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手洗紅豆的消息讓眾人腳步為之一頓,旋即,便傳來前方早島隼人那冷靜的聲音。


    “他說了什麽。”


    收到了消息,多半也就代表著對方沒事,這讓他或多或少鬆了口氣。


    隊伍的腳步不知覺暫且放緩,禦手洗紅豆急切的打開忍蛇吐出的卷軸,看向內容——很快,她的臉色變得極為奇怪。


    “那個……烏雪揚讓我們放慢速度,不要讓對方脫節。”


    “嗯?”早島隼人疑惑的回過頭:“他想做什麽?”


    “……他說,他想要反過來吃掉對方。”


    後麵,禦手洗紅豆靠在樹上抬頭,表情古怪。


    一時間早島隼人的步伐緩緩停下,眾人竟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當中。


    幾秒後,早島隼人微皺眉頭返回,從禦手洗紅豆手中接過卷軸看了一遍:“能確定是烏雪揚的消息嗎?”


    “當然。”禦手洗紅豆點點頭道:“這條信蛇能夠召喚的就隻有我和烏雪揚,是我跟他共同定下的通靈信使。”


    “這樣嗎……”


    早島隼人猶豫片刻,抬頭凝重道:“你們怎麽看,如果放緩發速度,一旦被黏上我們幾乎就不會再有甩開對方的可能性了。”


    他們擁有的就隻有這點先行的優勢,真要是比速度,有普通人在隊伍中的他們根本不可能與其相比。


    一旦真的被黏上,別說甩開對方了,隻會麵臨被對方追上,被迫發生遭遇戰這一個結果。


    烏雪揚的意思是讓他們可能的留下一部分蹤跡,誘使對方確認他們在附近後,盡心分散式搜尋,而不是不斷的朝著他們的方向,凝聚在一起奮力直追。


    說白了,就是吊著對方,充當誘餌。


    這是一種非常冒險的做法,早島隼人倒不是不相信烏雪揚,他倒是挺相信烏雪揚能力的,但……這種稍有不慎就會完全被追上的計劃,最考驗的豈不是在後麵收割的烏雪揚,而是在前麵的他們,必須拿捏好距離才行。


    就像是網遊裏麵打BOSS,在極限難度下,重要的不是輸出如何如何,而是作為風箏坦的他要盡可能風箏的同時,還要保證BOSS的仇恨不OT。


    太近,就會被對方追上,說不定烏雪揚還沒殺掉幾個呢,他們幾個先沒命了。


    太遠,則有可能害了烏雪揚,在他麵臨危機的時候沒辦法回頭接應。


    所以總體來說,看到烏雪揚的想法之後,早島隼人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想法風險也太高了。


    “信息上說,他希望我們盡可能曲線移動。”


    一旁,本吾野看著早島隼人手中的卷軸,微微一愣有幾分不解:“為什麽?”


    “應該是要拖延抵達邊境的時間吧。”


    清冷的聲音忽然想起,極其了解附近地理位置的三生綾走了過來,從早島隼人那裏接過昏睡的部人,輕聲道:“天守森林並不算大,總體直徑也就三十幾公裏,區區兩個小時,我們就已經超過一半了。”


    “烏雪揚大人如果想要通過分散敵人逐個擊破的方式解決對方,那麽森林的必要性是很重要的。”


    “而天守森林就是火之國最北方的森林了。”早島隼人歎了口氣,補充道:“田之國多平原,尤其是與火之國的交界處,幾乎是出了森林,也剛好到達田之國境內——在那種環境下,並不適合進行遊擊戰。”


    “……那豈不是……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我們距離邊境隻有十幾公裏了對吧?”


    本吾野錯愕道:“這麽短的距離,我們就算再慢,也拖不住多長時間啊。”


    “對,所以如果烏雪揚真的需要我們的話……我們很有可能需要嚐試著——”


    早島隼人抬起頭,輕聲道:“去跟他們繞圈子。”


    ……


    而另一邊,烏雪揚其實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夜色還長,漆黑一片的森林之中,兩道人影在前麵不斷飛躍,在他們後麵不遠處,還有一個氣喘籲籲的忍者跟著,對他而言,這個速度顯然有些吃力。


    “離開森林你還能打嗎?”


    停下來少許短暫歇息,調整體力和恢複查克拉的空檔間,烏雪揚站在一棵樹上看向閉目養神的角都,輕聲問道。


    畢竟接下來要有一場硬仗要打,哪怕是角都也不能真的無視體力的消耗,全力追趕。


    “當然能。”角都回過頭,眼神發冷,對於烏雪揚的懷疑很不滿:“但是小鬼,麵對上忍,我無法兼顧你和你那些同伴的安全,要是你死了,我會很頭疼的。”


    “這樣啊。”烏雪揚低下頭:“那還是按照我的計劃來,在森林裏將他們解決好了。”


    “哼,隨你。”角都將頭重新扭回去,淡淡道:“反正你是雇主。”


    “但是有一點我很不爽。”角都冷冷道:“你帶上他做什麽,送死嗎?”


    聞言,在一旁樹底下靠著中年忍者眼神一抬,然後默默的收了收腦袋。


    “嘛,他對我還算是有用,而且我也沒打算再回到那個村子裏。”烏雪揚瞥了眼對方,回頭無所謂道:“話說回來,我沒理解錯吧,你之前說的話。”


    對方給自己下跪,並且祈求的樣子,像極了走投無路的人出賣自己的一切,隻為了換取點什麽,似乎甚至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但坦白講,烏雪揚並不是很看好這種人。


    為了一個希望將自己全部都賭上的覺悟是不錯,但可惜的是,這份覺悟顯然是被逼出來的。


    在烏雪揚的個人觀念裏,能讓自己落到走投無路的地步,本身就是一種無能的表現。


    他最開始,對對方也就是帶著一絲好奇而已,救對方,也不過是出於順手和現實世界養成的三觀導致的。


    隻是經曆一係列意外以後,對方自己送上門來,再加上巴菲似乎很看好對方這所謂的高靈感屬性。


    烏雪揚到也不介意手裏多個能用的人。


    “……嗨。”聽到烏雪揚的話,中年忍者沉默幾秒,默默的點了點頭。


    “你看,那他就算是我手下了。”烏雪揚聞言笑著收回目光,淡笑著看向角都道:“既然要做我的手下,那也總要證明點什麽才行嘛,這次行動也剛剛好。”


    “不隻是看看他能不能幫上我的忙,能不能活下來。”


    “哦?證明?”角都聞言,斜過眼睛瞥了一眼烏雪揚,不禁冷笑道:“不愧是木葉的小鬼忍者,還真是天真的無可救藥。”


    “指望忍者忠誠,哼……”


    “喂喂,我尋思我也沒提這個詞啊。”烏雪揚托著腮,翻了個死魚眼無神的看向夜色深處,慵懶道:“不過,用忠誠這個詞也不是不行。”


    “不過應該叫投名狀更好一些吧,我是木葉忍者誒……他想要給我打工,那總得殺個雲忍表示一下吧?”


    雖然如果是探子,嗯……也瞞不過自己吧。


    但烏雪揚還是給對方樹立了一個小小的目標和考驗,算是一點小小的心理學應用吧。


    別管這個考驗你在乎不在乎,總之給對方加點難度,會更容易讓對方產生自己被重視,以及成功來之不易的滿足感。


    就像是同樣一個誰都能幹的崗位,但麵試三次,複試兩次的公司,肯定會讓人覺得比隻需要麵試一次就決定去留的公司要牛逼一樣。


    “……”


    角都的頭顱微微扭動,一雙綠眸看了眼樹上的烏雪揚,無聲的又恢複了沉寂。


    哼……木葉。


    村子。


    可笑。


    “喂,你怎麽不說話了。”


    五六秒鍾過去,烏雪揚歪過頭疑惑的看向角都,大晚上的,周圍也確認沒有人,烏雪揚難得見角都打開了話閘子,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他是真的打算刷一下對方的“好感”,好方便將來把對方拐來當自己的財政總管。


    然而角都的性格屬於比較沉悶刻板的那種,雖然不是那種沉默寡言,但話也不會多。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的脾氣實在是有點不太好,一不耐煩了就會來一句閉嘴。


    說的時候身體上還會飄出黑線,仿佛一言不合就真的會把嘴給縫上一樣。


    這讓烏雪揚在這幾個小時之內都沒找到什麽話題——


    聽到烏雪揚的問話,角都似乎並不打算搭理,隻是忽然起身。


    “三分鍾到了,繼續出發。”


    “哦~好吧”


    烏雪揚從樹上站起來,拍了拍衣服:“嘛,不過我也明白了。”


    “明白?”


    角都頓了下,轉過頭凝視。


    你明白個屁。


    “忍者對於村子而言,也隻不過是趁手的工具罷了。”


    他不爽道:“像你這種張口木葉,閉嘴木葉,為了虛無縹緲的大義甚至不惜來前線送死的小鬼,我隻是單純覺得可笑罷了。”


    “喔——你被村子背叛了嗎?”


    一語中的,烏雪揚抬起眼皮,看了眼角都,那種漫不經心的眼神讓角都一愣,不知為何心裏忽然一陣煩躁,差點就想動手時,烏雪揚卻忽然道:“嘛,不過這點我倒是蠻讚同的。”


    “也不奇怪,畢竟被村子背叛什麽的,太正常了。”


    “什麽?”


    角都一愣,卻見烏雪揚跳下樹,仿若自言自語聳了聳肩道:“群體組成的個體,那必然依照群體的意誌前進。”


    “村也好,國也罷,其集體意誌必然會選擇對大多數人有益的結果,為此,損失某個個體的利益對整體而言,並不算些什麽,隻是這樣一來的話,未免會對某個個體有些不太公平。”


    “我身邊也有這麽一個例子,拚死拚活救了同伴,卻成為了罪人。”烏雪揚看向角都,輕笑道:“所以我才這麽拚命的喲,並不是所謂的什麽為了村子,而是單純的避免自己成為被集體意誌選擇拋棄的那個人。”


    “……嗯。”


    角都眯起眼,靜靜的盯了烏雪揚一會:“哼。”


    “真正的強者何必害怕被村子放棄。”


    “話是這麽說沒錯。”烏雪揚轉過身眨了眨眼,無奈道:“但是我的同伴,老師之類的,都在村子裏啊。”


    “人總會有些東西需要在乎嘛,就算是你,如果有一大筆錢在村子裏,你會舍得它離開嗎?”


    “……如果瀧忍村有一大筆錢,我會第一個把它滅了,把錢拿走。”


    角都沒有絲毫遲疑,冷冷道:“我一般不會搶劫,但瀧忍村是個例外,他們不配擁有金錢。”


    “……”


    嘶,你不會搶劫,那你今晚上為什麽追我倆啊!


    還有老子那一萬三千兩的買命錢?!


    烏雪揚無聲的張了張嘴,愣是沒憋出一句話來。


    不過他這話倒也沒毛病……嗯……一般。


    合著今晚上他倆不一般唄?


    “那……”


    烏雪揚還想繼續爭論,角都卻已經有幾分不耐煩了。


    他冷冷的蹬了烏雪揚一眼:“夠了,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了,趕緊出發。”


    “可是——說話又不影響走路……”


    烏雪揚忍不住抬了一下杠,就看到空氣中飄來了一根絲線,瞬間果斷的閉上了嘴。


    你後來跟飛段那個喋喋不休的話嘮搭檔,他天天在你耳邊BB也沒見你封他的嘴啊!


    雙重標準是吧?!


    可惡。


    他不滿的砸了咂嘴,抬起腳步跟了上去。


    【角都啊,他的原則性我倒是蠻喜歡的,可惜,就是太暴躁了點。】


    幾人再度出發,烏鴉的身形緩緩在烏雪揚肩膀上凝實。


    烏雪揚和烏鴉都能察覺到,在巴菲出現的那一瞬間,在他們身後的中年忍者微微愣了一下,連忙移開了眼神。


    【看來,他顯然已經能看到實體化後的我了。】


    “所以呢,這代表著什麽。”


    烏雪揚在林間踏步,忍不住看了對方一眼道:“就算天賦再好,他的實力未免也太弱了。”


    【實力可以慢慢提升嘛!靈感高的人可不常見。】


    “所以,到底有什麽用?!”烏雪揚重複了一遍,惡狠狠道:“你要再賣關子,我就把你鎖在我意識海裏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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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菲不敢置信的看著烏雪揚,委屈巴巴。


    【嘎?這才短短兩個小時,這就學會角都那一套了?我對你那麽好,你這翅膀還沒硬呢,就開始對我這種態度了嗎!】


    【小烏烏,人可以,但不應該,你這麽渣,會……】


    “算了,你先回我腦子裏好好組織下語言吧。”


    烏雪揚歎了口氣,抬起手打算拍散它。


    【嘎!】巴菲連忙拍動翅膀飛了起來,恨鐵不成鋼道:【不是我賣關子,我明明都說過了,靈感高,意味著他能承受和接收到的神秘上限就越高,你就不能動動你那聰明絕倫的腦子,想想這代表著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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