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叫一聲,從夢中驚醒,一下子從病床上坐立起來。


    門嘭地打開,同事們急切地跑了過來。


    “我沒事~!”我伸出一隻手攔住他們進一步地發問。


    短暫地調整後,我腹部依然隱隱作痛。


    “發生了什麽?”徐澤文看我緩過來了,趕忙問道。


    “我變成了那個富二代王子瑉,然後被化妝成空姐的艾莉給殺掉了。”我說。


    接下來,我將剛才在私夢裏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遍。


    三個人認真地聽著,一言不發,逐漸緊縮起眉頭。


    我忽然覺得他們好像遺忘了另一個重要的人。


    “馮陽呢?”我扭頭看向旁邊的病床,那裏空空如也。


    ....


    “你說什麽?”羅依的表情比我還要有些意外。


    “馮陽,他醒來了?怎麽沒有在這裏?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和他一起討論這次進去後所發現的問題。”


    韓宏偉和徐澤文麵麵相覷,又是一片沉默。


    “楊森...你...要不要先好好休息一下?”韓宏偉先開了口。


    “先別!”徐澤文“先不要休息,楊森。趁著記憶還清楚,你快繼續說!......你說的那個馮陽,他是誰?”


    什麽!!!??


    輪到我震驚了。


    .....


    我實在是無法理解現在的情況,腦子裏開始飛速地回憶起馮陽這個人,我們過去有什麽交集,在哪裏認識,我們之間有什麽共同的朋友,最近做過什麽事情。


    不對,馮陽是我們共同的好友,和我們四個人都是很多年的同事關係啊。我們五個人是最團結、最有共同理想信念的私夢研究團隊。在一起生死與共,破釜沉舟地做私夢的研究。


    都什麽時候了,你們三個突然想起來給我過愚人節。


    “你們真的不認識馮陽嗎?”我抬起頭來看著三個人的臉。


    但很快羅依凝重的表情給了我答案。


    三個人裏,徐澤文是個逗比,如果是他策劃跟我搞愚人節玩笑,那很正常;韓老哥是個不善言辭的中年男人,但如果同意和兩人一起開我玩笑,那永遠不變的表情我也確實無法分辨。


    但羅依是一個對玩笑憋不了太久的女人,這種玩笑如果到了這會我還蒙在鼓裏的話,她肯定是第一個忍不住笑出聲來的人。


    我低下頭開始深思....這一切都是什麽情況?我到底經曆了什麽?


    “楊森,你太累了,夢裏的時間或許很長,會讓一個人醒來後一段時間內都分不清楚真假。”徐澤文的樣子也絕對不是在開玩笑。這小子唬我一下可以,但這次是認真的。


    我頓了頓,說:“我要調閱監控錄像。”


    ....


    監控室裏,我和徐澤文翻閱著實驗開始前到現在的監控錄影。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的世界觀開始動搖了。


    整個視頻中,全程隻有我一個人在進入艾莉的私夢,並沒有任何旁人和我一起。


    即便是中途的那一次醒來,也隻有我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半夢半醒不發一語,所有的馮陽和我的對話、馮陽在我床邊吸煙等等記憶中存在的畫麵,全部隻來自於我的記憶。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森,我們商量了,介於你目前所出現的這種幻覺,我們不得不暫時停止這次實驗。”韓宏偉走進來對我說:“目前首先要做的,是你先接受精神和心理治療。我建議現在就送你去胡慈軒博士那裏,她是這方麵的資深專家,我相信有能力對你的情況作出最專業的分析,並用最快的速度讓你盡快康複。”


    “可這並沒有影響到我的工作,老韓。”我堅決不同意。胡慈軒確實聲名遠揚,可據我了解,她最拿手的電擊療法,那絕對可以要我的老命。


    而且作為一個專業的醫學科研人員,在我眼裏,胡博士這“奪命十三電”絕對和楊神醫對網癮少年的電擊療法一樣,屬於爭議性手段。哦不,在我這裏毫無爭議,就是認為它沒什麽鳥用。


    “如果我現在去了,咱們的實驗就會被叫停。那6千萬的協議也就....”我趕緊用項目和錢來堵住三個人的嘴。


    羅依急了:“如果你這樣放任健康問題不管的話,萬一出事了怎麽辦?不僅是你,還有病人。”


    “聽我的!現在先不要管這些。”我說:“現在病人家屬在隔壁嗎?”


    “艾莉家裏沒有什麽親人在世,大學開始就是獨立養活自己了。她那邊隻有她的1個助理和1個女性朋友在。倒是王家那邊,有好幾個人在那裏留守,都是專門派來的,有職業醫療護理員、有保姆、還有保鏢。”羅依說道。


    我仔細想了一下,說:“我想還是先去找這些人聊聊,聽一聽他們對艾莉以及王子瑉的看法,以便深入分析私夢裏出現的這些無法理解的現象。”


    “你說的對。”徐澤文說:“我們現在就過去。”


    .....


    陪護房裏堆滿了各種人送來的鮮花,有王家人的,有艾莉公司的人的,但更多的還是艾莉的粉絲送來的。


    一圈沙發上共坐著7個人,全都在無聊地玩著手機。


    第一個女性,是艾莉的助理吳琳答,總是被叫“linda”的她,我一直以為那她的英文名字。


    第二個女性,是艾莉多年的好友,叫做兔美,真名我也不知道。艾莉紅了後,她靠著經常和艾莉視頻直播,逐漸成了小有名氣的女網紅。褪去了特效和濾鏡加持,這個女人頓時沒有了網絡上的美麗容貌,但也算普通人裏的顏值擔當。


    第三、四、五、六,分別是王家從外麵雇來的醫護、保姆、保鏢等人。不過通過這些天我和他們的相處,能看出來王家雇傭的人專業素養都很高,從沒見過他們私下聊天,也從來沒有到處打聽自己作為受雇人員所不該打聽的內容。


    第七個女性,之前我沒有見過,但看到她我忽然想了起來,她是王子瑉的一名助理,就是我剛才在艾莉私夢中第一個見到的綠茶女。不過那是夢中扭曲或是放大後的形象,真人看起來親和而又幹練。


    “您一定是楊森大夫。”第七個女性見到我立刻站了起來,微笑著走過來伸出了手:“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王子瑉的助理朱迪。”


    我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剛才在私夢裏還和這個女人曖昧不清。想到這裏,我明顯感覺自己臉有些紅,手猶猶豫豫地伸了出去。


    朱迪自然不明白我在想什麽,笑著握了握我的手,繼續說道:“楊大夫,我是王總委派來全權負責艾莉小姐的照料,以及您和大小2位王總的溝通對接事宜的。”


    我依然很是尷尬,說:“兩位王總可有何指教?”


    朱迪說:“他們暫時沒有什麽需要我傳達的事項。”接著嫣然一笑:“不過大王總在我走之前讓我提醒您不要忘記合同的內容。”


    你爺爺的,聽到這裏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早知道你這麽說,我剛才在夢裏就不該輕易饒了你。


    “我不會忘記的”我說:“實驗還沒有正式開始,我們正在準備階段。”


    看了看我的三名同事,表情也十分自然,看來他們也和我口徑一致。


    我接著說:“不過,我現在需要了解一下艾莉女士和你們小王總的戀愛情況。”


    “哦?”朱迪有些意外:“這和治療有什麽關係嗎?”


    “當然有,患者的情緒和潛意識在目前久臥的睡夢中會通過一些事物表現出來,我們必須正確地理解這種表現。”我說:“比如說潛意識裏出現了浪漫場景,我們需要知道這個場景是不是預示著艾莉女士和王子瑉先生的愛情。但如果場景裏出現了第三個人或者什麽特殊的物體,比如明顯不符合常理的玩偶、植物,我們也需要了解這是不是感情上的第三者,或者愛情中的幹預者,具體是誰或者是什麽事情。”


    朱迪輕輕仰著脖子,uu看書 .uukashu.om 眼神變得半信半疑,用親切但很有距離感的口吻對我說:“楊大夫,我雖然不懂醫學,卻很能理解您的這份治療艾女士的心情。但是,我隻是一個工作上的助理,對於雇主感情,甚至是家庭上的事情我一無所知。如果需要的話,您的要求我可以轉達給兩位王總,由他們親自跟您說。”


    我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不了解到真實情況,我確實無能為力。


    我說:“那就麻煩您先跟小王總電話匯報一下吧,如果方便的話,今天最好能過來一趟。”


    朱迪口氣開始柔和,說:“應該問題不大,我現在就去給王總電話。”


    說著,她走出了門。


    我轉過身,看到艾莉的女助理吳琳答、艾莉的閨蜜兔美正在向我輕輕地揮手。


    .....


    我走向兩人,兩人示意我到一旁的茶歇間說話。


    來到茶歇間後,兔美先開口了:“楊大夫,你從那個朱迪那裏什麽也問不到的。”


    我點點頭,笑著說:“我也發現了,這個人隻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涉及到雇主私密的事情,她又怎麽會說呢。”


    兔美嫵媚一笑:“那個王子瑉也不會跟你說什麽實話的。”


    我有些意外地看向她:“那也就是說,這裏麵確實是有什麽值得發掘的事情咯?”


    吳琳答輕輕地拉了一下兔美,暗示她不要再說了。


    但是兔美毫不所動,接著說:“何止是事情,我可是知道他們兩人之間,一些非常精彩的故事。你聽好了,這是一個奇妙而魔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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