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不知悔改的樣子激怒,薑九黎一瞥眸,正正對上我身後的雪傾舒,本來白皙看不出一粒毛孔的臉立刻黑沉如同鍋底,目光如芒刺一般次在雪傾舒身上,他叱問:“他是誰?”


    下意識緊張的護住雪傾舒,我說:“一個朋友。”


    “朋友?”薑九黎冷笑,看看穀妖嬈,又看看雪姬,“你的朋友還真不少呢。”


    隻當聽不出他語氣中的冷嘲,我做出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那是,我小葉子天生就這麽招人喜歡,朋友遍布全天下。”


    “口氣還不小!”薑九黎從座位上起身,滿身的煞氣是擋也擋不住,一步步朝我逼近。


    立於薑九黎不遠處的頰長老這時直朝我眨眼睛,知道他這是在告誡我別再惹怒薑九黎,適時說些軟話,可老子這輩子吃軟不吃硬,特別是在麵對薑九黎時,以硬碰硬這種相處模式,不知何時就成了習慣。


    思索間,薑九黎已經停在我麵前,穀妖嬈和雪姬自動退開,分別躲到池長老和胥長老的身旁,想來已經預見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暴力事件。


    薑九黎抬手狠狠捏住我的下巴,下頦骨一痛,我本能的蹙緊雙眉。薑九黎臉上冷笑不減,此時在昏黃的火光下,越顯野獸的猙獰,他慢慢朝我伏低頭,捏著我下巴的力度就隨之增加,我都能聽到下頦骨隨著他手指的收緊,而隱隱發出錯位的聲音,恐怕再任由他發瘋下去,我的下巴就沒了。


    用力掙了掙,我痛苦道:“放開!快放開!再不放開骨頭就碎了!”


    “還能說話就表明骨頭還沒碎,”斜眼我身後的雪傾舒,“讓他離開,現在就讓他離開,否則別說是你,今天晚上,我就讓他死無全屍!”莫名,他最後一句話說的幾乎咬牙切齒。


    我冷哼,突然間對他的暴力就少了幾分懼怕:“憑什麽?我憑什麽要聽你的!”


    “憑——”薑九黎驟然間語塞,他的停頓卻讓我本來有幾分期冀的心一瞬失落掉入失望的深淵,他手勁兒加大,慢吞吞猶若威脅的說道:“憑什麽?憑你是我的屬下,頭領說的話下屬就要聽,你問問這屋子裏的九位長老和穀妖嬈、雪姬,他們有誰敢違背我的話?”


    討厭他這種自大又不可一世的做派,我又用力掙紮了下,卻沒什麽收獲,反而被他另一隻抬起的手扼住了脖子,一時下巴上的痛楚尚未減少,呼吸也跟著無法順暢起來,直覺死亡的陰霾兜頭蓋臉而來。


    我慘笑幾聲,真想把他痛罵得狗血淋頭,可惜喉嚨被扼住,話到了喉口,吐出來的僅是一聲聲無異議的單音節。


    適才退開的穀妖嬈和雪姬見著薑九黎是真的怒了,不覺害怕得身體都在顫抖,但還是情不自禁走出來為我說情。


    “大哥,你別這樣對葉子,葉子她……這男人其實與葉子沒關係……”


    穀妖嬈話音未落,雪姬擔憂的看了眼她家胥長老的神色,雖沒得到掙許,可還是張口幾近囁嚅的說道:“骨頭說的沒錯,這男人……確實與葉子沒關係……是、是我,是我要帶他回來的……”語罷又瞄了眼胥長老,果然,胥長老本就不好的臉色愈加難看,嚇得雪姬直縮了脖子。


    出氣多進氣少,我絕望的閉上雙目,想著今天就要莫名其妙的見了閻王,扼住脖子的手卻在這一刻,慢慢放開,而幾乎要捏碎我下巴骨的力道,也悄然逝去。


    以為是穀妖嬈和雪姬吞吞吐吐的勸說起了作用,睜開眼睛,卻正對上薑九黎狠厲的就要把人殺死的目光,而這樣的目光,不是投給我的,而是投給,我身後的那個人。


    雪傾舒雙手並用,分別箍在薑九黎的兩隻手腕上,吃力的,將它們從我的脖子和下巴上移開。


    他禁錮著薑九黎手腕的兩隻手上,有淡淡雪白的光芒浮出,那是法術的光芒。我一直都不知道,這個時代能成為大家族中的一員,本身都有不同尋常的能力,如薑九黎,如雪傾舒,如九大長老,如穀妖嬈和雪姬,如成考,他們從出生開始,就都有基礎法力傍身,隻是從前的雪傾舒,根本不懂運用那種天賜的本能,現在那種本能被激發,迸發出的,是比之薑九黎還要強勁的法力。


    薑九黎的目光從驚訝再到狠厲,再到充斥著殺氣,銀白法術光芒從他的身體內流竄而出,銀白與雪白相撞的一刹,自信滿滿的薑九黎卻沒能戰勝雪傾舒。


    他倏然收手,向後倒退了兩步,眼中帶著欣賞,同樣也帶著算計,口中已不吝讚歎的說道:“能把雪氏最古老的法決運用得如此純熟,蚩尤佩服。”說著,竟是向雪傾舒微微彎身一禮。


    同屋眾人無不驚訝,就除了雪傾舒。我帶著詫異不解的目光轉向身後的雪傾舒,隻見他麵對眾人猜疑審視的目光,表現出的淡定令我更覺不可思議,畢竟見過他卑怯萎靡,所以他這一轉變實在太大,令不久前還見識過他扭捏的我,不得不吃驚。


    發現我在看他,雪傾舒低垂了頭,繼而伸手抓住我的袖子,聲如蚊蚋般囁嚅道:“我……我餓了……”大概覺得他這句話說得和無恥,頭垂的更低了不說,目光還不敢直視我,躲閃著鬆開我的袖口,手足無措,那模樣,敢情給他個地縫他能立馬鑽進去。


    心下好笑,也不知道剛剛和薑九黎分庭抗禮的是誰。


    回頭看了眼目中流露讚賞的薑九黎,他也是的,剛才還想一把掐死我,現在就跟發現什麽寶藏似的,那雙盯著雪傾舒的眼睛裏,全是熾熱,不要怪我瞎想,我真的以為薑九黎對雪傾舒一見鍾情了,心情為此立刻轉好。


    見著自己主子開心,九大長老也舒了一口氣。薑九黎又擠兌了我幾句,這才領著興師問罪的隊伍跟同成考離開,而穀妖嬈和雪姬,也隨同他們一起離開,特別是雪姬,本是想留下來陪我,但胥長老看著雪傾舒那表情就跟麵對眼中釘是一樣的,被迫,雪姬被拉離了我的宅院。


    好不容易送走了幾位大爺,我去準備晚飯,雪傾舒吃的多,所以把宅院內剩下的米全部淘洗了兩遍下入鍋中,燜了整整一大鍋飯,配了幾道家常小菜,雪傾舒美美的吃了一頓,末了擦著泛著油光的嘴巴意猶未盡,顯然還未吃飽,可這已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他也不挑,反而露出小貓小狗樣的幸福快樂,窩在我的床上就睡了。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我就被人叫醒,是雪姬,她來通知我馬上啟程回逐鹿。我是真的不想起來,心裏都想著要不就此再次留在桃花落做個小族長算了,可某混蛋不允許,最終我隻好拖著還未睡醒的身軀,被雪傾舒背了出去。


    雪傾舒身體勁瘦,摸一摸的全是骨頭,可被他這麽背著,不但不感覺硬邦邦,反而很舒服,他身體總是涼涼的,所以即使是在夏日裏,挨著他,也不覺熱,這麽好的人體空調,萬年難遇也。


    我的好時光很快就被打破,充當反麵角色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薑九黎那個老混蛋。他見不得我好,所以我才被雪傾舒弄出大門口,就被他一把拉下來,一屁股坐在灰土裏,本來還有幾分迷糊的神智,這下是徹底清醒了。


    我哀怨的瞥了薑九黎一眼:“從今以後,我和你勢不兩立!”你大爺的,敢阻擋我睡覺的人,死!


    一路在薑九黎怒視的目光中,我拉著雪傾舒這具人體空調不撒手,直到了逐鹿城內,我還是故意不放雪傾舒,下意識的,我不希望薑九黎好過,看見他憤怒,我也高興不到哪裏去,可心下就是一陣說不出的舒爽,我都忍不住要罵我自己變態。


    如此,新一波謠言再起,什麽什麽炎女拋棄六相之首蚩尤,另結新歡,新歡還是個麵目不知的蒙麵人。雪傾舒的神秘,很快就讓許多人對他產生了興趣,很多人都想挖出雪傾舒的真實身份,不過說也奇怪,若想探查雪傾舒的真實身份也不是難事,但過去了許久,也沒人能查出個究竟,到後來我才知道,這期間全是薑九黎的運作,一開始我沒明白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但穀妖嬈那大嘴巴的一句話提醒了我。


    她說:“大哥很在乎你,葉子你知道麽?他不會容許任何男人在你身邊,但他留下了雪傾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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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穀妖嬈沒有明說其中利害,但就此回憶起當初薑九黎和雪傾舒初見時的場景,緣何從最開始的狠厲變為之後的激賞,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雪傾舒的身上有薑九黎能夠利用的到的東西,薑九黎從來都是個不會無緣無故對人好的人,對我……他亦是如此。


    回到逐鹿後,我的心情如薑九黎期望的,真的就慢慢好起來,即使麵對更多的謠言,可也學會用隨意的眼光去看待,但說真的,被推至言論的風口浪尖,這感覺並不好。


    直到了很久之後,我才知道,我今時今日所經曆的,盡是一個陰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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