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秀一家五口一直到晚上八點多才回家,梅芬最近一直跟陳林秀鬧別扭,兩口子橫眉冷對的時候多。


    一進院子,梅芬把小兒子往陳林秀懷裏一塞,就進廚房燒熱水去了,這天現在可以兩天洗一次澡了,但每天還是得洗臉洗腳才上床。


    陳林秀抱著小兒子,把兩個大的趕回房間,催他們去寫作業,自己則是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抬腳往黎夏他們這屋走了過來。


    “堂伯,明天我丈母娘過壽,想請你們一起去吃個午飯聚一聚。”陳林秀抱著小兒子,一臉殷切。


    說著他目光又看向黎夏幾個,虛假地笑了笑,“黎夏他們也一起去,我嶽母娘想認認人。”


    上次辦認親酒的時候,陳新春就讓陳林秀去請了他嶽丈一家,但對方根本就沒有來,連借口都沒找,隻說太陽大不想出門。


    態度都在那擺著,拿著喬,壓根就不待見他們老兩口新認回來的孫子。


    說不準,他們還替女兒女婿鳴不平呢。


    怎麽會突然想到請他們去吃飯?陳新春覺得有些奇怪,他看了陳林秀一眼,“你嶽母辦幾十大壽?”


    “不是整壽,就是過生日,想著一家人一起吃個飯。”陳林秀盡量不讓自己的表情太過尷尬。


    但他越是端著,臉就繃得越緊,笑得也越假。


    陳新春看了他兩眼,忍不住又歎了口氣,以前有一陣子他時常後悔,應該把過繼的流程走完,把陳林秀正式過繼到自己名下改口。


    但他年輕的時候總覺得,孩子好好教,喊不喊他爹都一個樣,畢竟都姓陳,是一家人。


    他也沒有攔著陳林秀孝敬自己父母的意思。


    但現在來看,那些後悔都是多餘的,他在陳林秀身上花的心思不多,但比起一般的家庭裏來,也絕對不少。


    可那又怎麽樣呢?那些心思都白花了。


    陳林秀好似沒有什麽辨別能力似的,總是輕易就被他的親生父母拉籠了過去。


    別的小事不提,就結婚這一件大事,當時陳新春給陳林秀介紹了個對象。


    人家姑娘正經上過大學的,有單位工作,家庭關係和睦融洽,性格文靜大氣,本身也長得端莊標致,陳林秀自己見過,也是喜歡的。


    但不知道他那堂弟妹跟陳林秀說了什麽,都處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轉頭陳林秀就跟那姑娘吹了,娶了梅芬。


    姑娘家的名聲多重要啊!陳林秀能辦出這事來,陳新春就覺得他不是個東西,自此心裏就遠著他了。


    好在那姑娘最後也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不然陳新春要愧疚一輩子。


    梅芬這個人,陳新春就不說她的不好了,總歸是陳林秀自己樂意的,怎麽著他都得受著。


    “不必了,這些年也沒怎麽走動過。”甭管梅家那邊打的什麽主意,陳新春都不打算接招。


    梅家每次來看閨女,哪次不是把東西往梅芬那屋一放,人就去了親親家那頭,對他頂多就是招呼一聲的事而已。


    至於過壽,那是從來沒請過他。


    陳新春從不上趕著,他有國家發錢養著,以前就不靠陳林秀夫妻。現在又有黎夏幾個,他這心裏就更安心了。


    陳林秀一哽,“堂伯,我丈母娘她……”


    她怎麽樣,陳林秀自己也說不出口,他眉頭皺起來,以前他堂伯並不在意這種小事的,怎麽突然間上綱上線了呢!


    陳林秀看了黎夏一眼,心裏不太高興。


    見陳新春一副話說完了趕緊走的模樣,陳林秀掂了掂手裏的孩子,默默地回了旁邊的自己屋。


    “怎麽樣,那邊應了嗎?”梅芬已經把熱水拎了進來,催陳正陳軍兩個進裏屋洗臉洗腳了。


    把小兒子遞給梅芬,陳林秀搖了搖頭。


    梅芬頓時露出十分嫌棄的眼神,“你說你能幹點什麽,什麽也幹不好,但凡有點小事,都是我出麵,要升職去找你領導的是我,家裏沒錢去娘家借錢的也是我!”


    雖然一個孩子在懷裏,兩個孩子就在櫃子隔著的後頭,但梅芬一點也沒有收斂。


    唯一就是壓著些許音量,不想叫外頭聽到,讓外頭的人看笑話。


    後屋陳正和陳軍聽到,對視一眼,眼裏都鬧出煩燥的神色,又吵吵起來了,沒事就吵吵,真是夠煩人的。


    “等我以後有錢了,我就離開家裏,再也不回來!總吵吵,真是煩人!”陳正小聲地衝弟弟說。


    陳軍點了點頭,uu看書 ukanshu“我也不想回來,我都不想讀書了。”


    ……


    “我總覺得這事兒不對,不能這麽幹。”陳林秀一臉苦惱,也不在意梅芬這麽說他,反正每回吵架都是要念叨的,他都聽習慣了。


    這會陳林秀心裏其實是有幾分不安的。


    “那人叫我們把黎夏幾個騙出去幹嗎?他們不是要幹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吧?”


    梅芬不以為意,“人家不是說了,要給黎夏幾個教訓,說在火車上黎夏偷他們錢了。”


    說到這裏,梅芬哼笑一聲,“我就說,幾個屁大點的孩子,哪裏來的那麽多錢,沒想到居然是偷的,等他們吃了教訓回來,看我不嚷嚷得整條街道知道!”


    今天陳正陳軍一陣風跑回家裏來找陳林秀,就是有人給了糖給他們,讓他們把陳林秀喊出去。


    陳林秀去了,見到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對方看著一副憨厚老實的麵孔,穿的卻是筆挺的西裝,搭配得有些怪異。


    說出來的話也讓人詫異。


    他竟然讓陳林秀想辦法把黎夏姐妹帶出棚戶區這片去,說是黎夏偷拿了他們的錢,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裏,打算給黎夏一個狠狠的教訓。


    其實這個理由並不是很站得住腳,但當時陳林秀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覺得能給黎夏幾個教訓也好,直接就同意了。


    現在陳林秀不安的原因是,他走的時候,那個中年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事成之後,必有重謝,最後還給他塞了個紙條。


    上麵寫著:幫我辦事,也是完成你自己心裏的願望。


    這就很有些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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