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水至寒的心很亂。一方麵,理智不停地提醒他,吳梅和他的感情已經成為過去,眼下該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歐雪的身上。吳梅對他或許還有情意,但歐雪卻是不折不扣地滿腔情絲都係於他身上,又是小姨相中和推薦的,家人也都接受了,實在沒有必要再去為吳梅自尋煩惱。


    但另一方麵,在大學裏與吳梅傾心愛戀的那些片斷,又如同走馬燈一般,在他眼前不住地晃過來,晃過去。第一次親吻,第一次約會,第一次擁抱、以及第一次為了她而爭風吃醋……那些已經沉寂了兩年的一幕幕,又清晰得仿佛隻是發生在昨天。


    悵惘地在副駕駛位上坐了半晌,水至寒突然問身邊默默開車的智能機器人:“林功,你說說,我該不該相信吳梅,該不該重新去找她?”


    “主人,林功不知道,不過林功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法律,男人隻能擁有一個妻子。另外,破鏡重圓,總歸已有裂痕,還不如找一麵新鏡子。”林功回答得很現實。


    “是啊是啊!”水兒也跳了出來,小小的身子擠在擋風玻璃前,撐著下巴認真地看他:“哥哥,我要是選嫂子,肯定會選歐雪。吳梅雖然很漂亮,但她根本不懂得照顧人。哥哥又不喜歡做事,還是歐雪姐姐更適合你!”


    水至寒不由苦笑——連單純的水兒也這麽認為?


    看看手裏被巫漢關掉的手機,水至寒不由懷疑,自己若是真的重新返回去選擇與吳梅合好,會不會眾叛親離呢?


    別的不敢說,至少,小姨肯定會第一個跳出來殺了自己!


    算了,不想了,先回去休息,說不定吳梅隻是今晚上因為乍一見他,情緒才有些失控,等過了今晚,她又恢複了冷靜呢?


    次日早上,水至寒一覺睡醒,想起昨夜的遭遇,遲疑了一下,還是打開了手機。


    預想中如雪片般的短信並沒有來,不管是吳梅的,還是嚴海飛他們的,一個都沒有。


    水至寒微微有些失望,隨後便自嘲:“或許,她真的是一時的衝動吧!”


    既然吳梅沒有再來找他,他也就將曾經的猶豫和矛盾悄然放下,起身漱洗,再敲響了歐雪的房門,陪著已經起來的白倩夫妻吃完了簡單的早餐,然後在白倩的強烈要求下,一起去附近看了幾家對外出售的商住樓,大概定下安神小築在沙市的營業地點,眼看著已經到了中午,這才打了個電話給巫漢,約好出去逛了一天,直至次日中午,才一起返回運州。


    領著巫漢和孫淑玉、歐雪去家裏坐了坐,再去301別墅看了看,然後,水至寒便將巫漢和孫淑玉送回了觀風鎮。


    分別時,巫漢單獨把他拉到一邊,十分懇切:“兄弟,吳梅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好好珍惜眼前人吧!我看水叔和水嬸真的是很喜歡歐雪。”


    水至寒苦笑:“我明白。”


    巫漢拍拍他的肩膀,然後牽著孫淑玉走了。


    水至寒獨自返回運州,卻是不知怎麽,感覺做什麽都沒有勁,渾身都不舒服,幹脆就窩在家裏哪裏都不去。


    隻是這安靜的日子才過兩天,他就意外地接到楚浩的電話,含糊地相約在本市的海潮休閑茶館見麵,有事相談。至於是什麽事,楚浩卻沒有明說,堅持要見麵了才好說。


    “他有什麽事?”不知為何,水至寒下意識地就想起了吳梅。


    稍稍猶豫了一下,他便同意了,索性家裏沒人,換了身衣服就疑惑地出發。


    隻是此刻的楚浩,比起前晚初見時,明顯少了份瀟灑,多了份陰騖,雖然在見麵之後禮貌地露出了笑臉,但那笑臉看起來實在是勉強得很。


    “有事?”水至寒也不囉嗦,坐下來後,等茶館的服務生過來殷勤地倒了一杯香氣純淨的香片之後,便直接問。


    楚浩揮揮手,示意服務生退下,然後,見房門關上,他那英俊的臉色便迅速陰沉下來:“吳梅她,自從那晚和你們分開後,就再也沒有回家。”


    “啊?”水至寒頓時愣住了。


    任他來時再怎麽猜測,想過n多可能,都不如這句話有震撼力。


    吳梅以前在學校時因為膽小,怕出事,從來不會一個人晚上單獨在外麵過。


    “你別騙我了。這事要放在其他女孩子身上,或許有可能,但吳梅?”水至寒直搖頭:“她的自我保護意識很強,以前從不這樣!”


    楚浩無奈地苦笑:“我犯得著騙你?這兩天,我打她的手機,是通的,但她不接。她父母也打過,接是接了,但隻說自己很好,卻不肯說是在哪裏。我都快被她弄得發瘋了,實在沒辦法,我才想來問問你,她這幾天,有沒有和你通過電話?”


    水至寒臉色頓時一變,微有惱意:“你不會是以為,她在我這裏吧?”


    楚浩被他的話質問得一滯,但很快,楚浩就換了一副很委屈的神色:“水至寒,我知道,你心裏一定還惦掛著阿梅,畢竟你們曾經有過刻骨銘心的戀愛,所以我不怪你。但是,人總是向前看的。阿梅很好,可她已經在你回來之前,就選擇了放棄你,和我在一起,那你何必再插這一腳呢?再說,你現在的歐雪不也是挺好嗎?論美色,論才氣,論聰明,都不比阿梅差,你又何必再跟我搶?”


    說這話的同時,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水至寒麵前的這杯茶。


    水至寒氣樂了:“我和你搶?你和她都已經進行了見家長的地步了,婚房也買了,連酒店也進了,她都已經是你的人了,我還犯得著跟你搶她?是!我承認我心裏是還挺關心她,但隻不過因為她曾經給我帶來一段美好的記憶,並不是因為我就一定要占有她!再者,你也別侮辱了吳梅。她不是一個朝三慕四、愛慕虛榮的人,否則,當初她大可以在我和戴武之間選擇他,不會死守著要和我在一起!”


    楚浩的臉色頓時被他這頓劈頭蓋臉的嘲諷說得一陣紅,一陣白。


    水兒卻在這時跳了出來:“哥哥,哥哥,這家夥是大壞蛋,故作哀兵!他在你的茶水裏做了手腳!”


    水至寒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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