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花自個心裏也明著,打從嫁過來,老大和老三就對自個一直寵著,甚是沒說道過重話,她說啥便是啥,也正是因著這般,她好些時候兒沒顧得上他倆。


    人罷,習慣了這般過活,若是有點兒變了,總覺著不自在,老大作氣那是對外道人有,對自個媳婦還真沒這般過。


    陳春花想著委屈,這哭了一陣後,坐起身子,瞧著老三道。“三哥,俺對不住你和大哥,光想著謀些賺頭,卻是沒顧得上你們!”


    老三一愣,笑道。“媳婦,你說道的啥呢,有啥對不住對得住的,你忙活著可也是為了屋裏能過的上好日子,現兒屋裏情形好,又有銀錢,俺和大哥高興還來不及,怪你做啥?”說完,上了炕頭抱著自個媳婦,道。“怕是媳婦想多了,大哥那性子是悶了些,擱往後幾日便沒啥事兒了!”


    陳春花聽了這話,搖了搖頭,道。“俺不曉得大哥作氣啥,若是為了村長這事兒,俺回頭上了鎮上不應下便是!”


    老三這嘴也笨,不曉得咋個哄自個媳婦,若是她作氣還成,能說道寬心話兒,想了想,道。“媳婦,若是明兒大哥沒回來,俺便去張家鎮尋他去,總不得和媳婦慪氣不是,成了,可不能多想,歇息罷!”


    一整日下來,陳春花沒啥心思,第二日起來,老三便去了張家鎮,老大哪能生自個媳婦的氣,他隻是想著若是自個有些能耐,定不會讓人將自個媳婦瞧走了,在張家鎮沒回來,倒也是因著自個定是惹了媳婦不爽快,等著今兒便回來跟自個媳婦說道說道。


    他哪裏曉得,陳春花這一等就是一整日的。連晚飯也沒顧得上吃,全是念著他去了。


    這張家鎮與清水鎮不在一方,也不過是個巴掌大的地兒,去了鎮上也巧著,遇上了坐牛車回來老大。


    老三趕著馬車,見著老大,便朝他招了招手。(.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老大給了搭車錢。便上了馬車,這兩兄弟齊心的很。


    “大哥,你昨兒咋沒回屋裏?”老三說著,鞭子一甩打在馬背。馬車慢悠悠的晃著朝趙家村去。


    “昨兒晚了些,便擱張家鎮上歇了一宿,往回一道忙活的人遇上了,吃了一頓便飯!”老大說著靠在車匡邊上,也不曉得他在想些啥。


    老三瞧了瞧,道。“媳婦昨兒等了你一整日,晚飯也沒吃,倒是作難的很!”


    “作難啥?咋的連飯都不吃,你沒喊她呢?”老大一聽這話。便坐直了身子。老三笑了笑,道。“媳婦作難啥?還不都是因著大哥前兒作氣,不搭理媳婦,你也曉得俺們媳婦年歲小,雖做得生意。總歸的是個婦人家!”


    老大點了點頭,拿過老三手裏的馬鞭,大力的打在馬背上,快速的朝趙家村跑去。


    陳春花在屋裏閑著也是閑著,這老三也去了張家鎮,自個便道場地去照看照看,大夥見著陳春花來了,便挨個的打了招呼。


    她現兒心裏沒那心思,瞧了一圈便回了屋裏,想了想,便喊文婆子動手合了麵,自個剁了些肉餡攪拌好。記著上回秋菊打趣兒,說道她手藝好,便宜了老大和老三,說起來她也有些過意不去。


    上青城顧著家常堂的事兒,便耽擱了,這回來就忙活上了那一頓,屋裏有婆子整吃食,見著老大和老三也吃的慣更是將這檔子事兒給忘了。


    老大和老三雖想過著好日子,但往年那般苦也是過來了,就圖著屋裏能踏踏實實的過活。


    老大心裏也著急,一路上聽了老三說道,在心裏將自個罵了幾遍,好端端的咋惹得自個媳婦哭呢,等回到村裏,將手裏馬鞭一丟,跳下馬車便跑進了院子。


    “媳婦,媳婦...”聽著老大的聲兒,陳春花連手上的麵糊還未來的及洗掉便跑了出來,瞧著自個媳婦這般摸樣,老大走向前將她抱在懷裏,也顧不得那麵糊弄髒了衣裳,下巴蹭了蹭她的腦袋,沉著聲兒道。“媳婦!”


    陳春花微微紅了眼眶,道。“大哥,你可是吃了?”說著離了老大的懷裏,瞧著一旁的老三道。“三哥,你和大哥可是吃了呢?”


    “吃個啥,俺上張家鎮去便遇上大哥趕著回來,這也沒去成,一道回來了便是,可是餓的緊!”


    陳春花聽了這話,嘴角一揚,道。“餓的緊還不去洗洗手呢,大哥、三哥你們先等會子!”說完便進了廚房。


    老三瞧了瞧自個大哥,道。“大哥,瞧罷,媳婦見著你回來可是高興的緊?”說完去打了水洗了把臉。


    本是小事兒,陳春花到底還是沒問老大那日是作氣啥,老大後邊也和她說道了,村長這事兒,應了便是應了,他想了想,自個媳婦還是緊著自個的,哪有那般容易被別人給瞧了去?


    他也是心眼兒小的很,那日縣官爺出手也是為了拉自個媳婦一把,他忘了跟那縣官爺道謝不說,這還起了心思。想通這些,便打發六子捎了些物什送去縣城衙門,給那縣官爺答謝。


    這邊徐子啥也沒說道,將物什收了下來,但卻隻得無奈的歎口氣,前日家師來書信提道陳春花,但這次回信他是隻字未提。


    十一月初三,風大,這幾日連著下了綿綿雨,就是出個門還得被風吹的打哆嗦。


    瞧著這樣兒天,等過一陣子定是要下雪了。


    陳春花穿的厚實,老大陪著她一道去了鎮上,鎮長居住的地兒便在鎮北那邊,瞧著最大最氣派的院子便是鎮長屋裏的。


    擱這樣兒的天,在街道上行走的人不多,瞧著三三兩兩也都是要趕路回去。到了門口,老大喊陳春花下車,讓她披著那厚實的披風,隨後便去敲了敲門。


    陳春花冷的渾身一個激|靈,越是到了這般的冷天,她渾身上下都發冷,就是擱夜裏睡著燒了炕頭睡,清早起來,若是一個人睡著,也是被冷醒。


    開門的是個上了年紀的婆子,瞧著實在的很,見著人來了,也不問道,便將陳春花和老大請進了門。


    鎮長這院子寬敞的很,聽老大說道,鎮北這塊全是歸了鎮長屋裏,鎮北這塊的街道,那些地兒也都是鎮長自個屋裏賣出去的地兒,做了這鎮長倒是富貴的很。


    陳春花和老大進了屋,婆子招呼著坐了下來,隨後便去後邊院子請鎮長來,陳春花從未瞧見過這鎮長長的啥摸樣,等見著鎮長來了,瞧著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


    見著陳春花和老大站起身,鎮長便擺了擺手,道。“都坐著坐著,用不得拘束!”說著便讓婆子去上茶水,這才瞧著陳春花道。“你便是趙家村的陳春花罷,今兒喊你來,你自是曉得是啥事兒!”


    “唉,俺曉得!”這鎮長倒是個麵善的,說道話兒也不覺著咋樣,實在的很。


    鎮長點了點頭,等婆子上了茶水退了出去,這才拿出了趙家村那塊的地圖和人名冊叫給了陳春花,道。“雖說這做村長的由個婦道人家定是有些不便,但你可曉得,這次為啥推選你?”


    陳春花搖了搖頭,她自個也在納悶這事兒呢!


    “趙家村人戶總的七十四戶,多少人冊子上邊記著的,這回推選村長也是提了前,擱趙家村那塊幾十裏地,趙家村算不得是小村子,村裏人都說道了話兒,前任村長便也上了俺這來說道,個個都應了你!”


    陳春花和老大聽了這話,難免的有些訝異,這事兒她真的沒聽人說道過,難不成秋菊他們事先就曉得了?


    瞧著他們這般,鎮長接著道。“清水鎮算不得窮鄉僻壤,但實在比不得好些鎮,這回你擱村裏做開了粉條生意,也是為俺們這鎮子添了好兆頭,往後若是有啥為難事兒,盡管擱這來說道一聲!”


    鎮長的意思,陳春花是明著了,因著她做生意,這鎮上來往的人多了不少,也是那些個做生意的,這做生意的多了,鎮上自然要比往回好些,想著鎮長的心思,陳春花也不覺著奇怪了。


    與鎮子說道了好些話兒,陳春花和老大才回去,等他們一走,鎮長便去了後邊院子,朝坐著的人道。“大人,事兒交代好了!”


    “這般定是好,聽人說道,這陳春花懂的種稻子,將這事兒一並給打聽清實,得了準信再打發人來!”


    “是!”


    “她若是有何不妥,也照顧些!”那人說完,接過小廝遞過來的鬥篷給穿上,隨後出了門。


    鎮長恭敬的送走那人,這才坐了下來。


    “老爺,這大人咋的管上這鄉下莊子的事兒了?”在一旁候著的婆子也是鎮長屋裏人,聽了這話,道。“別過問這些事兒,大人這般做定是有他的心思,胡亂猜測可得悠著點!”


    這大嬸子屋裏不是村長了,也沒人說道啥,倒是好些人上陳春花屋裏來送物什了。


    等陳春花回來,好些人在屋裏坐著烤火,見著她回來,便道。“村長回來了!”


    陳春花一聽這話,道。“可別這般喊俺,俺還是覺著大夥喊俺春花,那是親厚的很!”


    “春花就是這性子,大夥也都喊春花罷!”二嬸子說著,將火盆裏邊的薯瓜扒了出來,拍打上邊的灰遞道了陳春花手裏,道。“趕緊暖暖,瞧這小臉給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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