才幹,若不是處處與主上為難,他仍會是華夏首推的‘當時’。”


    我想了想,一邊把炒好的菜撥弄到石盤裏,一邊問雪傾舒:“你覺得軒轅黃帝和蚩尤二人,誰更有才幹一些?”


    雪傾舒蹙眉道:“依我看,還是主上更勝一籌。”


    我忍不住笑:“這裏也沒外人,和我還不說實話?”


    雪傾舒摸了摸鼻子:“呃……其實,究其統禦能力來說,主上和蚩尤不相上下,而論才幹,蚩尤……蚩尤恐怕會好上那麽一點兒,然大勢已定,蚩尤再如何本事,也無法扳動主上。”


    我點點頭,仰頭歎了口氣:“就算是蚩尤願意歸順軒轅黃帝,軒轅黃帝也不會重用蚩尤,一個聰明精幹的領導者,不會讓自己的手下比自己更聰明更精幹,”我看向雪傾舒,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軒轅黃帝,即使是他最為親密的四妃,恐怕對她們的枕邊人也不會盡知。“如果蚩尤真的心存逆反之心,除非他的兵力真的夠強夠龐大,否則……軒轅黃帝利用拖延戰術,拖也會拖死他。”


    雪傾舒目光深沉的朝我看過來,許久沒說話,末了搖頭悵然道:“如果他能夠聽從你的建議,也好過……”


    他欲言又止,我更加不明他話中的意思。


    我說:“他……他是誰?”軒轅黃帝?不,顯然不是,那是蚩尤?我會給蚩尤提什麽建議?笑話!


    雪傾舒沒有直麵我的這個問題,而是道:“明天我仍不需執勤,就一起去後山吧,你若希望陶潛同去,大可以也把他叫上。”


    嘴角淺淺勾起,我說:“好。”


    蚩尤,為什麽在默念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時,心都會一陣陣鈍痛……


    翌日,我大清早就被雪傾舒叫起來,可見他對他的麵子工程是有多在意。


    我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睡眼惺忪的望著坐在炕沿的雪傾舒:“不就一麵具嘛,用得著你一大早就跟丟了魂似的叫?”起床氣十足。


    雪傾舒沒有露出丁點悔意:“你不是常常教導我,早睡早起,怎麽一到你身上就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我撅著的嘴巴能掛一二三四五六七……想掛多少隻油瓶就能掛多少隻油瓶。


    我理虧,所以恨恨的朝身上套衣服。


    雪傾舒打來一盆清水放在我旁邊,遞過來一隻粗布巾:“用不用我幫你洗臉?”


    我黑著臉從他手中搶過粗布巾:“等我哪天成了沒牙老太婆,看你還獻不獻殷勤!”


    雪傾舒臉上突然就漾起一絲甜膩膩的笑容:“等你成了沒牙老太婆,我也就變成沒牙老爺爺,就怕你到時候不敢讓我幫你洗,我自然是還會獻殷勤。”


    我陰著眼睛擦臉,怒火倒被他說的消了幾分:“還真是想不出來,你變成老頭兒會是個什麽樣?”


    就這柳葉彎眉的,要真堆出一臉的褶子……咳咳,沒事想這個作甚?


    趁著我做早飯的檔,雪傾舒決定去陶潛那裏支會他一聲一起去後山的事,但我想著就是去弄點雕刻麵具的木材,就陶潛那財迷,保準沒啥子興致,索性就攔住雪傾舒,決定兩人吃過早飯自去便是。


    雪傾舒倒沒有繼續說要去找陶潛,反而很痛快的就答應下來,看起來根本也沒有打算讓陶潛一起同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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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疑惑著,雪傾舒在的時候一般不會出現的落塵今天居然冒頭了。


    看見落塵從門外闊步進來,雪傾舒周身的氣場立馬就籠罩起一層陰雲。


    我嘴角抽搐,這是啥毛病?


    還真是一對冤家。


    落塵還是有那麽點做神仙的大度,見著雪傾舒熱切寒暄一回,發現熱臉貼了人家的雪屁股後,徑自朝我走來。


    “葉葉,今日司管星辰的上仙一起在銀河邊舉辦了個賞星會,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我帶你去吧。”落大仙兒興致勃勃,我都不忍心開口。


    雪傾舒幾步上前把落塵從我身邊拉開:“她要和我去後山!”


    落塵沒在意雪傾舒說了什麽,他道:“後山可以天天去,但這個賞星會可是千年也不會舉辦一回,屆時各色司管星辰的小仙都會參加,場麵一定璀璨而恢弘。”


    嗯……說實話,我確實挺想見識一下……可雪傾舒……


    我看了眼雪傾舒:“天上的時間與人界不同步,我想這個賞星會應該會持續些時日吧,我今天還是先去後山采取些合適的木材,等回來後再與你一同前往。”我轉頭對落塵說道。


    落塵雖有些失望,但還是點點頭:“也好……你去後山是為了采取木材?為什麽要去後山采取?是用來生火?”


    瞄了眼雪傾舒越發黑壓的氣場,我道:“是給雪做麵具,後山的樹木經過風霜會更堅實一些。”


    落塵點點頭,這才把注意力放在雪傾舒身上。


    按照原定計劃,我依然和雪傾舒一同去後山采集木料,不過為了確保我不會反悔,落塵也要求一起去,如此,雪傾舒看著落塵的時候越加冰冷可怖。


    由於這個時代的人的狩獵習慣,後山之中很少再有那種凶殘猛獸,整個山林內顯得靜謐寧和,我們每過一處,都會驚起幾隻在林間棲息的鳥兒,抑或嚇跑形體矮小的兔子山鼠。


    逐鹿之內多望天,後山之上更是大片的望天樹,隻是多經山風洗練,樹幹比之尋常更加粗壯堅硬。


    選好一棵形容有些怪異,但絕對稱得上樹中良種的望天,接下來伐木的工程就交給了雪傾舒和落塵。


    雪傾舒和落塵正反襯了“麵和心不合”這句話,他倆是麵不和而心合。就比如此時伐木,兩人動作一致,配合得恰到好處。


    雪傾舒將樹木砍斷,去除了橫斜枝蔓,之後落塵運用法術將砍下的樹木切割成合適的幾段,捆成捆兒,質地良好形狀規則的就預留作做麵具的材料,而其它則堆成一堆由雪傾舒用法術繩紮起背回逐鹿當柴火燒。


    在落塵俯身去取預留作麵具的木材時,我偷偷用手肘撞了雪傾舒一下:“我說,你也別老用一張冷臉對著人家,落塵這人挺不錯的,你怎麽就那麽排擠他?”


    雪傾舒聲音悶悶,與我一樣低語道:“不是我排擠他,我隻是不喜歡他總是圍著你轉的樣子。”


    雪傾舒的話令我微微錯愕,半晌也不知該如何應接,因為他話中的深意是我不想預見的。


    我歎了口氣:“雪,我僅把他當做朋友……”


    話說,為啥子我覺得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咩沒底氣捏。


    雪傾舒沒有說什麽,直勾勾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若不是一旁落塵看出我們之間的端倪,估摸我會被雪傾舒看出一個洞出來也說不定。


    下山的路落塵走的飛快,雪傾舒卻故意拖著步子慢悠悠的走在後方,我夾在他們兩人之間,是走快了不是,走慢了也不是,到後來,我連怎麽回的逐鹿都不知道,發誓以後再也不和他們兩人一起出去。


    望見逐鹿的北城門,落塵前麵小聲歎著終於返回城內,而後方雪傾舒則是不情不願的走到我身側:“主上是不會樂見你與落塵親近的,離他遠一點,這樣於你於他都好。”


    雪傾舒這話他是在何種心情下說出的我不知道,但我很不喜歡他拿出軒轅黃帝來幹預我的生活。


    我說:“我自然明白這一點,可我隻想過我想要的生活。”軒轅黃帝不高興又能怎樣?再使用一次斷魂咒?讓我徹底淪為傻子?還是從落塵那裏入手?讓落塵主動疏離我?我隻是想交個朋友而已,他軒轅氏如何高高在上,幹涉我一升鬥小民的大眾生活豈不是有失身份?


    無論是語言還是思想,我都不可控製的在發牢騷、抱怨。雪傾舒自知說錯了話,垂頭不語。


    正在我們兩廂默然的時候,走在前麵的落塵突然停下腳步,我幾步已經趕上他,抬目隨他一同看向令他止步不前的原因。


    從逐鹿北門口處,正急急奔來一個侍從打扮的男人,待他走進我看清,是軒轅黃帝身邊常侍的侍從。


    雪傾舒最熟悉來人,一步上前恭敬問道:“侍者何來?”


    侍從上下打量了一回擋在我前麵的雪傾舒和落塵,從他們背上和懷中的木材就能料想我們適才是去了後山。


    從雪傾舒和落塵那裏轉開視線,侍從含笑回道:“我是奉主上的命令,來請女魃上仙過去一敘。”(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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