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腦海裏亂哄哄的回蕩著各種念頭,但春心隻是努力把自己的腦袋低下,半點也沒有抬起來。


    如果上麵的人是嘉禾,那自然皆大歡喜,但在沒搞清楚嘉禾這次究竟打算做什麽之前,她必須裝作和嘉禾素不相識,免得添了麻煩。


    如果上麵的人不是嘉禾,那她就更得老老實實的裝作素不相識了,不然那人肯定會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表示好奇,而且,對她這個無禮的俘虜說不準真會拖出去砍死一百遍啊一百遍。


    綜上所述,她現在不認識上邊坐著的那人。


    “那女子,你叫什麽名字?”疑似嘉禾的大王子懶洋洋的開口問道。


    “春心。”


    “這名字倒是挺有趣的。”那人淡淡的笑了幾聲,“你是遠北軍的大夫?”


    春心忙搖頭:“我隻是個順手幫忙的。”


    “順手幫忙就能被人稱作神醫?看來你的醫術當真是出神入化呢。”


    “這個……實不相瞞,那都是我自吹自擂,然後他們不懂醫術,就以訛傳訛,最後就傳開了。”難得的,春心竟然謙虛了起來,可不謙虛不行啊,這裏不是遠北大營,是察爾漢國的大營,稍微體現一下自己的價值可以混個好點的待遇,但如果表現得太突出了,恐怕想逃回去就更難了。


    不知道漠炎又在想什麽,沉默了半晌,直到春心差點耐不住性子抬頭去看,他才打了個哈欠對左右的親兵懶懶的說道:“你們先出去,我要好好地盤問一下這小姑娘,看看她有什麽本事能讓我三弟留在帳下日夜不離。沒有我的命令,禁止任何人來吵我,恩?”


    那邪惡的語氣基本上是個男人都可以理解。


    春心拉長了臉,手指探入衣袖。摸了摸裏頭的麻醉藥劑,這才輕輕抬頭看過去,然後頓時小臉蛋就黑了下來。


    喂。你們那是什麽眼神啊,我馬上就要被你們主子辣手摧花了。你們不說同情我,反而一臉“真是便宜你了”的表情是鬧哪樣!想占這便宜你們就不要大意的上啊!


    妹的,春心想也能想得到,要是她這麽來一嗓子,那兩隻肯定會說什麽“能得到大王子的寵幸是你的福分”之類的狗屎話,就跟漠厲跟前的魯鐸他們倆一樣。


    這些親兵不愧是親兵,全是忠犬啊。


    想歸想。但很快這營帳內就隻有春心和疑似嘉禾的漠炎兩人了。


    “小姑娘,來,讓我來看看你究竟有什麽本事在我三弟身邊如魚得水。”


    大哥,我承認你長得很不錯。可你一臉大野狼的表情能哄到小姑娘麽?


    見春心不動,漠炎的笑容冷了下來:“難不成還要我去請你?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躲開吧?”


    躲個鬼,外麵有守衛,這裏你丟過來一條胳膊也能砸我個半死。春心歎了口氣,磨磨蹭蹭的走上前去。


    “這就對了。”漠炎勾起了唇角。衝春心勾了勾手指,“站到我身邊來。”


    春心小步小步的走著,藏在衣袖內的手指緊緊攥著那瓶藥劑。


    嘉禾啊,你完蛋了,就算上頭坐著的那人是你。我也得讓你嚐嚐你自己的佳作。


    一邊盤算著行動路線一邊靠近漠炎,春心是打足了十二分的小心,這次可不能像上次那樣失手了。但還沒等她挨近漠炎,漠炎就伸出手來將她一把攬入了懷中,嚇得她驚呼了一聲。


    溫熱的氣息頓時噴在了耳畔:“乖,再多叫兩聲。”


    靠,確認無誤了,這什麽漠炎大王子就是她那隻變態!春心磨牙,冷兮兮的問:“真的要我叫?”


    “小沒良心的,都這麽久不見哥哥,怎麽還這麽冷淡呢?快,多叫兩聲。”


    哼哼,叫兩聲是吧?春心冷笑,她當然知道嘉禾的用意是弄出點聲響糊弄門口的衛兵,不過,作為對驚嚇了她的補償,該怎麽叫,就由著她來好了。


    深吸一口氣,春心拔尖了聲音喊道:“救命啊……別……大王子?大王子你怎麽了,你沒事吧?!”


    本來聽到裏麵有喊聲時,回避到外麵並負責驅散人群的兩隻忠犬還很是默契的相視一笑,但緊接著就聽見了不對勁,那小丫頭對大王子做了什麽?


    不等他們衝進去,春心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大王子你……你從哪裏流出來的這麽多牛奶?不,不對,好像是從你腿下麵啊,難道你坐在牛奶罐子上了?大營裏不是沒有牛奶嗎?誒,你,你這是怎麽了?”


    牛奶?忠犬們不解的撓頭,然後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這才多大會兒啊,大王子他怎麽可能!……可憐的大王子,一定是太久沒有碰女人的緣故,等開戰了,我們一定會多抓幾個中原女子來伺候您。


    裏頭的春心磨著牙齒怪笑著看嘉禾:“還要繼續叫麽?”一分鍾繳槍的大王子,我一定會幫你打響名聲的。


    果然他的小春心就是這麽可愛啊,真是讓人欲罷不能,嘉禾笑彎了眼睛,緊緊箍著春心的腰肢,貼在她耳邊輕聲問:“應該不用了,不過,哥哥很好奇,你是怎麽知道哥哥有牛奶的?你見過別人的牛奶?”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喵的,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思吃醋。春心撇了撇嘴,哼道:“見過,多著呢,我家那邊現在多了個養牛場。”


    “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哄過哥哥吧?”他的小春心想做什麽都可以,前提是,沒有不長眼的死人來教壞她。


    “哄你幹嘛?真的是開了一家養牛場,我還去觀摩過人家擠牛奶。”春心丟給嘉禾一個白眼,“拜托,別想的太多好麽,有醫無類,為了治療一些病症,我不得不鑽研某些醫書。外加現場觀摩啊,你當我混進青樓容易呢?”


    果然是他的小春心會想出來的主意。嘉禾搖了搖頭,收緊了手臂。將下巴壓在她肩上低聲道:“等到將來,哥哥給你開一間青樓玩。”懷裏多了一個她。缺少的那一塊終於被填滿了。


    春心的臉綠了,那她豈不是成了老鴇?


    “讓你乖乖在家開店賺錢,怎麽還滿世界亂跑。”嘉禾貼著春心的耳畔輕輕磨著牙齒道,“哥哥真是很好奇,你怎麽會跑來這裏的。”


    “這個嘛……”春心幹笑,“我要是說我是來找你的,你信不信?”她要是說自己是為了幫蒙動一把才跑來。這變態會不會把蒙動大卸八塊?


    “真的嗎?哥哥好感動啊。”蹭了蹭春心的臉頰,嘉禾捏住春心的鼻尖道,“可哥哥還真信不了。”


    就知道不可能。春心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也是巧了。我有點事情路過這裏,本來是跟錢師兄打個招呼就走的,看他那裏忙就順手幫了下忙,結果你那三弟要死不死的跑遠北城裏逛街,正好跟我遇上。可能是看我溫柔賢惠秀外慧中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他對我的美色起了不軌之心,所以就把我給綁架來了。”


    “是麽,可哥哥記得臨走時給你留了足夠的藥。難道小春心是看我那三弟人模狗樣就被哄動了心,連藥也不舍得用了?”


    喵的,這家夥果然是醋壇子。春心輕舔了下嘴唇。可憐巴巴的說:“我是想用藥啊,可我一不小心失手了啊。”


    說著,她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著嘉禾,兩手摟住了嘉禾的脖子,嘟著嘴道:“嘉禾哥哥,我想你了。”


    嘉禾挑了挑眉,似乎這還是他頭一次從小春心口中聽到類似的話。


    “你給我的藥,我都時時刻刻帶在身上的。”春心繼續說,“所以,從你剛才命人帶我來的時候,我就……時刻準備著!”


    推開嘉禾的手臂,從他的懷裏爬出來,春心理了理衣裳才將視線放在了不能動彈的嘉禾身上,怪笑著問:“嘉禾哥哥,你自己的藥自己嚐過沒?滋味如何?”


    嘉禾微笑:“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就知道她不會乖乖的說想他,不過,就如她所願。


    “好了,咱們先說正事,其他的延後再說。”雖說現在是在嘉禾的地盤上,外麵又有忠犬看守,但春心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天知道會不會有人闖進來。


    比如漠厲那個對她似乎有某種企圖的家夥。


    撓了撓下巴,春心先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你怎麽會變成察爾漢國的大王子的?”而且丫的跟漠厲那家夥竟然還真有那麽幾分相似。


    “可以不回答嗎?”


    “不可以。”春心陰笑起來,“小心我會嚴刑逼供哦。”


    “我做大王子做了有十五年。”


    十五年?他今年二十一,那豈不是從六歲就開始冒充漠炎了?春心皺著眉頭看著嘉禾。


    嘉禾笑了笑,當初他看到那個跟自己長相相似的小鬼時,也有些意外呢。不過,也僅限於意外而已。經過數年的刻意調整後,已經沒人會懷疑他的身份了。


    想要借我們尊殺樓之手培養你們的人,察爾漢國,你們想的太美了。


    “所以,你就開始冒充那個大王子?反正進了尊殺樓,沒出師之前不能隨意離開,他們一年到頭見不著你,偶爾見一次,對你身上的變化也就沒太大感覺了,畢竟小孩子長得快,對不對?”


    “聰明的孩子。”嘉禾笑眯眯的說,“快點嫁給哥哥吧,可以做王妃喲。”


    春心撇嘴:“假王妃。”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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