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婦?春心輕輕舔了下嘴唇,看來她還是太溫柔了,想弄死她,那可不是隨口說說就行的。


    揉了揉手腕,她一揚手將手裏的笤帚飛了出去,然後才可憐巴巴的對老媽說道:“娘,我打累了,拿不動了。”


    那笤帚端端正正的正好蓋在肖四那張有礙觀瞻的臉上。


    “累就歇著,別亂跑。”劉氏白了女兒一眼,見肖四想要叫罵,立刻打起精神握緊了手裏的擀麵杖。


    肖四也知道自己家在這迎春巷裏混的並不好,要真是動手的話,吃虧的指定不是春家人,剛才那話也不過是嚇唬嚇唬劉氏這等婦道人家,如今見劉氏不吃他這一套,立刻就換了一副嘴臉,腆著臉笑道:“咱們都是鄰居,幹嘛打打殺殺的?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你把我媳婦打成這樣,我能不生氣嘛?”


    “少廢話!”劉氏狠狠地將用擀麵杖砸了砸地麵,冷冷的問,“你們一家子搞什麽鬼,今天要是不給我個交代,我就跟你們沒完!”


    她寶貝女兒的名聲可不能讓這一家子王八蛋給糟蹋了。


    “搞鬼?哼,我兒子被你關在你家,你讓你把我兒子放出來還有錯了?你個老寡婦,這麽多年沒男人――”


    張梅花還沒罵完,一塊爛泥就飛進了她的嘴裏,泥土的芬芳氣息頓時在她口腔裏綿綿密密的擴散開來。


    拍拍手上的泥渣,蘭悠蘿呸了一口:“滿嘴噴糞,回家好好洗洗嘴巴。”


    張梅花顧不上回罵,她整慌忙往外吐嘴裏的泥沙。


    周圍的鄰居們臉色都很不好看,還以為肖家改了性子呢,如今看來,好像還是那樣,這可真不是個好消息。


    還有,張梅花今天這是鬧什麽呢。總不能真是她兒子在春家吧?


    大家倒是不會相信真是春心勾引了肖天福,可他們怕的是肖天福偷偷溜進了春家,人家春家好好的閨女名聲可就毀了。


    “我說兒子怎麽不在家,敢情是在春家?”肖四煞有介事的問張梅花,“你怎麽知道他去春家了?”


    張梅花勉強將嘴裏的泥沙吐幹淨。含含糊糊的說:“昨兒晚上就見他在巷子口跟小春說話。問他他又啥都不說,今兒一早我就看他房門開著,他不在屋裏。進去瞧見有個字條,是小春寫的,說是約咱兒子見麵。”


    劉氏氣得渾身亂顫,別說她閨女不會做這種約男人幽會的事情,就算很是做了,也不會瞎了眼看上肖天福那個沒用的東西!


    不等劉氏開口,春心就搶先開口道:“梅花姨,你能不能別做夢了,我勾引你兒子。我眼瞎了是不是?”


    大家頓時樂了,可不是麽,人家春丫頭又能幹又漂亮,從不到十歲就開始打理鋪子,會勾引你家那個十八九歲還好吃懶做不幹活的兒子?


    肖天福在別人眼裏是草,在張梅花眼裏可是寶。眼見一個她看不順眼的死丫頭都敢看不起她的寶,這還了得,立刻就嚷了起來:“那誰知道?你就是勾引我兒子了!識相的趁早說出你把我兒子藏哪兒去了,不然到最後吃苦頭的可是你!”


    她確信兒子一定還在春家,因為昨晚兒子確確實實是爬過去了。而且今天一早她就一直聽著動靜呢,兒子根本沒出來過。劉寡婦肯定是怕出事把她兒子藏起來了,老天爺,劉寡婦這麽凶悍,不會是把她兒子給打傷了吧?這麽想著,張梅花心裏那個急啊,坐在地上拍著地麵幹嚎起來了。


    “滾滾滾,還沒死人呢嚎什麽喪!”肖四聽的不耐煩,陰著臉打斷了張梅花的哭號,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劉氏說道,“劉嫂子,既然你說我兒子不在你家,你敢不敢讓人去看看?現在我兒子反正是不見了,我媳婦說人在你家,那你別把人堵在門口不讓人進去啊,是不敢還是不好意思?”


    春心撇了撇嘴,你們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劉氏之所以不讓人進門,確實是有點緊張,她如今猜到了肖家的打算,生怕萬一那小王八蛋真是趁著她不小心溜進了家,這會兒要是進去找堵個正著怎麽辦,豈不是女兒一輩子都毀掉了麽。


    “她心虛,當然不敢讓人進去找了,還以為多冰清玉潔呢,有人來提親都不肯改嫁,我呸!真是當了婊子還想……”


    不等張梅花罵完,春心已經飛起一腳,將自己的鞋尖填進了她的嘴裏。


    “再罵,我就踹死你!”陰氣森森的說完,春心抽出自己的鞋,仰起臉狠狠的盯住肖四道,“我就讓你們去找,不過你們得給我個說法,要是找不到人怎麽辦?”


    肖四擰著眉頭盯住春心,他也知道兒子已經是爬牆進了春家,可一想到春家這個死丫頭是一貫的狡詐,他就有點膽怯。


    萬一兒子不在呢?


    “不在你們家在誰家,他根本就沒回來過!”張梅花那個恨啊,這個小丫頭片子敢這麽對她,等她找出兒子來,看她怎麽收拾這死丫頭。


    “那我不管,我家又不是大街上,你想轉幾圈就轉幾圈的,你們這一造成鬧騰了半天,還想毀我的名聲,你們不給我個說法,我就不讓你們進門,信不信我一頭磕死到這裏?”春心指著牆根道,“趙姨,王大哥,還有孫奶奶,劉大伯你們都給我做個見證,我要是死了就是他們家逼死的,到時候打起官司人證物證都在!”


    趙氏嚇了一跳,連忙拉住春心的手道:“你可別胡來,我們都知道你們是好姑娘,他們家血口噴人呢。”


    “你就是不敢讓人去你家!”張梅花拍著地麵尖叫,“你心虛!要是我兒子沒在你家,你說讓我幹嘛就幹嘛!”她現在是死了心相信春心一定是在拖延時間。


    “你要是反悔呢?”


    “我要是反悔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斷子絕孫萬萬代!”


    “行,這可是你說的!”春心說完,一閃身把路讓開,拉拉老媽`的衣角道,“讓她去找,非讓她死心不可!”說著,她又補充一句。“找人歸找人,你要是弄壞我家的東西,亂翻我家的東西,我們就報官,告你入室行竊!”


    劉氏用力拉了女兒一把:“什麽時候輪到你做主了?讓她進咱家。你這是開門請狼呢?”她怕的就是女兒沉不住氣讓張梅花進門。可沒想到女兒還是鬆口了,萬一那小王八蛋真躲在她家就等著這一刻呢怎麽辦。


    “我開門請狼,等進去了我還得關門打狗呢。”春心握住老媽`的手搖了搖。


    張梅花倒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她也不顧身上還疼著,一個骨碌翻身爬起來,也顧不上將身上的灰土拍幹淨,就這麽急匆匆的往春家門裏衝。


    劉氏怎麽肯讓她進去,連忙就去攔她。


    “娘,你別管她!”春心拉住老媽,衝蘭悠蘿使了個眼色。


    劉氏那個氣啊,恨不得把春心按下拍兩巴掌,可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張氏如見了骨頭的野狗一般衝進去了。恨恨的一跺腳,甩開女兒的就手也往裏跑。


    找吧,我看你怎麽在我家找個兒子出來!


    蘭悠蘿衝春心眨巴眨巴眼睛,她是看出來了,肖家那個王八蛋肯定是來過家裏,不過不知道小春使了什麽招。反正那王八蛋現在是不在的。


    伸了個懶腰,春心牽著蘭悠蘿的手往家走,鄰居們相互看了看,也都跟了過去,他們也是怕出事。要是他們在的話,肖家說不準還能收斂些。


    春心房間裏――沒有!


    廚房裏――沒有!


    劉氏房間裏――沒有!


    小倉庫裏――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


    “人呢……”張梅花心裏那個急啊,她明明是眼睜睜看著兒子進來的,雖說後來她坐在門口睡過去了一小會兒,可那時候天還黑著呢,又一天動靜都沒有,兒子不可能是被發現了啊。再說,就算是兒子被發現了趕出來了,那也應該是回家來才對,怎麽會沒下落呢。


    還是說……春家這三個女人心狠手毒,對兒子下了毒手?


    這麽想著,她的心可真是慌了,連柴堆和水井裏頭找了一通。


    可還是沒有!


    “怎麽樣,找著你兒子了沒?”春心懶洋洋的坐在一邊,順手掰了根黃瓜遞給蘭悠蘿,自己拿著另半截邊啃邊問,“要不要我借給你把鍬,你翻翻我家茅房,看看你兒子有沒有埋到底下?”


    張梅花顧不上搭理春心,她現在是要把她兒子找回來。


    可是,她就連廚房裏的鍋都揭開蓋子看了,可還是什麽都沒有。


    見狀,劉氏放心了,看來那小王八蛋是不可能在她家裏了。


    “劉寡婦,你把我兒子交出來!”足足找了有快半個時辰,張梅花不得不承認兒子確實不在這裏,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晌才緩過來勁,跳起來指著劉氏吼道,“不然我就去官府告你!”


    劉氏翻了個白眼:“告我?告我什麽,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是啊,你兒子好端端的找不著了,你空口無憑的就說是被別人藏起來了,坑誰呢。


    鄰居們也不幹了,你們肖家一向不是東西,今天還想欺負人,真以為大家都是麵捏的眉脾氣麽。


    就在這時候,一個人站在巷子口喊道:“這裏有個姓肖的沒有?”


    眾人連忙回頭看去,是一個不認識的漢子,不過一臉橫肉,一看就不是什麽良善人家。


    ―――


    感謝隔著距離,♀可可樂♀,森林裏的卡卡,天薰,魚哭隻有水知等幾位親的粉紅支持~~四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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