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驍打量著他緊張的模樣,拿近一些,眯著眼睛打量,“狼在哪?”


    前幾天夏稚猶豫很久,才在某寶下單防狼噴霧,在豪門鬥智鬥勇免不了被壞人下毒啊,暗算啊,必要時需要拿出一些手段。


    挺貴的呢。


    不過看樣子沈時驍誤會了。


    此刻的夏稚尬得頭皮發麻,麵對傭人們奇怪的眼神,訕笑解釋:“您沒聽說過,男孩子在外麵要保護好自己這句話嗎?”


    沈時驍撩起眼眸,等他接著編。


    “像您這樣優秀的男孩子,需要常備一瓶防身。”


    夏稚眼尾挑著笑意,從地上又撿起一瓶防狼噴霧,“您一瓶、我一瓶,生生世世的友情!”


    啊這,好像應該說是愛情。


    沈時驍饒有興趣地注視著他,目光落在地麵上微微掃過,倏然一變。


    他走向夏稚,徑直繞到他身後,彎腰撿起一副相框。


    裏麵的女人和夏稚眉眼相似,應該是他已故的媽媽。


    接過相框,夏稚抱在懷裏:“謝謝。”


    來到二樓夏稚的房間,屋內是簡約的歐式風格,寬敞明亮,落地窗前的白色三角鋼琴一塵不染。


    沈時驍知道自己會彈鋼琴?


    應該是富豪的標配叭。


    “衣櫃裏有幹淨的衣服,協議在桌子上,簽好給我就行。”


    沈時驍離開後,夏稚拿起契約認真研讀。不得不說,對方誠意不錯,完全沒有虧待他。


    尤其是看見離婚後財產分割一欄,夏稚驚呆了。


    萬惡的資本家!


    真香!


    洗完澡,換上幹淨的白色睡衣,夏稚將母親的遺照安頓好後準備睡覺。


    這時,走廊隱隱約約傳來談論聲。


    “咱們沈先生脾氣這麽差,夏先生會不會很危險?”


    “沈先生心中一直藏著白月光,也隻有對白月光才會溫柔耐心。”


    “喂,這是夏先生的房間,他會不會聽到!”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離開,夏稚撇嘴,演得真假,就差扒他門口告訴他,喂!沈時驍一點也不愛你!他很凶!


    他們這種豪門,傭人怎麽可能智商情商這麽低?


    蓄意為之罷了。


    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呢?


    不過話說回來,沈時驍脾氣應該並不溫和,沒手段好說話的人在商海中,早就被吃得骨頭渣都不剩了。


    白月光應該也是真的…


    累了一天,夏稚陷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準備美美睡一覺,不浪費腦細胞。


    沈時驍現在就相當於他的金主爸爸,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ok了。


    自己也不能白占人家便宜,能幫就幫。


    他可真是個小天使。


    第二天起床,夏稚頂著一頭亂毛被管家請去吃早飯。


    已經是八點,沈時驍正在公司開早會。


    早餐很豐盛,管家抱著本子像夏稚介紹家裏的情況。


    “一層會客廳,三層是健身房,地下一層是遊戲廳和影廳,地下二層是酒窖。這些您都可以隨便進。”管家推了推眼鏡,意味深長地說:“唯獨二層最裏側的當間您不能踏足,這是整個沈家的禁地。”


    夏稚喝了口牛奶:“沒問題。”


    管家眉間微微皺了皺,似乎有些奇怪。


    夏稚目光與他對視,笑著問:“怎麽了?”


    管家露出專業微小:“我以為您會好奇,裏麵有什麽?”


    夏稚腦袋搖成撥浪鼓:“不好奇。”


    管家笑容僵了幾秒:“好。沈先生晚上會讓司機帶您參加一場酒會,衣服已經準備好。”


    “謝謝。”


    下午的閑暇的時光過得很快,夏稚抱著精致的甜品美滋滋品嚐下午茶。


    沈家的一層花圃設在室內外連接處,上空是玻璃窗覆蓋,智能控製溫度,外麵酷暑嚴寒,裏麵四季初春。


    夏稚坐在搖椅上不禁感歎。


    資本家真會享受。


    給影視城的小胖轉了一些錢,托付他們暫時照顧三隻小貓崽,近期他暫時不能回去。


    小胖調侃,問他是不是榜上富婆了。


    對哇!對哇!


    不過不是富婆,是富商。


    到了傍晚,夏稚換上白色西裝,等待司機的到來。


    不得不說,純意大利設計師收工定製的西裝無論是質感還是手感,確實稱得上一絕。


    西裝的比例和線條很襯夏稚的腰身,加之他模樣本就漂亮,眼角旁的一顆黑色小痣點綴得恰到好處,宛如深情款款的貴族少爺。


    汽車在花園鳴笛,應該是司機來了。


    夏稚步行在傍晚的夕陽中,好似披著一層溫柔濾鏡。


    車上,沈時驍目光一驟。


    “隻是普通的酒席,夏淮山估計也會去。”


    夏稚點頭:“他最近有沒有煩你?”


    自從兩人的聯姻拍板後,夏淮山經常鍥而不舍地給他打電話,電話拒接就發短信轟炸,屢次問他什麽時候帶著沈時驍回家吃飯。


    他想著,夏淮山聯係不到自己,有沒有膽子去煩沈時驍。


    沈時驍低吟:“垃圾短信收不到。”


    “噗嗤,幹得漂亮。”


    夏稚笑出聲,舒服地靠在真皮質地的車椅上,揚著頭問:“一會兒我需要做什麽,您直接吩咐便好。”


    沈時驍:“第一件事,先把‘您’換成‘你’。”


    夏稚“哦”了一聲。


    沈時驍是不是嫌棄自己把他叫老了,嘿嘿嘿。


    “其實不用多做什麽,隻是以我的伴侶名義參加酒會罷了。”


    “用表現得很恩愛嗎?”


    由於方才夏稚狂笑,兩人的距離不知不覺近了一些,沈時驍微微低頭,就能聞見夏稚身上淡淡的青檸味兒。


    “隨意發揮。”


    雖然這場酒會在沈時驍嘴裏隻是尋常的宴會,但夏稚到了才知道,一般的富商是進不來的。


    這場酒會由方錦地產的太子爺方庭羽操辦,為慶祝子公司正式進軍電子產業,不但有圈內富商名流過來捧場,還邀請許多明星大咖站台,聲勢浩大。


    方庭羽是沈時驍的發小,兩人關係非常鐵。


    大廳裏,夏茗軒嫌跟著夏淮山四處敬酒累,端著酒杯和秦莞茹抱怨。


    這是秦莞茹第一次參加如此隆重的聚會,挑出最華麗的禮服,滿目春風。


    夏淮山進場的名額是沈時驍助理幫他搞來的,見不到沈時驍,堵助理還不簡單?


    不過夏淮山心裏也有氣,兩家再怎麽說也是親家,沈時驍未免不太近人情了。


    夏茗軒目光四處巡視,但凡碰見對他事業有幫助的大佬,都會故作高貴冷豔的走過去,和他們交換名片。


    平日裏參加娛樂圈的小酒會他還能眾星捧月,今時今地誰認得他?


    酒會中央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夏茗軒聞聲扭頭,隻見方氏太子爺方庭羽朝著宴會門口走去。


    幾乎所有的人目光都看向那扇大門,猜測來的是何方人物。


    “時驍,來了?”方庭羽拉住他的手,與他碰了碰肩膀,注意到夏稚,問:“這是哪家的少爺?”


    沈時驍:“稚稚,我愛人。”


    方庭羽閃過一絲錯愕:“靠,你玩真的啊?”


    兩人身邊漸漸湧來各式各樣的人物,免不了喝酒應酬。


    沈時驍低頭問夏稚:“吃飯了嗎?”


    微微抬起頭,沈時驍的氣息正在咫尺。夏稚支支吾吾:“不餓。”


    陪人家參加酒宴,獨自去吃東西太不禮貌了。


    肚子不合時宜咕咕叫起來。


    嗚嗚,忍一下。


    沈時驍用手輕輕扶了一下他的肩膀,指著遠處:“那裏可以用餐,吃完陪我。”


    這個“陪”字顯得黏黏糊糊,尤其是方庭羽,更是不可思議地看著夏稚。


    “好,需要我的話喊我。”


    夏稚得到允許後,撒歡來到用餐區域。


    他可餓死了。


    蛋糕真好吃。


    遠處的夏茗軒目光帶著嘲弄:“看見沒?沈時驍應酬都不願意帶著他。”


    秦莞茹附和:“對啊。”


    慢條斯理地吃了些甜品和水果,夏稚坐在餐桌前,托著下巴環視宴會四周。


    小時候,他就不喜歡參加這種宴會應酬,可偏偏夏淮山帶著他四處結交達官顯貴,後來高中畢業出國留學,才算徹底擺脫夏淮山。


    可惜的是,那段回憶至今很模糊。


    不巧,對麵迎來一道不友善的目光,夏茗軒不屑地笑了笑。


    夏稚舉起酒杯,滿麵笑容地彎著嘴角。


    你今天的西裝太醜了。


    土。


    這時,遠處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夏稚抬頭尋找,發現沈時驍正被一群五六十歲的老頭圍著,身邊不知何時多出一個漂亮男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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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眼睛水汪汪的,還挺乖。


    沈時驍依舊是那副冷淡疏離的模樣,碰上夏稚探究的目光時,眼神才沾上一些溫度。


    夏稚心領神會。


    我懂~


    沈時驍一定被董事會的老古董們塞小情人,想讓自己替他解圍!


    妖豔賤貨還是綠茶小可愛?


    夏稚準備好了。


    “驍哥~”


    大廳中,響起一道清亮幹淨的嗓音,其中摻雜著些許撒嬌。


    負責演奏的樂隊恰好完成一曲,宴會中迎來短暫的沉默。


    夏稚一步並做兩步,紅著眼眶飛奔而去,足足穿越了大半個宴會廳,像一小蝴蝶柔弱無助地撲過來。


    演綠茶真爽。


    綠不過三秒,也不知誰的紅酒倒在地上,夏稚右腳打滑一拐,徑直倒在冰涼硬邦邦的大理石地板上。


    數百道目光聚集在兩人身上,簇擁著沈時驍的幾個老古董蹙著眉,驚訝地向後退了兩步。


    戲不能停,夏稚柔弱無助,顫著哭腔:“老公,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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