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佳音回到自己的值班室,把所有窗戶都打開,讓雨聲漫進來,她從抽屜裏拖出一本書來看,是一本懸疑小說。


    她是個再俗氣不過的人,經濟條件也不允許她有什麽高雅愛好,也不大喜歡動彈。


    而她深知自己這輩子很有可能要一個人過,所以未雨綢繆,盡量培養自己多些愛好,可以讓自己晚年的生活充盈起來,能有那麽幾樣能夠讓她沉浸其中的,就能讓她年老以後不至於孤單寂寞。


    她最近迷上了懸疑小說,已經連續看了十幾本,她看的正入神的時候,突然間前麵的窗戶被人敲響了。


    書裏主角正在一個深夜潛入嫌疑人的家中搜尋證據,正是氣氛烘托到最緊張刺激的時候,這來自現實世界的一聲響把謝佳音給嚇得整個人都差點彈了起來,手裏的書都差點跌落,連忙捂住胸口驚魂未定的看向窗台。


    就看見賀周正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賀周沒想到會把她嚇成這樣,見她整個人幾乎都彈了起來,滿臉驚慌的看著他,他愣了一下後頓時笑的不行,邊笑邊問:“阿姨你看什麽書呢?嚇成這樣?”


    謝佳音真是被嚇得狠了,此時還心有餘悸,她最討厭的就是有人突然竄出來嚇她,有點惱恨的看了他一眼,不怎麽願意搭理他,擰了細眉問:“有事嗎?”


    賀周沒想到她看起來真的生氣了,看來是真不經嚇,莫名其妙的居然也有點收斂拘束起來:“ 那個......就是我忘了帶傘,你這裏有沒有傘,能不能借把傘給我?”


    謝佳音冷淡的說:“沒有。”


    賀周不依不饒:“那你今天怎麽來的?”


    謝佳音:“借給別人了。”


    賀周無話可說了,見謝佳音又低下頭去看書,看也不看他了,一張臉還是繃著,他鬼使神差的軟了聲音討好賣乖:“對不起嘛,我剛剛也不是故意的,我跟你道歉。”


    謝佳音倒是沒想到,她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而且剛才也隻是一時情緒上來了,這會兒聽他主動道歉,反倒覺得自己態度太冷硬了,畢竟上一任宿管,就是被學生投訴走的,於是她緩了緩心裏不忿的情緒,臉上的表情也放柔和了,才抬起頭來。


    然後就看到賀周正趴在窗台上一臉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謝佳音不禁心想,到底是長得好看的人占便宜,看著這張讓人賞心悅目的臉做出可憐巴巴的表情,好像就算是他真犯了什麽錯,好像也不舍得怪他了,她語氣放柔和了些:“沒關係。但我這裏真的沒有傘,剛剛借給別的同學用了,你還是上樓去拿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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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周見她不生自己氣了,立刻喜笑顏開:“你不生我氣了就行。”


    說完就看見謝佳音拉開抽屜,從裏麵拿了什麽,然後遞到他麵前。


    “這是我的身份證。”


    賀周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把自己的身份證給他看,他看的第一眼卻不是去看她的出生年月,而是看她的身份證照片。


    身份證上她看起來年紀更小,好像才十七八歲的樣子,一頭黑色長發挽在耳後,沒戴眼鏡的眼睛尤為黑亮,直視著鏡頭,很漂亮。


    身份證照能拍成這樣,已經是很難得了。


    這是賀周第一次見她不戴眼鏡的樣子,而且還是少女時期的樣子,視線忍不住多停了幾秒。


    第二眼他才去看她的出生年月日,腦子裏快速換算了一下,居然正好三十。


    謝佳音把身份證收了回來,重新放回抽屜裏:“身份證你看過了,以後不要再亂說話了。”


    賀周沒想到她會這麽認真,有些悻悻地說:“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謝佳音看著他,正色說道:“這對你而言可能隻是一個玩笑,但是對我來說,是威脅。”


    賀周愣了愣,隨即也有點心虛:“對不起啊……”


    謝佳音:“不用,隻是下次不要再拿我的工作開玩笑了。”


    賀周簡直像一隻聽訓的大狗,聞言異常乖巧的點點頭:“我下次不會了。”


    謝佳音看著他,眼神裏帶著幾分詫異。


    賀周眨了眨眼,突然反應過來,猛地直起腰來——


    “砰!”的一聲!他腦袋重重的撞在了窗欄頂上,隻聽見一聲痛苦的悶叫,他抱著頭蹲了下去。


    謝佳音也被嚇了一跳,忙起身跑了出去。


    一會兒後。


    賀周捂著腦袋上的腫包,一米八六的人窩在謝佳音值班室的小沙發上,委屈巴巴的看著謝佳音翻箱倒櫃的找藥。


    謝佳音記得收拾的時候看見過一瓶紅花油的,但這會兒找起來卻不見了,賀周還一直在她身後疼的直哼哼,她耐心的找了好一會兒才在櫃子角落裏找到。


    檢查了生產日期才擰開蓋子往手心裏倒了些,衝鼻的味道立刻衝了出來,她用另一隻手覆上去,掌心揉搓,把紅花油給搓熱了,然後走到還捂著腦袋的賀周麵前:“把手放下來,我給你上點紅花油。”


    賀周小心翼翼的把手給放下來了。


    謝佳音說:“會有點疼,你忍忍。”然後蓋住了他撞到的地方,手覆上去就能感覺到那個腫包,她下手挺輕的,但是賀周還是嘶嘶的直抽冷氣。


    “很疼嗎?”謝佳音手上的力道減輕了,連聲音也跟著放輕了,聽著特別溫柔。


    賀周疼的直抽冷氣,但是被謝佳音這麽溫柔的一問,突然覺得這疼也能忍了。


    “還行……”


    謝佳音穿了條水藍色的係帶長裙,腰側兩根係帶往後係了個蝴蝶結,係出一條細盈的腰線。


    賀周嘶嘶抽冷氣的時候,下垂的視線不自覺的就停在了上麵,這一停,連抽氣聲都不禁停了。


    她的腰好細啊,感覺他張手一握就能完全握住。


    賀周忽然有點掌心發癢,好在他即使製止住這荒唐的念頭,手在褲子上用力搓兩下,搓走那股想要幹點什麽的蠢蠢欲動的癢意。


    他強迫自己的視線從她腰上挪開,一往上,眼睛又挪不開了。


    謝佳音的連衣裙是方領的,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膚和精致漂亮的鎖骨,再往上則是纖細修長又白皙的脖頸和圓潤小巧的下巴。


    賀周一直不大明白,女孩子們對鎖骨的熱烈追求是來源於什麽,他並不覺得那兩條橫著的骨頭凸出來有什麽特別的美感,但現在的他正在被顛覆以往的認知,他此時就盯著那兩條以往從不會被他留意的那兩根橫著的骨頭,非常清晰的感受到美。


    是一種被瑩白的皮膚包裹著的精致而又脆弱的易碎美感。


    賀周的心跳莫名其妙的變得急促起來,緊隨而來的是莫名的緊張感,越是緊張,他心跳的越是快,快到連臉都開始發熱,他不安又忐忑,突然有點坐立不安,下意識把背挺直了。


    謝佳音正在給他輕揉頭頂上包,突然手被他的腦袋頂了起來,詫異的垂眼看他。


    而賀周也就在這時抬起了頭,然後,十分突兀的,急促的心跳突然就這麽漏跳了一拍,連呼吸都跟著亂了。


    “怎麽了?”謝佳音疑惑的問他。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道謝佳音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賀周,你幹嘛呢?”


    聲音清澈爽朗,充滿好奇。


    謝佳音僵了一下,隨即扭頭看過去,心裏隱隱地……有點震撼。


    她沒想到“鋼槍黑熊精”現實生活中原來長這樣。


    嚴謹謹正從門口走進來。


    他染了一頭十分顯眼的藍色頭發,皮膚白白的,小鹿似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充滿著好奇,長著一張隻有一米六八的臉,但實際上個子卻很高,跟後麵進來的陳淵差不多高,都有一米八多,簡直跟從動畫片裏走出來的人一樣。


    嚴謹謹隻是好奇的看了謝佳音兩眼就看向了賀周:“賀周你在這兒幹嘛?”又嗅了嗅空氣裏強烈的紅花油味,頗有些嫌棄的說:“這什麽味啊?”


    陳淵跟在後麵走了進來,一如既往的,冷著張臉,麵無表情,連看都不看謝佳音一眼。


    小小的值班室,一下子塞進了三個一米八幾的男生,頓時變得擁擠逼仄起來,連空氣裏的氣息都變了,謝佳音默默的往角落裏讓了讓,隻看了一眼陳淵,見他完全一副不願意給眼神的樣子,她也把視線轉到一邊,假裝不認識他。


    賀周正暗自臉紅心跳呢,忍不住心虛的偷偷瞥了一眼站在角落裏的謝佳音,含混的說:“就腦袋磕了一下,上了點藥。”


    陳淵突然皺了下眉,冰冷的餘光掃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謝佳音。


    謝佳音攤著一雙沾著藥油的手,對賀周說:“已經可以了,去上課吧。”


    嚴謹謹愣了愣,下意識看向謝佳音,總覺得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謝佳音打遊戲的時候聲音偏冷,而她現實中說話聲音會更加溫柔,所以乍一聽,嚴謹謹也隻覺得耳熟,並沒有認出來。


    念頭一轉也就消失了,嚴謹謹轉而關心賀周的腦袋:“你磕哪兒了?哎?你臉這麽這麽紅啊?”


    這時陳淵銳利的視線帶著審視和狐疑也落在了賀周那張正泛著可疑紅色的臉上。


    “這裏太熱了!”賀周心裏頓時一緊,嘴裏胡亂喊了句就忙站起來,悶頭把嚴謹謹和陳淵一起往外推:“好了,走了走了!上課要遲到了!”


    三個“巨人”都出去了,值班室裏的空氣再次順暢的流通起來。


    謝佳音攤著兩隻散發著濃烈紅花油氣味的手,抬頭看了看頭頂正在努力工作的老舊吊扇,覺得挺涼快的。


    嘖。


    年輕人,就是身強體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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