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盯著易初蓮看了好久,直到匱乏的大腦恢複神智,我才意識到我那目光是多麽的具有侵略性。臉不自覺紅了紅,為自己這種連見了女人都要臉紅心跳的惡劣心智而感到恥辱,同時在心中深深地對之鄙視和唾棄。


    彎了彎身,對於皇室禮節我真的一竅不通。再起身時,我說:“公主你要見我?”


    公主淺淺地勾起唇角,一瞬她臉上的笑容就像是融化冰雪的春風般從我臉上拂過。她的聲音很好聽很悅耳,讓我聽了一次就想永遠永遠地把那獨有的聲線記下。


    她說:“你就是傾城雅悅大名鼎鼎的陶爺?”聲調隨和溫婉,眼中流溢出一絲對我的仰慕之情。


    如果說適才對那白胖太監表現出來的受寵若驚是裝的,那麽我此刻的驚訝和不可置信就完全是內心的表露。


    動了動唇,我訥訥道:“公、公主過譽了……”被美人兒誇獎,我怎麽能泰然處之?謙虛一下下,絕對沒錯的!


    易初蓮掩唇輕笑,雖然極盡羞澀,但絲毫沒有扭捏作態之感,反倒讓人覺得她通體具有大家閨秀的婉約氣質,同時又少去了金枝玉葉皇親貴饋的距離感,不覺就對她多了幾分好感。


    易初蓮說:“從前在皇兄那裏就聽說陶爺才華出眾,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皇兄真的沒有誆騙蓮兒。”說著,易初蓮兩頰竟同時飛出兩朵紅雲來,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龐,頓時粉嫩嫩的,簡直就是秀色可餐了。


    下意識吞了口唾沫,總覺得易初蓮對我的態度有哪裏不對勁,可是若要我具體說出哪裏不對來,我還真是無法馬上確定。


    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我就差搔頭裝愣頭青了。我說:“君無戲言,既然是皇上對陶某的賞識,那陶葉隻好卻之不恭了。”


    公主易初蓮臉上露出讚賞的表情:“舉止有度,禾契笙,你還真是得了個好幫手。”與禾契笙言語熟絡,一看就知道他們之前是舊相識。


    禾契笙不自覺勾起了唇角,喜形於色,點頭道:“我和公主的想法不謀而合。”語罷,兩人相視一笑。


    忽然覺得自己存在在他們之間顯得特別多餘,易初蓮和禾契笙言行舉止那般沒有掛礙,這讓我像極了一個外人。


    我說:“公主找陶某來還有其他事嗎?若無事……陶某就先行退下了……”心情忽然就低落了下去,或許是最近備受賭徒們的追捧,有點飄飄然和沾沾自喜,突然感受到被屏退在他們的世界之外的感覺,心情不好也是自然。


    易初蓮有些詫異地望向我,同時眼中有絲絲失落劃過。她眨了眨那雙靈動的杏核美眸,惋惜道:“陶爺有什麽要緊事要忙麽?本宮還有許多不解想向您詢問呢。”突然不再自稱“我”,易初蓮語氣堅決,意在用她公主的身份將我強行留下。


    她的做法也讓我感到驚訝,我說:“公主見外了,陶爺這一稱謂都是傾城雅悅的客官們抬舉在下,若是公主不嫌棄,就直呼在下陶葉或者……呃……”老子“呃”不下去了,除了陶葉,難道還能讓易初蓮叫我陶陶或葉葉?呀呀呸的,一提陶陶我就想起易鈞容那張欠揍的妖精臉!


    在心中小小唾棄了一把自己越來越精湛的拽詞兒功力,同時麵上對易初蓮更是尊重有加,衣冠禽獸的樣子擺得十足。


    ⊙﹏⊙b咳咳,不是衣冠禽獸,是道貌岸然!咳咳again,貌似也不是……


    因為我的一時情緒波動,讓易初蓮誤會我在傾城雅悅裏還有要事要忙,這讓我感到些微的愧疚,從我的表情變化中,易初蓮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安慰般笑了笑,她說:“葉葉不需這樣多禮,你從前對皇兄怎麽樣,你現在就對我怎麽樣,嗯……我叫你葉葉,你不會反對吧?”某公主一邊說著,一邊已經笑眯了眼,那可愛勁兒,那迷人勁兒,那和藹勁兒,那體貼勁兒,那……好吧,我承認老子居然因為一個女人而臉紅了。


    忍不住,我抬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我趕緊把這種絕對具有女人象征的動作收起來。悻悻將雙手垂落在身體兩側,我說:“……不、不反對……”不反對才有鬼!葉葉!?一聽就是女人的名字,易初蓮,算你叫得出口!


    兩撇小胡子微不可查地抖了抖,對於我的順從,養尊處優的易初蓮大公主很是受用,滿意地笑著點頭,她說道:“葉葉——這名字真不錯。”輕喚了一聲,易初蓮笑得像個精靈使者。


    我勾唇聳了聳肩膀從旁陪笑,連聲說著“是”,某奸商看不過去我做作的嘴臉,幹咳兩聲,喚回易初蓮太過發散的神經係統。


    禾契笙語氣上帶上幾分恭敬,柔聲問道:“公主這次來,不知是……有何要事?”


    禾契笙的問題幾乎剛一出口,易初蓮本來就已經粉嫩的臉頰更是紅透幾分,她微有些羞澀地垂下頭去,舉止間卻自成一股大氣,稍稍猶豫片刻,公主一手伸入衣袖中,同時起身從會客桌旁站直身,退後幾步,揚聲道:“禾契笙接旨。”


    如是早有所料,禾契笙臉上絲毫不見驚訝之色,起身撩起袍擺,神情很是鄭重,對於我這個見慣了他平時大大剌剌的人來說,一時還真是有點不能接受。不過很快,我就意識到事情的孰輕孰重,盯著跪地不起的禾契笙怔愣半秒後,我也隨之不倫不類地跪了下去,因為屋子裏隻有我們三個人,所以宣讀聖旨的易初蓮和認真消化聖旨內容的禾契笙並未注意到我的不倫不類,反倒是我這個正處於不倫不類中的人,糾結起自己為什麽要違背最初的信仰跪下去,而且還跪得這麽難看,幾乎都要趴在地上了。


    見過蠕動的毛蟲咩?我想我現在就像一隻蠕動在樹皮上的毛毛蟲。


    易初蓮將聖旨念了一半,我才從自我糾結中集中精神去聽她的宣讀。她的聲音亦如適才那般溫款動人,隻是多了分嚴肅和莊重,那是一種皇族人與生俱來的威嚴,是普通人效仿不來的威嚴。


    之前易初蓮宣讀了什麽我沒聽清楚,隻隱約的知道了這是易鈞容托付易初蓮下的一道密旨,大概就是感謝禾契笙為易鈞容奪位成功做的一些功績,表揚一下某奸商的“大無畏”精神,接下來的聖旨內容,才是這張長篇大論的重點和點睛之筆,也是我集中起精神後所聽到的最具震撼的一件事情。


    宣讀聖旨的易初蓮突然有些猶豫,看了看跪伏在地的禾契笙,又收回視線看了看滿滿墨色字跡的聖旨,臉上紅雲更勝,徘徊之後,她終還是繼續宣讀下去:“著禾契笙功勞顯著,特下嫁初蓮公主以與皇家永結百年之好……”聲音越來越弱,易初蓮臉上的紅雲也愈加蒙上一層蜜糖的顏色。


    我止不住屏住呼吸,偷偷抬頭朝禾契笙看去,卻見禾契笙早已僵直在那裏,好似聽到了如何如何震驚和不可置信的事情。


    不由得有些不解,若是禾契笙擁有獲得宮中消息的某些渠道,緣何他卻好像根本不知道易鈞容要把易初蓮嫁給他的消息?若是知道,他根本不會這般震驚和詫異。


    易初蓮雙手相合,收起張開的亮藍色聖旨,亮藍色,聽禾契笙說過,那是皇家的象征,威嚴而鬱鬱的顏色,同時代表著一種曠世孤獨。


    本是滿含期待地朝禾契笙看去,但是在視線觸及僵硬在當地的禾契笙的一刹,易初蓮眼中的期待和熱情突然像是被澆了一掊涼水,緩緩熄滅,直到掠起一層絕望霧氣。


    聲音淡而冷漠,易初蓮口氣依舊溫軟,她輕聲提醒道:“禾城主,還不接旨?”


    禾契笙聽到聲音,身子動了動,卻並未有所舉措,仍是跪在那裏雙眼怔忪。對此我感到意外,但同時更多的是擔心,畢竟禾契笙惹惱了易初蓮就是惹惱了天家,那以後傾城雅悅還做不做生意了?皇家護衛一出動,多少個傾城雅悅都得被夷為平地。


    直了身從旁小動作地拽了拽禾契笙的袖口,一個勁兒朝他使眼色,易初蓮正從上俯視著我們,我的小動作自然沒有逃脫出她的一雙美目,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反是收起失望,而且笑得比之不久前更和藹更迷惑人心。她向我點了點下巴:“禾城主似乎太過驚喜,那這聖旨就先交由葉葉你來保管吧。”


    不敢擅自做決定,我撇眸瞅瞅依然呆木的禾契笙,心中納悶他啥時候這樣經受不起突發事件,同時也不敢違逆易初蓮的懿旨,半起身接下易初蓮手中亮藍色絲綢所做的聖旨,還未接到聖旨,手指不察觸及易初蓮冰涼的指尖,心中忍不住輕輕一抽。


    我和易初蓮同時一愣,我抬頭看向她,恰巧她也垂頭看向我,視線相撞,我並沒有感覺到多少不自在,畢竟都是女人,但易初蓮的表情卻是大變,她眼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而複雜的情緒,臉色也從粉紅色而變得雪白,了無血色的一張小臉令人頓生憐惜之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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