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我切磋?傻子才會相信他的鬼話!


    易容長著一副妖孽樣子,行為輕佻一看就知道是掩飾,而其真正內心,恐怕就連與之相交“甚深”的禾契笙,也不能完全看透,更不用說我這種初出茅廬才在傾城雅悅露了不到半天臉的小荷官。


    “切磋?”我說,“如何切磋?”既然認為他有陰謀,就得先探明了他想要謀的是什麽。


    易容爽朗一笑:“難道易某的意思陶爺沒聽懂麽?我記得剛剛我有說過,經營權,傾城雅悅的經營權,我知道我今天定然贏不了,可如若是贏了,這傾城雅悅的經營權……”易容若有所思地瞅瞅我,隨即斜眸禾契笙,陰謀味道極強的勾起半邊嘴角,他那張妖精臉立即蒙上一層耀目的光彩。


    經營權……我心下暗暗吃驚,這易容可不是禾契笙給我拿來放水的,看禾契笙的臉色就知道。可是易容要傾城雅悅的經營權幹嘛?難道這易容也想從事賭坊生意?但……總覺得哪裏不對……


    “怎麽?剛才陶爺可是很風光,難道是看不起我易某,不想跟我賭?”


    “呃……”易容的激將法使我突覺一股無力感。


    心中疑惑重重,我瞥向禾契笙,這可是事關傾城雅悅的經營權,不是我對自己的賭技沒有信心,而是我一個小小荷官哪裏能做得了這麽大的主?贏了還好,若是輸了呢?我可賠不起。


    接收到我的求救信號,禾契笙轉眸對上易容:“賭可以,你贏了我自然也可以把傾城雅悅的經營權轉讓給你,可是若是我們贏了呢?”


    “你想要什麽?”易容一派悠閑自得,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這句話,可以隨便讓人開條件,還你想要什麽?要什麽都可以?那要你小命兒呢?


    禾契笙神色如常,臉上奸猾的笑意一閃而過:“哦?我想要什麽?我若是說我想要皇家的經營許可,也可以?”


    皇家經營許可,這是這個世界與原來世界的又一處不同。平常小商小販想要經營什麽產業隻要獲取當地政府的許可就可以,即使做大也沒問題,皇家經營許可對於民間的商鋪來說,沒什麽大用處,但有時候也很有用處,例如在麵對官府的為難,頂著個皇家的光環,那些皇親貴饋的權勢魔爪自然繞道而行。


    禾契笙現在的生意都已經做到魔界去了,平常的地痞流氓自然奈何不了他,但從古至今商不如官,隻有成為皇商,他之後的道路才會一路平坦。


    禾契笙向易容要皇家經營許可,為什麽會向易容要皇家經營許可?易容是誰?他能決定皇家經營許可的所屬權嗎?如果可以決定,那他的身份……易……易……


    腦中忽而靈光一閃,易這個姓氏在前世或許沒什麽大不了的,但在晷宮國……那是貴族的象征。枘方曾給我講過他在晷宮國皇宮內的經曆,而且還講過多次,當時隻覺耳朵聽的都起繭子了,可現在想來,還真是起了大用處。


    晷宮國主要由五大家族組成,其中最具傳奇色彩的就是起到衛國作用的易氏一族,而易氏一族第一任族長易丙辰又是晷宮國創國國君晷宮立文的“男皇後”,可見這易氏一族在晷宮國的地位。


    易容姓易,回想起適才禾契笙對其隱沒了一半的稱呼,“易王……”,他是王爺!這個可能性在我腦中突地出現,我猛然抬頭看向對麵的易容,沒有因為禾契笙突然提出索要皇家經營許可這個條件而顯出任何驚訝和為難,好似早就知道禾契笙會提出這個條件,也好似這個條件與他很容易辦到,不值得一提。


    易容短短一字,道:“好。”他說好,他同意了禾契笙的條件,也就是說……我要和他“切磋”?


    老天要不要這麽玩兒人,我雖然有那麽點子伎倆,可很明顯,這易容根本不是個省油的燈,他若是沒有九成把握,根本不會任由禾契笙跟他談條件,適才他和禾契笙在一旁觀察我許久了,我有幾斤幾兩現在易容一定比我自己知道的都清楚,他……他……這樣禾契笙都敢答應他?


    我正自想著怎麽樣才能拒絕易容,就聽易容針對我說道:“連禾城主都答應了,陶爺,咱就來賭上幾把吧,怎麽?看陶爺的樣子,是不想和易某賭呢……還是不敢和易某賭?”


    “誰不敢和你賭!呃……”完了完了上當了,怎麽一不留神就中了他的激將法,我現在的情形豈不是不想和他賭也得賭了?瞅瞅禾契笙,你說你答應他幹嘛?要是我真把你的傾城雅悅輸給他怎麽辦?你這心可真夠大的!轉眉對上易容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再妖容惑眾也撩撥不起我心中半分漣漪,反是煩亂異常,然忽而,我卻笑了,看著易容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我嘿然冷笑,讓你幸災,等會兒我就讓你知道樂禍的代價。收起臉上的緊張,我道:“賭可以,不過今天陶爺我第一次在傾城雅悅開工,怎麽說也得給各位賭客些新內容新玩點,易公子應該也覺得單單賭大小太過單調,不如這樣,咱們今天換點新花樣怎麽樣?”


    “新花樣?”易容妖邪的眉毛微微蹙起,和濡以沫那雙魅惑眾生的眉毛有所不同,他的眉毛一挑一蹙間,盡帶著十足的挑逗味道。


    我點點頭:“對,新花樣,”拿起色盅中一枚六麵體骰子,放在手中上下掂了掂,“看起來易公子也是位喜歡冒險的人,想著不會反對我陶某的建議,若不是……易公子你怕了吧。”你會激將法難道我就不會?反正店大欺負人的事情常有,我也不怕別人說我勝之不武,誰讓這易容偏偏選在今天來和禾契笙找別扭,這明明就是在拆我的台啊。


    易容淡淡哼笑一聲:“陶爺說的對,我確實是個喜歡冒險的人,不過……想讓我接受陶爺你的新玩法,也要講出遊戲規則不是麽?否則,我易某也無法上場不是?小心眾位客官說傾城雅悅欺負人哦。”不僅眼睛眉毛嘴巴帶勾,連說話都帶勾,在場的幾個嗜賭的大嬸立馬就噴了鼻血,可見易容的樣貌和聲音是多麽的具有殺傷力。


    我也不禁跟著大嬸們愣了愣神,但還好剛剛已經有了準備,所以隨即就恢複如常,鎮定笑道:“規則我自是會在開始前講明,易公子既能這樣說,想必是已經同意陶某的建議了,那好,麵管家!”呃,麵管家?我看直接叫麵館更好些!麵糊糊一直站在我身後,此刻聽到我的召喚在身後輕應一聲,臉上有說不出的自豪,終於有人肯承認他管家的地位啦!我說:“去準備十顆新骰子過來,我要和易公子玩把大的。”嘴角噙著笑,心裏暗罵自己虛張聲勢。


    什麽玩把大的,隻不過是想起前世逛夜店時跟朋友們玩的“50”“7、8、9”“吹牛”罷了,複雜的我不會,但用這三種忽悠忽悠麵前這個隻會一三五九點小的老古董,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依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我讓一位賭客同麵糊糊一起去準備這十枚新骰子,色盅也是新換的,並由某某資深賭客進行檢查驗收,等一切準備工作就緒,我和易容仍站在那張賭桌兩邊,對麵而立,身旁不乏竊竊私語者。


    “誒,這個荷官很眼生啊,怎麽以前沒見過?”


    “新來的唄。”


    “切,什麽新來的,沒看禾城主對他那麽信任,一定是其他分店的管家。”


    “哼,我看可不一定,沒準兒是哪個自動送上門給禾契笙舔屁股的。”


    “嘶——你說話怎這麽不好聽?看這小胡子麵如敷脂嘴如含珠的,說不定是禾契笙他自個兒倒貼。”


    “我看不見得,沒瞧見剛才他動不動就和禾契笙眉目傳情,我看呐,說不定有咱們不知道的內情呦……”


    “……”-_-|||


    以上種種猜測之語不一而足,聽得我臉都綠了,沒想到這禾契笙還真是好男寵這一口呢?幸好如此,要不我就危險了。不過通過這件事,我也充分認識到一點,男人們聊天,不管他們最初聊得內容有多麽的驚天地泣鬼神,到得最後,都會變得齷齪不堪入耳!


    眉毛抖啊抖,我接過麵糊糊遞過來的色盅和骰子,不著痕跡地拽住他,神色難看的問道:“那個麵管家,你、你家主子是不是真的有那個特殊癖好?”


    麵糊糊一瞬彷如置身雲霧,不解道:“什麽意思?”


    “就是……他是不是喜歡男人?”我小小心的問。


    麵糊糊一刹就震驚了,我看著他那受了驚的樣子,立馬給他順後背:“呃……沒、沒……就當我什麽也沒問!”看他那樣子就知道我肯定踩了雷區,看來禾契笙真的喜歡男人。捏哈哈哈,看來我夢想看鈣片現場直播的夢想就要實現啦!


    麵糊糊用吃了蒼蠅似的表情將我上下掃了一遍,隨即甩袖離開,好似我有多麽的不可理喻一般,我不甚在意,信手端詳起手中色盅。和剛剛贏得那男客光屁股的色盅沒啥區別,骰子也沒啥區別,可以說,如果從色盅和骰子上動手腳,根本是不可能的,不過動不動手腳對我來說都沒什麽大礙,因為我本來也沒想在這種公共的東西上留下我抽老千的證據。


    易容也如我一般打量了一會兒色盅和骰子,沒發現有什麽不同,隨即抬頭看向我,提醒道:“陶爺,咱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我順坡下驢,點頭道:“好,那我就先來說一說這新玩法的規矩。”拿起手中色盅和骰子,我看向左手中五枚骰子,“其實玩法很簡單,我們來猜點數,一局決勝負。”


    “隻猜點數這麽簡單?”易容覺得是被我忽悠了,表情不可思議。


    我說:“當然很簡單,而且,比之猜點數還簡單。”


    “比猜點數還簡單?”身旁剛剛給我和禾契笙造緋聞一賭徒不樂意了,“那還賭個什麽勁兒。”


    沒勁兒你自個兒回家練勁兒去唄!


    斜睨了一眼那給我造謠的醜八怪,我仍直視著易容,他並未說話,而是頗有深意地看著我。我笑道:“我們來猜有幾個相同的點數,誰猜中了,亦或者誰猜的更接近,那麽最後誰就算贏。”


    猜點數,自然很簡單,但是色盅裏隻有一枚骰子的時候猜點數確實很簡單,隻要有點耳力的人,就可以辦到,但隨著色盅裏的骰子增多,猜中點數的難度也會隨之增大,而猜中色盅中相同點數的骰子有幾個,更是難上加難。


    我說:“我來舉個例子,如果易公子你猜我們手中這十枚骰子中有四個三點,那我就不能再猜三點,而隻能猜更高的點數,例如四個四點,五個六點,依此類推,易公子可懂了?”涉及到一點的特殊規矩以及其他規則,一時半刻也用不到,所以我也不想和易容廢話那麽多,他是聰明人,應該很容易就把我說的話理解。


    隻消半刻,易容便點點頭,示意他已經聽明白,果然是聰明人,就我身旁那幾個造謠的,還在迷霧中徘徊不前呢。而在見到他微蹙的眉毛後,我知道,我的做法是對的。


    如此,賭局正式開始,我和易容同時將骰子投入色盅,同時將色盅搖得劈啪作響。色盅中因為足足裝了五顆骰子,所以發出的聲音足夠混淆彼此的視聽,再則都運用了自己熟練的手法,所以對方更是很難單憑耳力來確定點數。


    正在眾賭客被劈裏啪啦的聲音弄得煩躁不堪時,色盅雙雙落桌,我看著易容,易容看著我,俱是含笑相向,弄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在眉目傳情,隻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們心中是何等的忐忑不安,因為……以我個人體會來說吧,苦逼的我根本聽不出來他色盅中那五顆骰子究竟大概落在幾點上。


    我抬抬手,示意易容道:“請易公子先猜,免得落了我傾城雅悅欺負人的話柄。”天知道我的話是說給誰聽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先猜的人基本上會落了下風,當然,如果這個人的耳力超群那就例如之外了。


    不遠處禾契笙和麵糊糊憋笑憋到嘴角抽搐,我權當眼睛瞎了沒看到,就隻瞪著一雙大眼睛瞅著易容,示意他若是他不先猜,那今天的賭局就直接取消,適才的話也不作數,耍賴誰不會,何況我還是個無賴。


    易容凝神細細思考著,隨即釋然笑道:“好,我先猜。”立刻就有人誇易容大度,說我占著地主之誼欺負人。


    我懶得理那種心裏不平衡就亂嚷嚷的鳥,我欺負人怎麽了,沒欺負你你還不樂意了是吧?衝易容笑笑:“請——”這才乖嘛。


    想了想,易容慎重猜到:“五個一點。”


    五個一點?幸好剛才沒跟他講一點的規則,要不還麻煩說不清了。不過若是他猜側有五個一點,那他的保底基本上就是五個一,而我搖得點數呢?天,我是不是被雷劈了,因為剛才想到一點的規則,所以就自動自覺把色盅中的五枚骰子搖成了五個一點,這……我為啥子要說不許猜同一點數那句話嘛,現在可好,這讓我怎麽收場?頭發絲兒呀頭發絲兒,你一定要再幫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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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隻手掌一直扣在色盅上,所以此時隻需微動,便可牽動夾在色盅縫隙裏的頭發絲兒,六點!六點!六點!


    我說:“我猜五個六點!”


    旁邊立刻有好事者大喊:“好好好,開盅開盅!”


    我與易容同時動手,應聲開盅,他五枚骰子一水的一點,我色盅的骰子一水的六點,看得眾賭徒張口結舌。


    暗暗抹了把汗,還不如剛剛說我先猜了呢,這要是我先說出五個一點,看他易容怎麽辦?哎呀,後悔呀後悔!


    本來是想一局決勝負,可這一局下來,我和易容竟意外來了把平局,因此,接下來再次開了一場,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在跟我們開玩笑,居然又是一把平局,緊接下來,又開了第三局,然後第四局第五局……我忍不住額頭露出井字紋,甚是惱怒地在心裏唾棄易容為啥子每次都能把色盅中的骰子搖成一個點數,殊不知,易容是不是在同時也在心中暗暗罵著我。


    其實有一點我很不明白,我一直都讓著易容他先猜,若是他能夠把一手的骰子每次都搖成一個點數的,他為何不直接把骰子搖成五個六?這是我剛剛的疏忽之舉,因為我說過,他猜出的點數,我再猜的時候就必須比他的點數大,骰子一共就有六麵,六點是最大的,按他的心智,應是早就發現了這一漏洞,他很可以借著這個漏洞來打擊我,但是他沒有,而且隨著賭局一局一局下來,他臉上最初的緊張不見了,有的,都是看好戲的謔笑,那謔笑看在我眼裏,很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為啥子,我覺得我好想被人算計了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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