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契笙卻不同意我的說法,他說:“誰說徐輪的那二百兩與我傾城雅悅沒關係?若不是我給你的機會,你能輕輕鬆鬆混得一百兩拜師禮外加每月一百兩的學費嗎?”


    我徹底語塞,不是因為禾契笙的話是有多麽的有道理,而是……我終於遇到一個比我還要無賴的人了,天!我不幹了!


    我憋屈的垂下頭去,再次吸吸鼻子,眼前卻突然多出一張棕黃的紙張。


    我慢慢抬起頭,看向把一紙棕黃遞給我的禾契笙,茫然道:“這是什麽?”


    禾契笙好笑得朝我遞了遞手中那張紙:“給你的。”


    我不明所以,機械的接過,展開時,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低呼道:“你、你不是說不給我工錢嗎?”不給工錢這張銀票算什麽?我顫著手指撫摸過紙張上填寫數字的一項,天,整整一千兩。


    禾契笙笑了笑:“人間可不如你的魔界和那個什麽旱魃域,銀票是不能直接當做銀子來用的,所以你用起來也是有限製的,就像徐輪給你的那二百兩,也不可以隨便拿出去當做銀錢使用,身為傾城雅悅的總管,銀錢上以後不得馬虎,特別是在易鈞容麵前,你可知道他那鈞王府是幹嘛的?”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禾契笙會避開我的問題不回答而直接將話題矛頭轉向易鈞容,但我知道他這是為了我好,而且我也覺得那易鈞容不簡單,所以順著他的話題搖搖頭:“曾經看徐輪得知易鈞容是鈞王爺時,很是驚訝,想來應該不是個閑散王爺,很厲害嗎?”


    禾契笙笑著搖頭:“何止是厲害?他是下一任皇位繼承人的熱門人選,你和他相處這一個月,難道你不知道?”


    就易鈞容那狐狸樣子,我上哪裏知道他是啥啥皇位繼承人的?


    聽了禾契笙的話,我驚訝之餘,更多的是疑問。我說:“不對呀,我聽說晷宮國國姓是晷宮,隻有姓晷宮才能順位繼承皇位,而易雖也是國姓,但世代都為王爺,易鈞容他……怎麽可能去繼承皇位?”這晷宮國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國度,對於我這種腦袋不會轉彎的人還真是難以生存。


    “你對這個國家還是了解的太少了,追根溯源,易氏一族在易丙辰早年升天之後,族內就已經無人接替族長一職了,所以,第二任易氏族長就由當時第二任皇帝的子嗣來擔當,也就是說,晷宮和易這兩個姓氏同屬皇族,傳至這一代,當今皇帝以至耄耋,卻沒有兒子,隻有幾個年幼的公主,這能擔當起下一任皇帝的,就隻能落在易氏一族了。”


    “那這與我和易鈞容相處有什麽關係?就算他發現我對現行的貨幣製度比較白癡,也不會帶來什麽危機吧。”


    “我覺得你是個異數,而易鈞容偏偏也這麽覺得,你說,你還能沒有危機嗎?”禾契笙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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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數……?”他的話徹底讓我陷入一片迷霧當中,“我還是不明白。”


    禾契笙頹喪的搖頭:“算了,你也不需要明白太多,總之呢,以後離易鈞容遠點,還有,他不是想用五百兩把你從我這裏騙去嗎?那我就給你一千兩,以後可要記得,誰才是你的主。”


    我不甚在意地點點頭:“嗯。”


    “認真的給我工作,聽到沒?”


    “嗯。”


    “以後把我的衣服再洗的幹淨些,千萬別再洗出洞來了知道嗎?”


    眉角抽搐:“嗯。”


    “新開發的賭術一定要好好把關,要是出現什麽差漏,我為你是問知道嗎?”


    “嗯。”


    “過來給我揉揉肩膀。”


    “嗯。”顛顛跑過去給他揉肩膀。


    “嗯嗯,舒服,再往左邊一點,哦對對對,就是這就是這,丫頭你這手藝還真是越來越好了,將來誰要是娶了你一定幸福到要死。”


    我心中腹誹:哼,是痛的要死吧,這是你給我工錢了,要是不給……哼哼哼哼,我會廢了你一條胳膊來泄憤。


    想到工錢,我又止不住疑惑:“那個……既然要給我工錢,為什麽剛剛還假意騙我?”


    禾契笙凝眸想了片刻:“其實我是真的不想給你工錢的,不過呢……看在你胡子都氣歪了的份上,我就給你一千兩權當給你買新胡子。”


    呃……胡子都氣歪了?


    我立馬從禾契笙的肩膀上收回手,反射性摸上鼻子下那兩撇八字胡,這才發現,八字的一撇早就不知道被我丟到哪裏去了,而剩下的那一撇,正嘲笑似的耷拉在嘴角。


    抖了抖眉毛:“你早怎麽沒告訴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外人看到,要是看到了……天,我的小命兒岌岌可危了。


    把僅剩下的一撇胡子放到禾契笙辦公的桌子上,就聽禾契笙不甚了了道:“難得看見我們的陶爺有如此滑稽的時候,這機會怎麽能輕易錯過,這我還嫌心軟的太早了呢。”


    火氣噌噌從心口向上躥,我兩手捏住禾契笙肩膀,喀吧一聲,我傲然地看向一臉衰敗氣象的禾契笙:“以後再敢耍我,看我不捏爛你的胳膊!”


    “丫頭!我可是你主子!”禾契笙揉著差點斷了的肩膀痛呼道。


    “主子?我可沒承認你是我主子,老板是老板,老板和主子的意義差別可大著呢,以後再敢亂說話……”我衝他揮了揮小拳頭,禾契笙立馬黑了臉色。


    長長吐息一回,禾契笙好不容易收起臉上怒色,指指肩膀:“什麽時候給我揉不痛了你什麽時候再給我停下。”


    瞅瞅外麵天色:“你不是說到了傍晚我就可以下工了嗎?這太陽都已經落山了。”若不是今天為了討要工錢,我早就窩回後院暖被窩了。


    “明天就是你的新式賭術施行的第一天,你覺得你今天適合這麽早回去嗎?”禾契笙很會找理由的把我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撇了撇嘴,我重又給他按起肩膀來,某人說是讓我再將明日施行紙牌計劃的大概流程斟酌一遍,其實隻是想報複我罷了——更好的奴役我。


    時至掌燈,春天的氣息已經撲麵而來,夏的腳步也漸漸地近了,但夜晚仍是抵擋不住有些低浮的寒氣。一陣風由天窗吹入,我不禁打了個冷戰,捏在禾契笙肩膀上的手也用了些力道,禾契笙停下手中疾書的毛筆側頭朝我看來,隨即脫下身上外袍扔給我:“輕一點,揉不好就扣你下個月工錢。”


    我倒提一口怒氣,才想發泄,卻實在抵擋不住一千兩的誘惑,硬生生收回凝聚在指尖的力氣,努力扯開嘴角,一邊穿上他寬大的外袍一邊說道:“好,我一定會好好的揉。”奶奶的,這還真是個會享受的大爺,我都揉了快一個時辰了,兩隻小手都快散了架子。


    禾契笙又次忙碌起來,我邊給他按揉著,邊無聊地看向他筆下疾馳而過的痕跡,看了半天,愣是沒看明白那紙上那些個蝌蚪是什麽。


    我忍不住迷惑道:“你在寫什麽?”


    禾契笙斜挑了眉眼朝我瞟來,不懷好意的笑笑:“給魔界的密函。”


    我一顆心立時被他這一句話揪緊:“密、密函?”而且還是給魔界的!?


    禾契笙臉上壞笑加大:“對,密函,給魔界九大長老之一池長老的密函,”側過頭,他眉眼斜飛,“想不想知道裏麵都寫了些什麽?”


    我很想有骨氣的說一句“我才不想”,可耐不住心中隱隱的擔憂,囁嚅了半天,終是沒有抵住心中的疑竇,我半垂著雙眸問道:“……裏麵都寫了些什麽?”


    “有關你的事情。”禾契笙毫不猶疑和避諱的說道。


    頓時如遭雷擊,我隻愣了半秒,就一把推開他直直朝他身側閃開,一股怒氣從胸口急速流竄,我近乎咆哮道:“禾契笙你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不是說了不許透露我的行蹤,你、你——你居然——”曾經也被騙過,但遠沒有此時此刻這般受到的打擊強烈,心中怒火熊熊燃燒,可也酸澀難耐,最終,那熊熊怒火竟是被酸澀苦楚的液體衝滅。


    語罷,我失魂了一般,隻顧瞪著禾契笙,卻不知道該拿他如何是好。


    禾契笙臉上笑容依舊,搖頭感歎道:“早知道適才就不告訴你胡子掉了,要不此刻丫頭你的樣子一定更有趣。”


    我一愣,他這是什麽意思?


    暗自搖頭,我真的猜不出來他那表情意味著什麽,難道又被他耍了?(呃……元芳,此事你怎麽看?


    元芳:葉子,我覺得這件事背後定有一個天大的秘密,不過,從表麵上看,葉子你確實被人耍了。)


    咳咳……晃了晃腦袋,擺脫某些不適合於現在的胡思亂想,我說:“你、你在騙我對不對?”


    禾契笙搖頭:“我並沒有騙你,我確實是在和魔界通密函,也確實是涉及你的事,隻不過……”某禾遙遙朝我望來,一臉欠揍的笑意。


    “隻不過什麽?”我迫切的問。


    “隻不過麽……”禾契笙拾起放在他肘邊一封已經看過的信件,“這是今天上午我剛剛接到的魔界密函,是池長老派人送來的,魔界魔君已經接收到了你的死訊,池長老信中提到,許多人都相信你是真的死了,因為那個想要置你於死地的人已經得道升仙,可魔君不信你已死,所以指派九大長老四處搜尋,因為在魔界有分店,所以和池長老還算熟識,他托我在人間幫忙找尋,我現在回的,就是這封密函,上麵我告訴他,我根本沒見過他提到的那個人,”頓了頓,他接道:“丫頭,你還覺得我背信棄義?”


    一時腦中全是禾契笙所說的魔界密函的事,因此他後麵那句“你還覺得我背信棄義”並未聽進心裏,許久後,我仍是眼睛發直,似是不相信的詢問道:“那、那個想要置、置我於死地的人,真的升仙了?”姬公孫終於如願以償成為神仙了?為什麽……為什麽心突然間會這般痛。


    這真的是你想要的?你終於實現了你從前一直向往的生活對嗎?為了你的追求你就可以拋棄我!?


    心中一聲聲彷如魔咒,深吸一口氣,我緊緊閉起雙目。耳邊突然傳來禾契笙低沉可也堅定的聲音:“丫頭?丫頭你沒事吧?丫頭?”


    長長舒出一口濁氣,我慢慢張開眼睛:“沒事……”聲音居然有些嘶啞,為什麽姬公孫會帶給我如此大的衝擊?我明明與他沒什麽交集,也就每天和他一起修習罷了,若論師徒感情,那點子淡如清水的感情早就被昰宿山一戰中的仇恨所消泯。


    不明白,也不想再明白。


    禾契笙看我臉色不好,輕歎道:“算了,既然你不舒服,那今天我就放過你,我這份密函也寫的差不多了,再稍添幾筆咱們一同回去。”


    我點點頭,並未反對,或者說,我根本想不起反對或同意,因為此刻的腦中,仍自想著禾契笙剛剛的那番話。


    薑九黎在找我……別人都以為我死了?是啊,隻有殺了我才可得道升仙,姬公孫既然已然飛升,那勢必女魃也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可……可我還活著不是嗎?這是怎麽回事?而且,為何薑九黎會在所有人都認為我死了的時候認為我還活著?為什麽?


    心中無數個問號使得我幾乎忘了呼吸,直到頭頂被一隻溫熱的手掌覆蓋,我才驚覺自己又陷入不可自拔的胡思亂想。


    仰頭看向摸小貓似的撫摸著我頭發的禾契笙,側身一步躲開後,撇唇道:“密函寫完了?”


    禾契笙不置可否,前方開路,我也不再追問,跟著他走出後堂。然而珠簾才被打起,就聽外麵一超級令人厭煩的聲音突兀響起。


    “誒?禾契笙,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再晚些都不知道去哪裏找你。”是易鈞容,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麽?


    心中納悶,就見前麵禾契笙身形倒退回來,側身將我整個人擋在他的身後,這才笑道:“原來是易公子,不知這麽晚了你來找在下有什麽重要的事?”


    禾契笙的這個動作也讓我想起此時那兩撇用於偽裝的胡子根本不在我臉上,若是讓易鈞容看到我此刻的模樣,不被他懷疑才有鬼!不不不,何止是懷疑,我女人的身份很有可能就被他拆穿。唉,我發現我認識易鈞容以來他一直都在充當拆我台的角色。


    禾契笙的這個動作不大,但對於突然出現的易鈞容,早已發現隨行在他身後的我,於是那令人厭煩的妖孽聲音又次響起:“呦,這麽晚了,陶陶也在呢?以前這麽晚來都不見你,是不是今日預感我要來,所以在此久候呢?”說罷毫無節製的媚笑起來,聽得我全身能抖的地方全跟著一個勁兒亂顫。


    察覺到危險在靠近,我急忙調轉身背對禾契笙和易鈞容,禾契笙也適時攔住易鈞容,公式化地笑道:“王爺,陶爺他麵子薄,可禁不起你這般逗弄,還是說說你今次來此的目的吧,這麽晚來,想必應該是很重要的事,先談事情要緊,耽擱了可不好。”盡力把易鈞容注意力從我的身上轉移到那件“要事”上,禾契笙用心良苦。


    易鈞容嗬嗬笑了幾聲,停下向我走近的腳步,深深的朝我看了一眼,隨即笑對禾契笙道:“回皇城辦理皇家經營許可的小廝回來了,當然,你從我此刻的表情就可以看的出來,很順利,皇叔可是一直都希望傾城雅悅能成為皇家管轄下的生意。”語落那若有所思的目光又朝我掃來。


    猶如芒刺在被,心思電轉間,我急從懷裏掏出一方手帕,捧起捂在臉上。其實以前沒有帶手帕這麽矯情的習慣,不過伺候禾契笙久了,他吃飯後常常要我幫他擦嘴,久而久之,這懷中揣著手帕的習慣就養下了。


    此時不無慶幸以前禾契笙那挑剔矯情的生活習慣,否則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從易鈞容的眼皮子底下溜過去。


    先隻是用帕子捂住下半張臉,隨即索性將帕子折了折圍在臉上並在腦後係了個死扣,這才施施然調轉回身,朝易鈞容微施一禮,我道:“陶某今晚身體不適,臉上突然生了許多駭人的疹子,所以不能以此時臉麵麵見王爺了。”


    禾契笙既然半路改了對易鈞容的稱呼,就說明易公子和易王爺之間有很大的差別,易公子可以隨意裝流氓,但王爺不可以裝流氓!


    突見我臉上蒙了塊白布,禾契笙和易鈞容均是一愣,禾契笙忍不住嘴角抽搐,明顯是在忍笑,易鈞容卻不知道我這是在有意躲他,對我的謊話堅信不移,上下看了看我一張躲在白布下的臉,擔心道:“起疹子?這春夏之交皮膚敏感確實容易生疹子,不過……整張臉都被白布蒙了,這……陶陶,這可不吉利,還是盡快取下來,”頓了頓,他又道:“有沒有看過大夫?確診了嗎?是什麽疹子?若是天花等疑難雜症,你自己得了也就算了,這本王和你天天在一處,若是被傳染了怎麽辦?”說著說著某人就不正經起來,從而我也確定,他適才的那些看似關心的話,全全是為了他那最後一句話做鋪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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