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齊擺放的花圈早已七橫八倒,大廳裏,十幾具屍體死不瞑目的躺在這片不屬於他們的靈堂之上。


    一名略顯消瘦的身影此時半跪在屍體旁邊,靜靜的不知道在搜尋些什麽。


    他身穿一件略像長袍的連帽風衣,在兜帽的遮掩下,烏雪揚甚至連側臉都無法看清,哪怕大半個身子麵朝自己,他也隻能看見一團模糊的陰影。


    “噠噠噠……”


    對方似乎心情很是放鬆,一邊搜尋屍體,另一邊甚至還有心情用手指關節敲擊著自己胸前的銘牌,富有節奏感。


    “死人幾乎全都是之前的歹徒,看樣子人都是他殺的……”


    “也不知道是敵是友……”


    “他好像在尋找什麽,如果也是在找遺物的話……那麽多半……不能算友軍。”


    烏雪揚眯起眼睛,忍不住一陣頭痛,自己老爹的死亡,到底引起了多少勢力的關注?


    不過,考慮到巴菲的特殊性,似乎能引起這種程度的動蕩……


    隻能說理所當然?


    他一時有些進退兩難——現場並沒有關於孫叔等人的屍體,這算是一個好消息,意味著他們至少還有可能活著,但也意味著他徹底失去了關於孫叔等人的線索。


    目前看來,想要獲得線索就隻能通過麵前室內的那個神秘人——


    但對方是行者,一個能力不明,等級比自己還高的行者,貿然出手很容易讓自己陷入危險……


    “噠。”


    忽然——


    清脆的敲擊聲戛然而止,烏雪揚瞬間從思考中回神,隻見那名人影已經站起來,緩緩轉向他的方向——


    這讓烏雪揚猛然屏住了呼吸,整個人無聲的貼緊了安全門的後方縫隙。


    “……”人影消瘦的身形全部縮在兜帽長袍的陰影之中,他伸出一隻胳膊,順著目光指向屍體,然後虛空輕點,分別點向前台,靈堂以及烏雪揚曾經跟孫叔一起站立的地方。


    他在幹什麽?


    看到這裏,烏雪揚微微一愣,冒出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的想法……他在推演當時的情況?!


    他是怎麽做到的?通過彈痕?彈道?!


    ……


    短暫的思考片刻,人影最後似乎確認了對方的離開路線,確認般看向烏雪揚所在的安全通道,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摩挲著下巴,幾分猶豫。


    最後他不再猶豫,拉了一下自己的兜帽,直接朝著烏雪揚藏身之地,走了過去。


    烏雪揚清冷的看著這一幕,輕輕動了一下手指,一把還沾染著血跡,隨手從屍體上拔出來的匕首躍入手中,悄無聲息。


    “嘩——”


    人影隨意的走向大門,毫無戒備直接推開,似乎並沒有發現烏雪揚。


    於是下一秒,他身形一頓,兜帽中的頭顱微微低下,看向自己脖頸處出現的凜冽寒光——


    “……”


    “告訴我……這個大廳裏的那些警察……去哪了?”


    沙啞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人影微微側頭,卻緊接著就被匕首貼近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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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烏雪揚死死盯著麵前比自己矮了一頭的消瘦人影,打量著對方的同時萬分警惕,他很清楚,麵對未知對手貼身威脅,實際上是把自己反而置身於水火之中,就像是前不久死在他手裏的忍者們。


    隻是,在也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他隻能先嚐試著交流,畢竟……他需要獲得信息。


    他已經捏好了替身術所需要的查克拉。


    這時,他忽然注意到了,對方衣服臂膀,以及兜帽後方都刻畫著一個神秘的白銀圖案——那是一個倒三角形,中間有一隻眼睛被三角圍繞。


    不僅如此。


    之前沒有察覺,直到靠近貼身以後,烏雪揚才發現對方整整比自己矮了一頭,大約也就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整個身形與其說是消瘦,倒不如說是一種嬌小。


    女人?


    烏雪揚敏銳察覺到了空氣中彌漫的淡淡清香,心中了然,但他不僅沒有因此放鬆,反而更加謹慎了起來。


    有的時候,女人可比男人狠多了——也更會騙人。


    “嗯……嘿,你是什麽人?”


    兩人大約對峙沉默了一秒鍾,終於,她開口道。


    聲音有幾分俏皮靈動,卻唯獨不見緊張和畏懼。


    清脆悅耳的聲線傳入耳中,坐實了烏雪揚心中猜測——同時,也讓他眼睛微眯,更加謹慎了幾分。


    “我再問一遍,這裏的人……去哪裏了?”


    “誒?!!很強硬嘛。”


    少女聞言嬉笑一聲:“不過很不湊巧誒,我也不是很喜歡被動——你要想知道的話,不如先把我放開唄?”


    ……


    另一邊——雨中。


    航元通橋,原本是青市高新區連接市中心主要市區的主要樞紐,是一座連通四環的三層立交橋。


    而如今,這裏已經徹底塌陷,一片廢墟的中心,還有一個深邃的大坑。


    “快快快快快!!”


    伴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喊聲,轟的一聲,遮掩了地麵的廢墟被一雙厚重大手抬起,露出了裏麵奄奄一息的人群——


    “快點,快點——嶪中,讓那些該死的圍觀人群全都給我散開,真他麽的看熱鬧不嫌事大是不是?”


    “能不能來個精神驅散!特麽的!”


    “哎呀呀,對普通人大規模動用精神能力可是犯法的,合著上天理審判庭的不會是你是吧?”


    一旁略帶慵懶氣息的年輕人正眯著眼睛打量四周呢,聞言立即嗤笑了一聲,雙手枕頭靠在一旁斷裂的橋崖之上:“再說,我是催眠師,又不是X戰警中的X教授,直接能心靈操縱……”


    “你不要為難我嘛。”


    “你也知道你不行?那你還特麽的不來幫把手,幹在那站著看戲呢?!”


    “嘖……”


    嶪中扯動了一下嘴角,不以為然:“我尋思你認識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應該知道我對救助民眾這種事情不怎麽感興趣……”


    “別忘了,我來這的職責隻是單純負責保障你們的行動,以及追蹤犯……啊咧?那是什麽?”


    話沒說完,他若有所感一般的猛然看向遠處幾公裏開外的地方,胸前的懷表哢嚓哢嚓……一下子忽然晃動了起來。


    哢嚓。


    一縷縷透明絲線在空中斷裂,隨風飄蕩——


    “……嘖,竟然敢……妄圖操縱我?”


    嶪中愣神片刻,忽然嗬嗬的露出了一抹冷笑:“很好……操偶師係是吧?”


    “我要讓你……變成人偶!”


    ……


    “該死……”


    一輛急速行駛的改裝車內,一名男子驟然低聲輕罵了一聲。


    “怎麽了?”駕駛回過了頭。


    “被發現了,對方身上有能夠隔絕精神絲線的封印物,媽的,之前那個女人身上也有,這年頭怎麽人人都有封印物——爛大街了嗎?!”


    “……封印物可沒有爛大街……你運氣的確倒黴,可能連續碰到了幾個有關部門的人。”聞言,一直在副駕駛閉著眼睛假寐的人忽然回頭道:“一年前的紛爭結束後,大部分升華者死後殘留的非凡特性都被各國官方收集,他們手中有著常規禁忌物作為裝備也是正常的。”


    “先別動用能力了,準備一下撤退吧。”


    “遺物什麽終究隻是傳言,不是我們的主要目標——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不要為了芝麻,丟了西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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