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些土匪流寇怕什麽?”秦有福一邊在屋裏晃蕩著一邊抓著腦袋。其實秦有福這會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現在得要找出這幫人的軟肋來,隻有對症下藥,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幫家夥。


    “怕什麽?這幫家夥根本就無所顧忌,要不然老早就收拾他們了!”吳琠恨恨的說。這段時間,他都快被這件事情給急壞了。


    “無所顧忌?這倒也是,這幫人反正沒有什麽根基,清剿他們就跑,等人走了他們又回來,扛起槍是土匪,放下槍是農民,整個一個遊擊隊啊!”這些情況秦有福也是知道的,隻不過當時這些事跟他沒有什麽關係,再說他這根本就是個大保險櫃,當然無所謂了,不過現在得幫吳琠想個招對付這幫家夥,不然吳琠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這些人沒有槍,那東西隻有神機營才有,頂多也就是幾把刀什麽的,不過你還真說準了,他們平時都分散開來,誰也說不準他們是什麽人,可要是聚到了一起,少說也有百把號人,憑我們縣衙的幾個衙役還真拿他們沒有辦法。”吳琠哪裏知道秦有福說的槍跟他理解的神機營的火繩槍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不過他是沒有機會見識到馬克辛機槍了,要不還不得嚇著他?


    “說得是,還真不好對付。”秦有福停下了腳步,手捏著下巴,半仰著頭,眼睛直轉悠,一看就知道在想什麽招。


    吳琠這會也沒有打擾秦有福,徑自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來秦有福這裏沒有什麽講究,別看秦有福現在家裏下人不少,但是這家夥沒有一點大戶人家的樣子,基本上沒有什麽下人在一邊服侍的習慣。


    秦有福這會正拚命考慮該如何對付這幫土匪,什麽遊擊戰、地道戰、南征北戰之類亂七八糟的念頭亂起,可就是沒有一樣比較合理的。媽的,看來衙役是指望不上了。自己想的這些東西都是老百姓對付鬼子的,可是那幫家夥本來就是老百姓,這麽能讓老百姓對付他們呢?除非老百姓都能齊起心來,一起對付這幫土匪,否則還拿他們真沒辦法。嗯……讓老百姓對付他們?


    “這不就是人民戰爭麽!?”秦有福本來是在心裏嘀咕著的,可到了後來,一高興就給嘀咕出來了,聲音還挺大的。


    “什麽人民戰爭?”吳琠一聽秦有福的話,估計他是想到什麽了,連忙問道。


    “對,就是人民戰爭!”想明白了道路,秦有福興奮的用手在桌上用力拍了一下:“博美,你得想辦法把老百姓拉攏到一起,讓老百姓對付這幫土匪。你想一想,這幫土匪隻不過百把人,要是老百姓都能擰成一股繩,還怕他們這幫毛賊?”兩個人熟悉了以後,特別是秦有福現在也算是家大業大了,跟吳琠說話當然也就近乎了許多,平時開始稱呼吳琠的字了。


    “嗨,我還以為是什麽好辦法呢,說得還怪好聽的,還什麽人民戰爭。”吳琠嘲弄了秦有福一番,接著說:“要是真的能行,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可是老百姓憑什麽為你賣命?那幫家夥搶的都是大戶,跟老百姓有什麽關係?誰的脖子也不是鐵打的,刀子砍上去照樣得掉腦袋。再說了,那幫家夥搶完了大戶就跑了,臨了還會給那幫大戶的佃農一點糧食什麽的,那幫老百姓不去幫著他們就不錯了,還想什麽人民戰爭!”兩個人熟悉了就是這個好處,說話用不著小心翼翼的,有什麽說什麽。


    “你是說他們隻搶大戶的,不搶老百姓的?”秦有福有點傻眼了,他沒想到這幫土匪還真有點劫富濟貧的味道。


    “沒錯,要不我怎麽讓你也小心點?這兩年你也算的上時我們確山縣有名的大戶了,別讓那幫人把你給搶了。”吳琠不緊不慢的喝著茶。話是這麽說,不過他相信秦有福的話,那幫人要想搶秦有福怕是沒有那麽容易,再說秦有福也已經把他附近的這一片經營成了鐵桶一個,當地的老百姓基本上都幫他在種玉米,誰也不會想秦有福出事的,要說人民戰爭,恐怕真打起來,秦有福這裏應該能行。


    “我算不上什麽大戶,就是膽子小一點而已,這年頭,安全第一。”秦有福給吳琠調笑了一輪,有點不好意思的了,想了想他接著說道:“你說得也對,反正這幫人又不清一般老百姓的,而且還給他們發糧食,老百姓當然不會對付他們,要我說,恐怕幫著他們還差不多。”


    “是這個道理啊!”吳琠歎了口氣:“前兩天,靠山村的李大戶一家上下四十多口讓那幫土匪給殺了,所有的東西都給搶光了,連房子都一把火給燒了,真慘。後來我聽衙役回來說,那火還說不上是誰點的,估計是李大戶的那幫佃農幹的。”說道這,吳琠想起了什麽:“要說這個靠山村你可能不知道,就是當年把你當逃入給抓到縣衙裏的那個村子。李大戶是那個村的保長,村裏的地基本上都是他的。”


    “原來那就是靠山村,看來那個李大戶在當地也不怎麽得人心。”要不是吳琠提起,秦有福幾乎將靠山村忘記到腦袋後麵去了,盡管那裏未來就是秦有福他們村的地方。


    “也不能這麽說,李大戶在當地還算不錯的,至少他的租子較其他地方會低一些,可是麵對一幫明火持杖的土匪流寇,誰又願意為了別人搭上自己的性命?恐怕換了是你你也不幹吧?”吳琠這會也有點心灰意冷了,本來還以為到了秦有福這能討一個好主意,誰知道也不過如此,看來是白跑這一趟了。


    “你等一下,我想一想的。”秦有福似乎想明白了什麽,手指頭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著。


    “你說為什麽李大戶一家會被那幫土匪給殺了?”秦有福把這個問題拋給了吳琠。


    “這還不簡單,李大戶當然不願意死,可是土匪來了,他要是不抵抗,家裏肯定會被搶個精光,更不要說家裏還有女眷。就為這,土匪這麽不殺了他一家?”吳琠知道秦有福可能想到辦法了。


    “也就是說,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為了保護自己的財產,老百姓就會拚命對吧?”秦有福這會真的有辦法了。


    “這是當然。”吳琠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就行了!我給你出一個主意!”秦有福大咧咧的站了起來,雙手往身後一背,頭仰得高高的:“現在麻煩的是流民和那幫土匪流寇,要我說,流民好辦!不是有不少大戶人家被滅了門了麽?他們的那些地現在反正也沒有主了,幹脆把它分給這些流民耕種,隻要有了安身立命的手段,這些流民就不會給你惹出什麽麻煩來。”


    “這不行吧?雖然那些大戶給滅了門,可是他們的土地都是登記了的,隨便這麽就分給了流民,萬一他們家的親戚來討要怎麽辦?”吳琠大吃一驚,秦有福的這個辦法真是匪夷所思,竟然動起了死人的腦筋。


    “沒事,又不是白給他們種,讓他們給衙門交租,算是衙門的收入,租子定得低一些,要是有人要,還給他們就是,不過分的時候一定要丈量好土地,按照登記過的分,剩下的收回來算是縣裏麵的官地,即使將來有人來要,也不能把這些地還給他們。”秦有福還是很有信心的,不管怎麽樣,這筆買賣確山縣都不會吃虧,而且重新丈量了土地以後,肯定會比當時登記的多,這樣一來,確山縣就無形中多出來了許多無主的官地。


    “這道也是個辦法!好主意!”吳琠興奮了。他當然明白這裏麵的貓膩,什麽時候都是這樣,隻要涉及到交稅的事情,那麽實際擁有的土地就肯定比等級的要多,甚至多幾倍都是正常的,但是在沒有實行以地定稅的情況下,隻能按照等級的土地證稅,這也是當初吳琠那麽熱心想上折子請“以地定稅”的原因。


    “另外,如果還有流民無法安置,你就讓他們去開荒,開墾出來的土地登記以後都給他們,頭兩年把稅給定低一點,你還怕沒有人肯幹?這樣一來,流民的問題不就解決了?”秦有福得意洋洋的說。


    “不錯,得確不錯,就是這樣!”吳琠一拍大腿,聲音十分響亮,恐怕大腿都給拍紅了。不過吳琠猶若不知一般:“那你再說一下,這麽解決那幫土匪流寇?”


    “這個就更簡單了!”秦有福牛逼的揮了揮手:“隻要你的開荒政策一出來,我保證,確山附近的地主馬上就會降低地租,老百姓都是老實的,地租便宜了,他們就願意老老實實的幫地主幹活,而且還會想辦法維護地主的利益,因為他們怕換了一個地主他們就得交更高的地租了。有了老百姓的幫助,那幫土匪流寇再想在確山縣搶劫就不那麽容易了。然後你還可以拿出一部分錢出來懸賞,發布公告,讓老百姓舉報那些當土匪流寇的家夥,舉報一個抓一個。我保證,用不了幾天,確山縣的匪患就能得到緩解,你發愁的事就能解決!”秦有福不相信,後世都能用的懸賞通緝這會會沒有效果,隻要把老百姓動員起來,幾個小土匪算什麽?用不了幾天就能滅了他們。


    “辦法好是好,可是我從什麽地方拿錢來懸賞?縣庫裏的錢可不能亂動,我自己也沒有那麽多的錢。”吳琠動心了。


    “這個還用我來教你?真是的,現成的給你拿錢的人大把。你隻要把縣城周邊的那些大戶集中起來,告示他們你要懸賞緝拿土匪流寇,你放心,他們肯定願意出錢,畢竟有例子放在那裏了。當然了,他們可能會擔心你拿了錢不幹事,所以你得把這些人捐來的錢公示一下,然後通過文榜的形式告訴大家這些錢是怎麽用的。這樣,這些捐款的人既的了名,又得了實惠,憑什麽不幹?”秦有福振振有詞的擺弄著。


    吳琠聽得直點頭,的確,如果按照秦有福的這個辦法,確山縣的匪患應該短時間之內就能解決。


    “有福,還別說,別看你平時不怎麽樣,關鍵的時候還真有點辦法。不過我可先說好了,到時候你得第一個給我捐款,誰讓這個主意是你出的。”看到了解決問題的曙光,吳琠開始開秦有福的玩笑了。


    “不是吧?我又不擔心強盜,憑什麽我要給錢?”秦有福一副受傷的樣子逗得吳琠哈哈大笑。


    這天中午,吳琠在秦有福家裏吃了午飯以後,一回到縣衙的第一件事就是出通告。整個確山縣熱鬧了起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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