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在的醫院就是普通的公立醫院,那種高級的單人病房是沒有的,季景銘所在的病房裏四張病床,昨天空了兩張,今天就已經住滿了,都是骨頭受傷的病患。


    昨天隔壁床的家屬占了一張床休息,黎夏一點睡意也沒有,隻趴在季景銘床邊眯了一陣子,現在床位滿了,也有家屬熬不住,跟病人擠一張床的,隻要傷情不是太嚴重就可以。


    “不行,壓著你腿怎麽辦。”黎夏搖頭,季景銘現在在她眼裏就是瓷娃娃,輕易不敢碰的那種。


    季景銘搖頭,“我不睡,不會讓你壓到我的腿的。”


    黎夏想了想,擔心自己一直撐著反而叫季景銘擔心,就和衣躺到了病床上。


    病床很窄,但黎夏身形纖瘦,季景銘又是半側躺著的,兩個人倒也一點都不覺得擠,麵對著對,中間隔著的距離還能塞下一個黎夏。


    “先睡一會。”季景銘沒敢看黎夏的眼睛,兩人處對象這段時間,牽手倒是常牽,別的還沒什麽特別大的進展呢。


    現在一步跨越到同床共枕,結果卻是在醫院的病房裏。


    季景銘心裏沒有半點旖旎心思,病房裏還那麽多人呢,他就是心疼黎夏身心疲累,然後就是緊張不敢叫黎夏看出來而已。


    輕輕替她搭上被子,季景銘手輕輕地著黎夏的肩膀,跟哄孩子一樣。


    黎夏以為自己睡不著,但躺上床,聞著季景銘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和消毒水味兒,她幾乎是立刻就睡了過去。


    等黎夏再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漸漸在往西斜了。


    季景銘沒想到黎夏會突然睜開睜開眼睛,而且是直直地看向他,嚇了一大跳的同時,耳尖瞬間紅了個透。


    他剛剛拿手偷偷戳了戳黎夏的臉,被發現了嗎?


    但黎夏隻是看向了他,並沒有完全醒過神來,隔了幾十秒,黎夏才醒過神來,知道自己在哪後,她趕緊坐起來,滿臉懊惱,“我怎麽睡到了現在?你吃午飯了嗎?餓不餓,有沒有要去上廁所?”


    “……”季景銘耳朵更紅了。


    午飯兩個人都沒吃,黎夏自己去洗漱了一下,又打了熱水協助季景銘洗漱好,再三確認季景銘不必去上廁所,才匆匆離開醫院。


    醫院食堂這時候已經沒有飯吃了,要吃飯得去醫院外頭的餐館訂。


    等黎夏一走,季景銘趕緊麻煩隔壁陪床的大哥,請對方把他扶進了廁所,解決完個人問題後才回病床躺著。


    “小夥子跟對象還不好意思哪。”旁邊床的陪床阿姨見季景銘鬆了口大氣的輕鬆模樣,忍不住出言調笑季景銘。


    季景銘耳朵立馬又有點兒紅,“沒有,我是怕她太辛苦。”


    怕黎夏太辛苦是真,不好意思也是真,但季景銘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


    阿姨是過來人,哪裏能看不明白,給了季景銘一個了然的眼神,笑眯眯地沒再拿季景銘打趣。


    等黎夏回來,季景銘耳朵還是紅紅的,見著了黎夏還有更紅的趨勢。


    下午黎夏隻抽空出去打了幾個電話,然後去醫院旁邊的書店租了幾本書回來,別的時間一直在陪著季景銘。


    晚上病房依然沒空,季景銘本來心裏還有些高興,結果黎夏跟醫院借了個架子床支在了他床旁邊,季景銘心裏別提多失望了。


    他想說架子床睡了不舒服,但醫院的病床說實話也隻有那麽舒服,而且話一出口,就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啦,勸黎夏去醫院旁邊的賓館睡,黎夏又不同意,他隻能默默不言語。


    季景銘的舅舅下班後抽空過來了一趟,季景銘的舅媽也過來了,兩人對黎夏都非常客氣,季景銘的舅媽還提出說可以請假照顧季景銘,但黎夏婉拒了。


    大部分的事她都可以親力親為,有些季景銘不好意思的事,請人搭把手就行,沒必要長輩特意請假過來。


    再說了,要換季景銘舅媽照顧,季景銘估計自己也不習慣,覺得別扭,實在不行,還不如請個護工省事。


    等到季景銘睡了,黎夏才悄悄出了病房,去打電話。


    白天已經給家裏打過電話了,兩位退伍軍人已經到了家裏住下,黎夏的心安下來不好,接下來就要處理周啟仁的事了。


    陳敏行那裏進度很快,已經找到了死者的家裏人,正準備把人往京市接。


    大概是因為黎父的事心虛,周啟仁工地上的工人,完全沒有大灣村的村民,唯獨一個周啟義,也沒有辦法獨當一麵。


    “工地的工頭沒有跟周啟仁鬧嗎?”這時候出來打工的農民,u看書 .uuanhu基本都是一起抱團出來的,尤其是在工地這樣的地方,可能一個村的勞動力都在這裏。


    大家抱團取暖,發生了這麽嚴重的事,工頭不可能不鬧。


    陳敏行早查過這事了,“工頭隻鬧了一下,就被周啟仁給收賣了,現在工地都不去了,每天在洗腳城按摩,故意躲著老家那些工友們。”


    “那就找個能頂事的跟周啟仁鬧,把周啟仁和工頭的事都如實告訴他們,別的不說,工肯定是要停的。”黎夏聲音無端帶了三分冷冽。


    兔死狐悲,唇亡齒寒,不是黎夏故意要給他們製造恐慌情緒,而是幫他們換個包工頭而已,跟著周啟仁這樣的人,誰知道下一個出事的是不是他們自己。


    跟陳敏行掛斷電話後,黎夏又坐到車裏等著,很快有人敲響了車窗,送來了兩大箱東西,黎夏驗了貨,爽快地結了錢。


    大概半小時後,又有人找了過來,黎夏照樣是給了錢,然後來的人把兩箱東西給搬走了。


    周家,周啟仁跟周啟義坐在一起吞雲吐霧,兄弟倆一邊聊著工地的事,一邊在也在說黎夏那邊的事。


    工地的事已經處理得很不多了,把工頭安撫好,賠償金一給,就基本沒事了,至於工頭拿多少回去給死者家屬,那是工頭的事。


    工頭唯一的責任就是安撫好家屬,不要叫他們來鬧事。


    這事一處理完,工地就能如常開工。


    至於黎夏那裏,周啟仁勾唇一笑,“一個丫頭片子,還想跟我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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