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淩俞動作微微一頓。


    他側頭看著旁邊的青年。


    對方說這話的時候, 表情依然愉悅,還夾起了他剝的扇貝咬了一口,微微眯起的眼眸像一隻慵懶的貓咪。


    orange挑了挑眉, 還想要再問, 隻是當視線觸及自家隊長臉上冷淡目光的時候, 卻默默把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桌上忽然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之中。


    fire悄悄摸摸地環視一圈。


    他搭檔riki是和淩俞差不多半天憋不出一句話的性子, 季風還在懵逼, orange現在還不好接話。


    真愁人,難道隻有靠他自己挺身而出了嗎?


    fire猶豫了一會,尷尬開口:“哈哈, 怎麽大家忽然之間不說話啦, 來,繼續吃、繼續吃。”


    orange於是順勢扯開話題:“哈哈哈,是啊是啊, 還有大半桌燒烤沒吃呢,來, 咱們多吃點哈。”


    季風道:“fire哥,你剛才不是說還點了餃子嗎, 我正好有點吃不飽, 餃子呢?”


    fire:“……”


    orange:“……”


    fire一腳踩到了季風的腳上。


    季風委屈地痛呼出聲, 連家鄉口音都蹦了出來, “fire哥你幹啥子嘞?!!”


    fire又踩了他一腳。orange不忍直視。


    沒有理會隊友們的交談,淩俞手上的動作在停頓了片刻之後,就繼續從桌上拿起一根新的烤串,將東西剝下來放到謝眠的碗裏,淡淡道:“多吃點,你太瘦了。”


    謝眠微微唔了一聲, 然後抬起眼看他,輕聲道:“哥,你不要光顧著給我剝,自己也吃啊。”


    那雙眼睫毛卷長,黑白分明,看人總有一種專注而真摯的意味,可在此刻的淩俞看來,卻還有帶了那麽點殘忍不自知的天真。


    “你手受傷了,不方便。我不餓,先幫你剝,待會吃。”他道。


    青年聞言乖巧點了點頭,對他彎了彎眼。


    “謝謝哥。”


    淩俞垂眸看著他容顏,有些心不在焉。


    於是沒有注意到自己拿錯一串特辣的烤香菇,剝到了謝眠的碗裏。


    “咳咳咳……”


    青年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淩俞看了眼他碗裏被咬了一小口的烤香菇,才知道自己拿錯了。


    之前幾次約飯,他已經摸清楚了謝眠的口味——


    習慣清淡,愛好甜食。


    不吃辣。


    但凡有點辣椒的食物都會被對方撥開,連辣度沒有多少的彩椒也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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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之前以為對方隻是單純不喜歡吃。


    沒想到是真的半點都不能吃。


    青年捂嘴咳嗽著,被辣得嗆出淚花,白皙小巧的臉頰浮起紅暈。


    淩俞想給對方倒橙汁,卻發現已經倒光了。他起身要去前台取,卻見青年匆忙拿起手邊的一罐啤酒,仰頭喝了一口。


    ——那是他剛剛喝過的啤酒。


    淩俞微怔,抿了抿唇,依然起身去前台取了瓶新的橙汁,回來時候看到謝眠已經緩了過來,隻是臉上還泛著薄紅,也不知是嗆的,還是喝酒喝的。


    他給謝眠倒了一杯新的橙汁,又將啤酒拿走,沉聲道:“明知道自己不能吃辣,剛才怎麽還吃?”


    頓了頓,又道,“……難道以後別人喂你什麽,你就吃什麽嗎。”


    謝眠卻抬眼朝他笑了笑,眼神裏帶了點醉意,輕飄飄道:“因為是哥給我剝的,才想嚐嚐。”


    淩俞捏了捏指尖,忽然把手裏的啤酒拿起來喝了一口。


    嚐到了一點殘留的玫瑰花香。


    旁邊季風卻忽然睜大眼,完全愣住了。


    以隊長的潔癖,居然還會喝別人喝過的東西???


    他忽然想起剛才fire欲言又止,還有狠踩他的那一腳,季風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剛才眠眠口裏那個“朋友”,不會是“男朋友”的意思吧?


    他之前難道一直在覬覦隊長老婆???


    細思恐極的季風食不知味吃了一頓宵夜,不時用視線偷瞄身旁兩人。


    等吃完宵夜,已經是淩晨一點。


    謝眠似乎是有點喝醉了,被他家隊長扶著出了包間。


    看著兩人背景走遠,季風馬上蹦起來,對fire道:“fire哥!隊長是在和眠眠談戀愛嗎?”


    fire用關愛蠢蛋的表情看他一眼,道:“不是。”


    季風眼睛一亮,“那——”


    orange補充:“應該隻是隊長單方麵先動了心。”


    季風眼睛更加明亮。


    fire:“我勸你別做危險嚐試。隊長二十六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個可心的,你還不懂眼色想湊上去,是想加訓到什麽時候?”


    說到這,fire語重心長,“你還年輕,要珍惜性命。”


    季風:“……”


    因為喝了啤酒,淩俞晚上不能開車。


    他低頭打開手機軟件叫了代駕。


    在等對方來的時候,他扶著謝眠上了車後座,俯身給他係了安全帶。


    對方表情有些困倦,臉上還帶著醉意的薄紅,抬手打了個哈欠,像隻慵懶的貓咪。


    一點啤酒的酒精含量其實並不太高。淩俞並不確定對方到底醉了幾分。


    就像他不確定對方對自己的心意,究竟存有幾分,是他所想那般。


    他坐在謝眠旁邊。


    代駕過來了,很快將車子啟動,行駛進公路上。


    車在紅綠燈時候停下,夜晚迷離的霓虹燈光照入了車中。


    坐在旁邊的青年眯了眯眼,似乎有些不適應,又似乎想起了什麽,忽然拿起手邊那個可可愛愛的粉紅色貓耳頭箍,戴到了自己頭上,朝他歪了歪頭。


    “哥,好看嗎?”


    他目光帶著幾分醉意迷蒙,微卷黑色頭發被貓耳發箍壓著,臉蛋漂亮得驚人。


    周圍城市的繁華和人世的喧囂似乎在一瞬間褪去了。隻有兩人之間的距離接近,仿佛盡在咫尺。


    淩俞依然無法辨認眼前人對自己的心思究竟如何。


    半晌,他啞聲道。


    “好看。”


    謝眠歪頭看著他,目光有些迷離笑了笑,輕聲道:“哥的手也很好看。”


    回到了酒店,把車停好,淩俞把人扶到房間,讓他靠在自己床邊,起身去拿醒酒藥和水。


    回來時候卻看到對方靠在床頭,似乎想起什麽,輕聲自語道:“對了,獎勵。”


    “哥之前說,如果你能獲得這次dpl決賽的冠軍,就想要我給你準備一份獎勵。”他歪頭笑道, “哥想要從我身上拿到什麽獎勵啊?”


    淩俞拿著水杯凝視著他,忽然不想再忍耐,低啞聲問道:“謝眠,在你眼裏,究竟把我當做是你的什麽人。”


    青年眨了眨眼,輕輕道:“是朋友……”


    聽到這回答,淩俞忍不住俯身湊近前,眼眸裏麵的暗色與侵略堆積。


    “隻是朋友,嗯?”


    謝眠的臉泛著酒醉薄紅,但仍留存有意識,微微撩起眼皮,靜靜看著他。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青年模樣一如既往的可愛溫順,隻是此時此刻,在他直覺裏,卻仿佛多出了一點仿佛和人世隔絕的疏離隔膜。


    明明距離非常靠近,卻又似乎無比遙遠。


    淩俞想要將這層隔膜打破。


    於是他吻了上去。


    對方依然乖巧。


    他嚐到了對方唇的滋味。柔軟,甜蜜,泛著玫瑰花香。和想象之中一樣美好。


    讓他忍不住捏住對方下顎,吻得更深,更裏。


    謝眠身體在顫抖。


    濃烈的陽氣透過吻傳遞過來,烈酒的滋味灌入喉嚨,傾泄入他陰冷的魂魄之中,如此熨燙妥帖。


    他閉了閉眼,終究放縱自己沉溺於食欲和快感交替的漩渦裏。


    想依偎進男人懷裏,掠取更多的陽氣,又想要反客為主,一點點將對方吞吃殆盡。


    濃鬱的烈酒氣息的陽氣將他包裹,讓他感覺醺然欲醉。


    卻忽然之間,感覺到一絲異樣。


    作者有話要說:  太困啦先更這麽多,明天中午繼續嗷,晚安安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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