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經是十一點,我累得很,連收拾的心都沒有了,隻想趕緊洗澡上去睡覺。這個時候,隻有被窩才能給我更多的安全感。


    可是,越想睡,卻該死的睡不著。明天睡覺之前上過廁所,卻一躺到上去就尿意洶湧,去了洗手間又上不出來。這樣反反複複好幾次,好好的被窩都被我搞冷了。


    我鬱悶不已,這是咋回事啊!


    睡不著了,就開始想事。我想起今晚吃飯的時候,沈陵易給我夾菜的時候,專注的表。


    我的心,不由得跳了起來。這樣的黑夜裏,我聽見咚咚咚的聲音,那樣的分明。


    我想起沈陵易滿臉猶豫為難的抓著我的手,跟我說:“欣悅,他們以為熠熠是嶽清流的孩子。”


    是這樣嗎?我也曾以為,沈陵易是不同的。難現在才知道,他也不能免俗的。


    這個社會,對於女子的定義太苛刻。


    離婚的男人是緊俏的,可是離婚的女人,哎......我不自嫌人嫌我。


    我想不明白,難道我這樣的離婚婦女隻能配落魄大叔嗎?


    我還想起,史小珊跟我說,肖瑋我,想我,懷念我。


    嗬嗬,這怎麽可能嘛!他那樣絕的男人,還有心嗎?還知道想念為何物嗎?


    一晚上的,輾轉難眠啊!天快亮了才蒙蒙睡去。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晚睡的我還睡的迷迷糊糊,就被一串討厭的電話鈴聲吵醒。


    一個聽起來很敦厚的男中音,在電話裏很憨厚的跟我打招呼。“你好,我是王其新。”


    王其新?我在腦海裏搜索,終於想起了嶽清流昨晚跟我說,王律師的離異有子的傳說中條件不錯的哥哥王其新。


    我那個去啊!我哪裏知道,嶽清流是動真格的啊!


    王其新是來給我送早餐的。


    隻因為嶽清流昨晚跟他說:我有一不錯的姐們,跟你條件很合適,如果想試試看,明天早上先去給她送早餐。


    於是,造成了我早上六點被吵醒的局麵。


    可是,我心裏憋著再大的火,也不敢這個時候使子,拂了嶽清流的麵子。沒辦法,隻好風風火火的起穿衣下樓。


    換衣服的時候,我站在穿衣鏡前左看右看,看夠了才覺得,自己這一是合適的。


    不是我臭美,而是,好歹是跟這個陌生男人的第一次見麵,我不想自己的形象太邋遢。作為一個失婚婦女,我也還是有美的權利。


    收拾完畢,距離王其新的電話,已經半個小時了。


    我急急忙忙的下樓,看到了樓下捧著城市裏有名的早餐店打包盒的中年男人。這麽早,真的是為難他了!


    我直直的向他走去,雖然之前沒見過,但是我的第六感,一眼認出這個男人是誰。


    “張小姐。”王其新也認出了我,迎了上來。他把尚且冒著氣的打包盒遞給我,笑了。“張小姐,這是2o13年最後的早餐,趁吃哦。”


    這是我與王其新的見麵。


    初次見麵,我覺得王其新不是嶽清流說的那個樣子,比如,他並沒有那麽木訥。


    他長得不算很帥,一張臉看起來卻很舒服。如果非要我找出來個人來作比,那麽我倒是覺得,頗有吳秀波的味道。


    與肖瑋一向鍾紳士的格調比起來,這個男人,興許是年紀大了一點,穿的成熟多了。


    與沈陵易上班時的沉重下班時的包相比,這個男人,一妥妥帖的正裝,顯得又合體了許多。


    總之,年齡所致,這是一個我之前經曆過的所見過的很不同的男人。


    他是大學裏的化學係教授。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2o14年,這個老男人,將要卷入我的生活。


    在陌生人麵前,我向來都是不善言談的。


    我與他算不上熟悉,所以也沒有多說幾句話。溫柔的提前祝我新年快樂以後,他就走了。


    我吸了吸鼻子,是啊,今天已經除夕了,新的一年,馬上就要來了!


    我提著早餐,轉,正要上樓,卻看見了隱匿在車後麵的沈陵易。


    “張欣悅,你的度,倒是夠快的。”沈陵易的眼睛裏,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冰冷。


    “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我知道,我那些話說的不恰當,可能傷到你了。所以,一大早,我就來跟你道歉。想要討好你。”他的目光,倉皇,而失措,他的聲音,隱隱帶了哭腔。“張欣悅,你從來就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我。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你總是會瞎想。我隻是單純的覺得我來不及遇見最初的你,我也知道我的父母必定會對你介懷,可是,我真的從來沒有瞧不上你的意思。不然的話,我為什麽要做出那些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呢?


    我提著早餐的手,頓了頓。垂下眼眸,形未動。


    我不敢,不敢讓自己動容。我害怕,希望太多會失去更多,想更多會讓自己傷感。


    “張欣悅,你等等我好不好?”見我無動於衷,沈陵易向前一步,撲過來,扯下我手裏的打包盒,狠狠的丟在地上,喊道。“我也給你帶了早餐,你憑什麽吃他的啊!吃我的,隻能吃我的。”


    他還狠狠的踩了幾腳,像是泄似的。


    過了半響,他像是醒悟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失神的跑過來,拽著我的手,淒淒哀求道。“欣悅,對不對!我生氣了,吃醋了,氣瘋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做了什麽。”


    我不想說話。


    這是沈陵易第一次正式的跟我表白!


    這一刻,如果非要我說話的話,我隻想說:沈陵易,你真的很幼稚!


    他的這個行為動作,在二十八歲曆經滄桑的我看來,真的就跟小孩子一樣。


    無論沈陵易說什麽,做什麽,我都無動於衷。我不想說話,說太多,心累。


    大概害怕再次傷害到我,他急吼吼的從我車裏拿出他給我買來的早餐,強製的塞到我手裏,鬱悶的走了!


    冷冽的早晨,除夕的早晨,我蹲在路邊,一點一點的,把被踩壞的打包盒撿起來。粥流了一地,醇香的皮蛋瘦粥,如果這盒粥沒有被丟到地上,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是有多麽的香。


    我把王其新早餐的殘骸,和沈陵易送的早餐,一起丟到垃圾桶,拍拍手掌,轉回家。


    我想好了,隻有自己,才最自己!其他的,別想了!


    不屬於你的,注定不屬於你的,想了也沒用!


    我是如此理智,理智到,可悲可憐!


    老男人,過往太多,做起什麽事來得心應手,會進退有度的討好女人。


    小男人,莽莽撞撞,做事全憑心,什麽時候傷害了女人都不知道。


    各有千秋。


    而我,現在隻想一個人過,靠自己。


    我累了。


    我回到樓上,熠熠還沒醒來。


    這狗血的一早上搞得再也沒有了睡意,隻好起來收拾東西,收了一大包早就買好的零食禮物以後,接到了弟弟打來的電話。


    這個時候,已經七點多了,聽得出來,家裏那邊已經忙得火朝天了。


    以往每年過年的時候,媽媽七八點就要起來,奮鬥三四小時,為的是中午的時候能做出一桌可口而豐盛的飯菜。


    媽媽辛苦而甜蜜的為我們做這些,我和弟弟,等著吃就可以了。


    而現在,自從嫁到肖家,雖然婆婆未曾苛待我,可是每年做年飯的人,變成了我。嫁人以後,我成了掌勺的那個人,所做的一切為了做好肖家的媳婦,再也回不到等飯吃的無憂無慮的少女時光了。


    而今,我再次做回了曾經的張家的女兒,也不隻是肖家的媳婦。


    我忍不住淚盈眶。


    從別人家的媳婦到自家的女兒,我這樣,算是新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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