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院的事情我不管,不過這事兒已經不是內院的事了,我叔父的小兒子也被抓進去了……”錢舉人也不打算這麽罷手,非得要個準信兒。


    錢舉人家,在小河村,耕讀傳家,錢夫人是他的恩師的庶女。雖說是庶女,不過因為自小生母去的早,養在嫡母身邊,倒也跟嫡出的不差。


    原先倒也隻是書香門第,這些年,錢夫人的幾個兄弟,個個入仕,倒也不容小覷了。


    “先讓他們回去吧,等大姐的小姑子的回信兒。這言哥兒去了,她這做姑母的,總是有個說法的……”錢夫人都這樣說了,錢舉人倒也不好堅持,橫豎不差這兩日。”


    錢舉人出了內院,有些憤憤不平,到底為了言哥兒,還是忍下了。這孩子本就命運多舛……唉……


    杜嬤嬤重新給錢夫人沏了茶,“夫人,又心善了……”


    “想起姐姐姐夫的好,我就不忍心讓蕭家唯一的一個小姑子受這小妾的氣,什麽東西!小姑子也是個狠不下心來的,這要是我,早就發賣了出去,連這外麵的事兒都能插上手了,早晚烏紗帽不保!”錢夫人越說越氣。


    “蕭家的小姑子,哪有夫人這麽好的福氣,老爺又沒半個通房姨娘的……”杜嬤嬤接過錢夫人手裏的杯盞,笑著說道。


    “唉,也是個沒福氣的,蕭家的那幾個兄弟都是涼薄的性子,雖說如今官兒當得比哥哥他們都大。就這唯一的妹妹都不願意伸個手管一下……”錢夫人感慨道。也難怪,作為個知縣夫人,還是直不起腰來。娘家不願意撐腰,自然行事上畏手畏腳。


    “這蕭家人,光看看言哥兒就知曉了……”杜嬤嬤是錢夫人陪嫁的管事嬤嬤,自然,很多話都說得上,也不避諱。


    唐家,院子裏。


    “錢舉人是說了。再等個三五日,定能有個結果……”呂小舅低著頭,有些不滿。“這事兒定是咱不曉得的事兒……怪我,沒個本事!”


    第一次,呂小舅覺得自個兒很無力,這大老遠的跑來。還是啥事兒也幫不上忙!恨不得捶自個兒幾下。


    蕭姑母自從跟著上任後,但凡得了好東西,總讓人往錢府送,隻是蕭正言不怎麽去鎮上,說是學業繁忙。蕭姑母也知道是托詞,但也沒強逼著。隻讓人多往錢府送些東西。


    “快讓言哥兒進來,不用通報!”蕭姑母聽聞蕭正言來了。忙讓人將今兒個剛剛送來的新鮮果子給拿來。


    “夫人,蕭公子還帶了兩個人來……”蕭姑母皺了皺眉頭,“先讓言哥兒進來……”


    “慢先走,言哥兒,小心些門檻兒……”蕭姑母站在房門口迎著蕭正言,直呼小心著些,慢著些。


    “姑母。我已經不小了,我都快跟你一樣高了……”蕭正言站穩。比劃了下身子。不滿地對蕭姑母說道。


    蕭姑母拉著蕭正言坐下,親自遞了果子給他。“喏,你嚐嚐,剛剛摘來的,都已經洗幹淨了。喜歡的話,晚些多帶點兒回去,給你姨母嚐嚐……”


    蕭正言將果子重新放回盤子裏去,站起身子。“姑母,果子不急,今兒個我是有正事兒來找你的……”


    這話逗笑了蕭姑母,許久,在蕭正言的瞪視下,才放下了手中的帕子。“好,好,咱言哥兒都長大了,能跟姑母說正事兒了……姑母不笑了,你跟姑母說說,什麽事兒,讓咱言哥兒這麽一本正經……”


    等蕭正言說完,蕭姑母沉思良久,蕭正言也不催,靜靜地站在那兒等回話兒。


    “這事兒你怎麽曉得的,是那家人家求到你的?”


    “沒有,姑母你又不是不曉得我的性子,我哪會對人說這些!別人都隻道我是寄養在錢舉人家,哪知道我是沒爹沒娘的孩子……”蕭正言低著頭,有些落寞。“但是文佑不一樣,他幫我揍說我壞話的,跟我一道兒去砸了人家的雞舍!還有好多……”


    原本蕭姑母有些傷感,聽到後來忍不住笑出了聲。“我道是怎麽樣過命的交情呢,原來是一道兒闖禍了。你姨母沒給你請個拳腳師傅嗎,怎的還讓旁人欺了去!”


    “姨父不讓……說是打打殺殺有傷風化……”蕭正言本就不愛讀書,難怪跟文佑玩得來。“要不姑母去幫我說說……”孩子畢竟還是孩子,三兩句就忘了正事兒了。


    “糟了,文佑和他姥姥都還在外麵等著呢,姑母,你快人去請了來……”說笑了一會兒,蕭正言才猛然想起自個兒的過命兄弟。


    蕭姑母去請了方氏和文佑來,“言哥兒,你帶著文佑去轉轉,我跟姥姥說會兒話……一會兒你們回來了,就能一道兒回去了……”


    等方氏出了縣衙後院,靠著馬車,閉上了眼睛。沒人知道,二人說了什麽。


    “小竹子還沒回來嗎?按著日子算,怕是差不多應該回來了吧?”夏竹同夏意武一道兒去找聽雨閣的東家去了,據說,是停在靈州城,也不知道有沒有找到了人。就算沒找著,也該回來了。


    “明兒個起,隻要打點牢頭就好了,每日地送些吃穿進去,其他的就暫等三五日吧……”方氏喜歡地想招呼夏竹,等說出口了,才回想起來,夏竹還沒回來。


    牢房裏。


    “我說,你家人倒是舍得啊,日日地送吃喝的來,這光是打點我的銀錢就不少了……”鐵叔將吃的放下,難得開口對唐大海說起話來。


    唐大海精神有些差,倒也不至於消瘦到哪裏去。“鐵叔,能不能讓我見見我的家人?”


    “嘿嘿,這事兒我做不得主,上頭沒發話,我也不敢隨意地放人進來……哪怕你家將全部的銀子都給我了,這事兒都沒得商量……嘿嘿……”鐵叔笑著走遠了,唐大海才拿起碗裏的東西吃起來。蓋澆飯、拌麵……


    也不知道唐大柱幾人有沒有放出去了。這要是還在這兒,可吃好睡好了?


    就這地兒,還能睡好?唐大海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這都三四日了,還沒見提審。怕是這貴人早忘了他們了吧……家裏人怕是急壞了吧,這銀錢撒出去不少了吧,春蘭的嫁妝可還有剩?


    對於鐵叔來說,這牢房就跟他家一樣,日常的吃喝都在牢房裏,再說這牢房靜悄悄的,很是靜謐。


    鐵叔,是真的不放人進來探望,除非上頭發話了。真如他說的,哪怕唐家傾家蕩產,也絕不會放人進他的私人領地,他就喜歡靜悄悄的,沒個人聲。


    又是一日,夏竹才回了小河村。這路上,夏竹吐了好幾回,人是躺在車廂裏回來的,懨懨地。


    “姐夫,看來我是沒這種福氣坐馬車啊……這一路,倒是給你貼了不少麻煩了。”夏竹的這聲姐夫倒是真心的,自從這趟出去,夏竹也誠心地認了這個姐夫。


    “自家妹妹哪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咱都已經回來了,也請了人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放出來了……”為了避嫌,這一路,夏意武都是跟車夫坐在車轅上的。


    “你們先回去吧,等著接你爹吧……”一個管事模樣兒的讓車夫趕緊送了人回了小河村。


    夏意武也不逞強,讓車夫趕緊地回了小河村,夏竹可經不住顛簸了。


    “總算是平了,我這一躺下來,閉上眼,感覺還是在顛簸,受不住啊……”夏竹躺在了自個兒的床上,感慨道。“說起來還真是丟人,我隻是暈車了,又沒個什麽大事兒,娘,你們哭什麽!還不趕緊地準備東西,好迎接爹了……”


    “好,好,素心,你去準備準備,文佑你們哥倆去鎮上,去迎一迎……春蘭,去弄些粥來,給小竹子墊墊,這剛剛吐了,弄點兒稀的來……給咱家的大功臣弄點兒吃的來……”方氏抹著淚笑著吩咐著。


    雖說他有些不信,這聽雨閣的東家隻派了個管事的來,雖說帶了一封信,不過這封信兒就能讓衙門放人,方氏還有些不信。除非,這聽雨閣的東家,不得了了……


    方氏隻是不願意拂了夏竹千裏迢迢地這份心,讓她安心,才吩咐了文佑去鎮上接人。就算聽雨閣的東家再有能耐,也不能這麽一會兒就讓衙門將人給放了,這幾日,他們可是連人都見不上。


    春蘭正喂著夏竹喝著稀粥,院門外,文佑的驚呼聲傳來。“爹,他們都回來了……”


    “爹回來了,娘,你們有沒有聽到文佑的聲兒……”春蘭停下手裏的動作,側耳傾聽,有些不相信,不由地問出了聲兒。


    “我去瞧瞧去……”呂氏原本還不相信自個兒聽到的,隻以為出現了幻聽,聽到春蘭說了,才猛地奔向院門。


    “回來了,終於回來了……”呂氏倚著門框,捂著嘴,淚直流。“等等,得跨火盆,去去晦氣,去去晦氣……”


    呂氏急得團團轉,卻不知道到底應該先去做什麽,隻原地轉圈,嘮叨著“去晦氣,得去晦氣……”


    還是老邱頭去院子裏拿了火盆,讓唐大海趕緊地去去晦氣……


    這火盆早就準備好了,自唐大海第一日被帶了去,就已經準備好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ps:謝謝夏の涙的粉紅票。。。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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