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老伯睜開沉重的雙眼,握住了小女孩的小手,“爺爺看來是不行了,你以後,得自己照顧自己了知道嗎?”


    “爺爺,你別死!你別死!我不要你死!”小慧留著眼淚,一個勁的喊著。


    “老伯?”我來到了老伯身旁。


    老伯微微偏過頭來,“你是……”


    “老伯,您先別說話,我這就帶你回義莊。”說著,我撐起老伯,將他背上背,朝義莊趕回去。


    老伯的傷勢雖重,但未傷及脛骨,隻要在義莊修養幾日,便能康複。


    回到義莊,我把臥房讓給了劉根寶一家子,又在正屋離棺材稍遠的另一側搭了一張竹床,讓老伯睡在上麵。而我,依舊是一張睡椅擺在院子中央。


    天黑了,其他人陸續回到了屋子裏就寢,小慧卻還坐在床邊上,陪在爺爺的身旁。


    “小慧,你還不去睡覺嗎?”我一腳跨進正屋。


    小慧抬頭見我,諾諾喊了聲,“九叔。”


    “還在擔心爺爺嗎?有九叔在,爺爺不會有事的!”我摸著小慧丫頭的頭,輕聲安慰著她。


    “真的?”小慧瞪大圓軲轆的眼睛看著我。


    “真的,明天爺爺一覺醒來,就能和小慧說話了。所以,你要快點去睡覺。”


    這時,門口又探進來半個身子。是小芳,笑嘻嘻的:“小慧,快點和姐姐去睡覺咯!”


    小慧應聲望向小芳,又抬過頭來看看我,仿佛是在征求我的同意。


    “快去吧!”我笑著說到。


    然後,小芳就拉著小慧的手,到臥房睡去了。


    老伯的臉色緩和了許多,脈象也回到了正軌,隻要好好睡一覺,明天就能清醒過來。


    我走出正屋,仰頭望向天空上淩亂的星點,手指一掐。自言自語到。


    “嘶……這淩亂的星象,就好比錯綜複雜的人,是什麽把那麽多的人聯係在一起呢?小芳到我,再到張大,然後再到老伯。張家?老伯?墳地?”


    想到這,我的心不禁一振。


    “糟糕!那條路,萬萬修不得!”


    究竟未來幾天會發生什麽事呢?我的心總是放不下,來回在院子裏踱步。


    不行!我得去墳地看看!


    “小芳,小芳,開門!”我敲著臥房的門。


    門一開我便推了進去,取下床頭的乾坤袋,提起桃木劍。這才發現,開門的是劉根寶。


    “恩人,這麽晚了,您這是……”劉根寶不解的問到。


    “沒什麽事,劉大哥你快睡吧!”我丟下一句,跨出臥房。劉根寶心裏自然有數,關上了臥房的門。


    “旺財,守好義莊!我出去一下!”


    “旺!旺!”旺財在正屋門口叫了兩聲。


    今晚的月色很暗,隻能勉強看見腳下的路。我沿著小路一直走,依稀能瞧見路旁一些堆起的墳,墳上立著茂密的細竹子。


    現在是晚上九點左右,還沒有到鬼出沒的時候。隻要不在晚上十二點或之後走山路,就不會遇見髒東西,因為地麵白天吸收了太多的陽氣,需到了十二點,這陽氣才會完全散去。


    沒多久,我便穿過田野,來到了老伯倒在那片墳地。我提著褲頭,圍繞著墳地轉了一圈。一共五座墳,四座墳圍著中間的那一座。


    這五座墳看上去,並沒有什麽差異,墳頭和周邊有很多枯黃的野草,再沒有其他顯眼的特征,隻是這五座墳的方位卻有些離奇,應該隱藏著什麽吧!


    既然這樣,那就在等兩個小時吧!等那墳裏的鬼出來。索性我把桃木劍插在地上,手裏握著一枚銅錢,靠著一座墳閉上了眼。倘若真有鬼出來的話,桃木劍就會倒向我,令我立馬察覺。


    “呼呼……”夜深了,墳地莫名刮起了一陣陰風,一團黑影立在了我身後的墳頭上。


    當桃木劍倒在手掌上時,我眼一睜,隻見眼前蒼白一片,四周都掛白簾,而我,正靠在一副棺材邊上。怎麽回事?是夢嗎?可我根本沒有睡著啊!難道是幻境?


    我揣摩著,皺起眉頭站了起來,眺望四周,才發現四周除了浮動的白簾以外,隻剩下無邊無際的蒼白。在我眼前,有四副棺材分別橫放在四個方位,而四副棺材的中間,則擺著一副偌大厚實,黑得發亮的棺材。


    “陰……棺。”當我目光移到中間那副棺材時,兩個字從我口中蹦出。


    我的心,不免緊張起來。


    從表麵看去,這外側的四副棺材應該有些年代了,因為棺材板上已經布滿了裂痕,鑲接處也有些鬆垮。但中間那副陰棺卻是嶄新如鐵,按理說,陰棺年代更加久遠才是,那麽隻有一種可能可以解釋,陰棺中的主人已經屍變。


    我哽咽著,明知道陰棺有問題,可我還是走了過去,將手扶在棺材蓋上,用力推開。


    棺材蓋被推開那一刻,忽然一隻手從棺中迅速伸出,緊緊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心頭頓時一驚……


    我猛然睜開眼,發現眼前的夜,還是那麽的黑,桃木劍,依舊還插在原地。


    是夢嗎?還是……


    這時,我的右手手腕傳來了隱隱痛感,我抬起手腕一看,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見。


    這……


    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行,我要再回去,再進去一次,無論夢也好,幻境也好,我一定要知道棺材躺的是誰!


    於是,我又閉上了眼,努力讓自己再回到那個蒼白的世界。


    但是,事情便沒有如我料想的那樣,我沒能再次見到那五副棺材。難道真的隻是個夢嗎?我在心裏不停的反問著自己。直到下半夜,我才起身回義莊。


    即便如此,一路上我的心裏還是感到莫名不安。回到義莊後,我在睡椅上翻來覆去,遲遲無法入睡。等到我睡著的時候,卻被一陣鞭炮聲吵醒了。


    “嘶……”


    我緩緩睜開雙眼,發現天已微亮了,鞭炮聲,是從墳地方向傳來的。墳地?莫非他們這麽早就挖墳了不成?


    想到這,我像是吃了提神丸一般,腦門一閃,從睡椅上坐起。


    被鞭炮聲吵醒的不止我一個,還有老伯。老伯踉踉蹌蹌扶著走到正屋門口,把著門前腳跨出門檻。可就腳落地時,腳一鬆,老伯整個人栽出了門口,滾了一圈躺在地上。


    聽到動靜的我猛得一回頭,立馬跑了過去,“老伯?老伯?你怎麽跑出來了!”


    我吃力的撐起老伯不安分的身子,將他帶進正屋,讓他重新躺回到竹床上。


    “墳,我家的祖墳……”老伯微眯著眼睛,雙手緊緊抓住我的左手,吃力的吐出幾個字。


    “老伯,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動您家的祖墳的!”我堅定的說道。


    老伯聽我這麽一說,稍稍點了點頭放下了雙手,閉上眼睛平緩的呼起氣來。見老伯的情緒平靜下來,我才動身再次前往墳地。


    當我到達墳地時,一座墳頭已經被挖平了,他們還往下多挖了幾公分的坑。隻見墳旁一男子提著一桶石灰往墳坑裏倒,另一男子則提著鏟子,把石灰鋪平。而後,前麵男子又提來一隻桶,往墳坑裏一潑,一攤黑色血液滲進石灰,隨之石灰開始沸騰,冒起熱氣。


    石灰!黑狗血!心道不好,我大喝一聲!“住手!”立馬跑上前去,奪過一人手上的鐵鏟,將滲有黑狗血的石灰通通清出墳坑。


    “喂喂喂,你在幹什麽!給我停下!”一旁的男子見我搞破壞,不爽的推了我一下。


    我丟掉手中的鐵鏟,憤怒的揪住他的衣領,uu看書uukansh “誰讓你們這麽幹的!你們可知這麽做的害處?”


    這些人都是張家的傭人,一個個都是目不識丁,肯本不可能知道如此歹毒的招數。


    石灰蓋頂本是好事,但是加上黑狗血,就是等於把這墳活活封死了,這會讓這墳的後人斷子絕孫,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究竟是誰?!!”


    這時,一個人從張家傭人中擠了出來,“是我做的,怎麽樣?”


    我鬆開了男子的衣領,應聲朝那人看了過去。這人身穿道袍,肥頭大耳,大概四十來歲,一雙小眼八字眉,一看,就是個小人!


    “他們和你有什麽深仇大恨,要你下如此歹毒的招數!”我怒視著他,朝他走去。


    “哼。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道友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他眯笑著,摸了摸嘴上八字胡,很神氣的看著我,“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


    我來到他跟前,二話不說,一把掌呼了上去。


    他反應還算靈敏,一把握住了我的手,麵露凶色,“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我還真要嚐嚐這罰酒!”說著,我提起腳朝他肚子狠狠踹了上去。


    他“哎喲”一聲,鬆開了我的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我接著,對準他的肥臉就是一把掌,將他打滾在地,傭人們紛紛避讓。我的手,頓時麻疼麻疼的。


    “怎麽回事?”


    這時,傭人身後又傳來了鏗鏘有力的聲音。


    “喲,老爺!”傭人們見是張老爺,一個個乖乖讓出一條路,“老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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